“你… 你胡说！”
丹房弟子李斌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凌夜的手都在抖。他刚才还嘴硬说凌夜认错了药，可凌夜连月影花 “中和烈毒、滋养隐脉” 的核心功效都点了出来 —— 这正是他最近炼制 “清灵丹” 时反复失败的关键！
清灵丹需要用三味烈性药材打底，稍不留神就会药性相冲，之前他试了七八次，要么丹毁炉炸，要么炼出的丹药带着剧毒，师父已经骂了他好几回。刚才他瞥见这几株 “荧光草” 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却没敢肯定是月影花，没想到被一个杂役戳穿了底细！
周围的围观者也炸开了锅。
“原来真是月影花啊！我就说看着和荧光草不一样！”
“这杂役可以啊，比丹房的弟子还懂药！”
“李斌刚才还装大尾巴狼，现在脸都肿了吧？”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李斌身上，他又羞又恼，却找不出反驳的话 —— 凌夜说的每一个细节都戳中了要害，他根本没法抵赖。
“你给我等着！” 李斌撂下一句场面话，狠狠瞪了凌夜一眼，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跑了。
凌夜没理他，转头看向摊位老板。那老头早就看傻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搓着手笑道：“这位小哥好眼力！刚才是我走眼了，这五株月影花，就按你说的，二十块下品灵石卖给你！”
“谢了。” 凌夜掏出怀里仅有的二十块下品灵石递过去 —— 这是他之前从黑风崖任务里拿到的 “封口费”，本来打算留着攒模拟能量，现在看来，买月影花更值。
他把月影花小心地放进布囊里，刚要转身离开，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这位师兄，请留步。”
凌夜回头，只见刚才站在一旁观望的少女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布裙，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别着一支普通的木簪，脸上没施半点粉黛，却难掩清丽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山涧的清泉一样干净透亮，带着几分好奇和敬佩。
“有事吗？” 凌夜问道。
“我叫苏沐清，在山下坊市的百草堂帮忙。” 少女微微欠身，语气谦逊，“刚才听师兄对月影花的见解，十分佩服，想请教一下，师兄是怎么一眼看出它和荧光草的区别的？”
她说话时语速平缓，态度诚恳，没有丝毫轻视凌夜杂役身份的意思，和林倩的傲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夜心里微动。他能看出苏沐清是真的对草药感兴趣，不是故意搭讪。而且 “百草堂”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是山下有名的医馆，口碑很好。
“其实不难。” 凌夜没有藏私，简单解释道，“荧光草的叶脉是直的，月影花是螺旋状；荧光草的根须是白色，月影花是浅黄；最重要的是，月影花夜间会散发极淡的清香味，荧光草却是腥气。多观察几次就能分清了。”
这些都是他在模拟 “末代药师” 时学到的基础药理知识，说出来毫不费力。
苏沐清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我之前也见过类似的草药，一直分不清，听师兄一说就明白了。”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真诚的感激，“多谢师兄指点。”
“举手之劳。” 凌夜淡淡道。
“师兄既然懂草药，以后要是有什么稀有药材想出手，或者需要辨识草药，都可以来百草堂找我。” 苏沐清主动说道，“我们百草堂收药价格公道，而且有不少医书药典，说不定能帮上师兄的忙。”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是我的令牌，拿着它去百草堂，报我的名字就行。”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刻着 “沐清” 二字的木牌，递给凌夜。
木牌是普通的桃木做的，打磨得很光滑，带着淡淡的木香。凌夜看着木牌，又看了看苏沐清真诚的眼神，没有拒绝，接了过来：“多谢。”
“不用客气。” 苏沐清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师兄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坊市，素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凌夜握着手里的木牌，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自从被贬为杂役，他遇到的全是嘲讽和刁难，苏沐清是第一个不嫌弃他身份、还主动示好的人。那种不带功利的善意，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灰暗的生活。
“百草堂… 苏沐清…” 凌夜低声念了一遍，把木牌收进怀里，转身离开了坊市。
回到杂役院的破旧房间时，已经是傍晚。房间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桌子，墙角堆着一些干柴，四处漏风。但凌夜没心思收拾，一进门就关上门，从布囊里拿出了那五株月影花。
月影花的花瓣呈淡紫色，中间的花蕊是金黄色，凑近闻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凌夜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床上，按照《无名导引术》的口诀，调整呼吸。
“冷静意志” 被动触发，他的心神瞬间沉静下来，外界的一切干扰都被隔绝在外。
他拿起一株月影花，捏碎花瓣，将汁液涂抹在手腕和眉心的穴位上。冰凉的汁液渗入皮肤，带着一股温和的药力，缓缓流向经脉。
“呼… 吸…”
凌夜按照导引术的节奏呼吸，意念集中在堵塞的经脉上。之前修炼时，气血冲击经脉就像用拳头砸墙壁，又疼又费力，进展缓慢。但这次有了月影花的药力辅助，气血仿佛被加了一把推力，顺着特定的路线流动起来。
“嘶 ——”
气血冲过堵塞的经脉时，依旧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瞬间浸湿了凌夜的后背。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停下，继续引导气血冲击。
一次、两次、三次…
月影花的药力在不断消耗，凌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脉里的堵塞物在一点点被冲散！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药力耗尽时，凌夜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流，从丹田的位置缓缓升起，顺着经脉流动起来！
“这是… 真气？！”
凌夜又惊又喜！
他天生绝脉，从小到大从未凝聚过一丝真气，今天居然靠着《无名导引术》和月影花的辅助，练出了真气！虽然这股真气微弱得像一根头发丝，但这意味着，他的绝脉并非完全无法突破！
“成功了… 我真的成功了！” 凌夜激动得浑身发抖，死死攥着拳头。
就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 刚才那株月影花，只支撑了他半个时辰的修炼，就彻底失去了药力。而他的经脉堵塞严重，想要打通更多经脉，需要大量的草药辅助。
五株月影花，根本不够用！
凌夜看着布囊里剩下的四株月影花，眉头皱了起来。
《无名导引术》虽然适合他，但对草药的消耗太大了。以他现在杂役的身份，根本没能力买到足够的草药。
“必须想办法弄更多的草药… 或者，攒够能量开启第三次模拟，看看能不能获得更适合的修炼方法，或者更多的药理知识…”
凌夜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低头看了看布囊里的月影花，又摸了摸怀里的桃木令牌，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解决眼前的资源问题。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杂役管事王虎的粗嗓门：“凌夜！凌夜在不在？出来！有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