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雪甚为好奇,接过那乳白色的东西,左右端详,“这,这也不怎么香啊?而且,还油腻腻的,真能用这种东西打败其他几家制香坊吗?”
“这只是过渡产品,我先试验了可行性,接下来,我会再次进行加工。”
一开始,姜凡想的是制造香水,可转念一寻思,香水的制造周期太长,要反复蒸馏鲜花,才能得到花露。
而且,还需要用到高纯度的酒精,如今这时代,人们普遍饮用米酒,而且价钱昂贵,寻常百姓只有逢年过节才喝得起。
只能退而求其次,制造香皂了。
与香水相比,香皂的制造工艺就简单多了,只需要焚烧秸秆取得草木灰,再不断清洗,过滤出杂质,之后高温煅烧贝壳类产物,研磨成粉,加入草木灰溶液静置。
再去肉铺买来猪油熬制,再将油渣撇去,不等猪油凝固,往里面加入草木灰静置后的上层液体,猪油就会发生皂化反应,形成粘稠状物体,将他们放入竹筒中定型,静置等待。
就可以得到最原始的猪油皂了。
如果在这个制造过程中,往猪油皂里加入各种香料、天然色素,就可以定制出不同颜色、香味的香皂。
香皂的用途,对于古人来说,是降维打击的,可以沐浴、清洗衣物、洗手洗脸等等。
“这东西,还得再放两天,雪儿,你再去买点猪油,我们抓紧时间再做一批,对了,别忘了香料。”
“好咧。”
听了姜凡的描述,费雪信心十足,不愧是少帅,一边处理老兵被克扣军饷一事儿,一边还能胸有成竹制造出选香大会的产品,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马上去。”
“路上小心,谨防有人跟踪。”
姜凡很明白,以姜昊那性格,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的,一旦被盯上,指不定又怎么搞破坏。
可费雪这刚一走,姜昊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姜璃。
昨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她已了然于胸,尤其得知背后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姜凡,内心大为震撼。
“凡弟,聊聊?”
“大小姐言重了。”
姜凡冲她抱拳行礼,一声苦笑,“我就是帅府一仆人,你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
“呵呵,现在又没别人,你装腔作势,有意思吗?”
姜璃一脚踢上了门,眉宇间闪过浓浓的杀机,“真没想到,你沦为一个废人,还能搅动这么大的风云!”
“你可知,帅府昨日险遭大祸,差点被全府囚禁?”
姜凡一怔,心里头大概有了猜测,肯定是狄仁瑞这位大乾御史中丞发挥了作用,将克扣军饷一事儿,捅到了女帝那边。
可就凭此事,能让帅府承受这么大的风险?
明显,不可能。
“大小姐,你实在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那你为何撺掇老兵诬赖你弟弟?又为何去向狄仁瑞举报,此事与帅府有关?”
姜璃厉声质问,咄咄逼人,“帅府待你不薄,你就算记恨我等,也不该如此心狠手辣,做人,要讲良心!”
良心?
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们这帮人,当时落井下石,无情无义之时,可曾想过“良心”二字?
“大小姐,不要被愤怒的情绪蒙蔽了双眼。”
姜凡敞开胸膛,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姜凡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左右整个帅府的兴衰?再者,清者自清,若少帅与此事无关,相信陛下不会拿他问罪。”
“至于我为何举报?我看不下去曾经的战士,现在过得穷困潦倒,还要被人袭杀,想办法为他们奔走呼吁几句,没错吧?”
他一语至此,苦笑道,“毕竟,当年因为我,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我总点做些事,来弥补。”
“如果大小姐觉得我做错了,大可将我马上就地正法,姜凡毫无怨言!”
接着,姜凡扯开胸前衣服,亮出了满布伤痕的胸膛。
“请大小姐处置!”
“你……”
事已至此,姜璃终究是心软了,此事关键在于姜昊的结党营私,被人抓了把柄,而女帝震怒的原因,是多样的。
她只不过是想找个发泄的借口,来掩盖她的软弱。
“唉,罢了。”
最终,她还是放低了姿态,拍了拍姜凡的肩膀,“以后什么事儿,你还是先跟我商量一下,你这次回归,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尤其是相府的人,他们借着父帅抗敌不力,经常在陛下面前煽风点火,妄图颠覆我帅府。”
“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你终究是帅府的一份子,不要为了一己私欲,给别人递了刀子。”
“大小姐言重了。”姜凡拱手拜道,“小人一介废人,不懂什么家国大事,只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这些事,您还是找姜昊少帅商议吧,相信他足智多谋,文韬武略,一定能带着帅府度过危机。”
“咯噔……”
姜璃心头一颤,脚步虚浮,美眸中噙满了泪水,“你当真这般绝情?你可知,女帝已经下令,要求昊弟三月之内,训练出一支雄师,接替父帅抗敌的使命,可他尚且年幼,资历尚且,又无练兵之经验,亦无威信招揽人才……”
“恭喜少帅,祝少帅早日练成雄师,驱除鞑虏,恢复中原,扬我国威!”
没等姜璃诉完苦,姜凡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将门无虎子,少帅肯定会成功的!”
“你,你还在阴阳怪气?你知不知道,昊弟极有可能丢了性命?”
姜璃压抑的怒火,熊熊燃烧,对着他嘶吼道,“你怎地这般铁石心肠?你难道忘了,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姜凡心中冷笑,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
享福享乐没我份,家族危难记起我?
你昊弟会丢了性命,我的命就不值一提?
“呵呵。”
姜凡盯着她那俏丽的容颜,哪怕是盛怒状态,仍旧是美艳动人,难怪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
“大小姐,您,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姜璃惊异道,目光中满是对他的责怪,“都这个时候了,什么事儿不能放一放?我说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就不能摒弃前嫌,帮助昊弟练兵吗?”
“大小姐,您可是贵人多忘事。”
姜凡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军令状,拍在她面前,“我现在,也是命在旦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