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姜璃娇躯一颤,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凡,神色复杂,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位白马银枪,举世无双的少年英雄。
“你,终究是记仇的,对吧?”
她眼眶泛红,嘴角微微抽搐,“所以,你想尽办法报复?”
“你说是,那就是咯!”
姜凡摊了摊手,肩头耸动,仰天长笑,“所以,大小姐要怎么办呢?杀了我吗?”
“你这小贼,死性不改,朽木难雕,居然还敢威胁大小姐!”
秦铁山拎着长刀,破口大骂,“真当我帅府没人吗?大小姐,别跟他啰嗦,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一众府兵群情激愤,对他简直恨之入骨。
唯独姜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觉得机会来了,立马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姜璃面前,不顾形象,抱着他的大腿,“阿姐息怒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今天不该来,不该惹兄长生气,兄长是无辜的,有什么后果,我承担。”
“求您,放过兄长!”
“少帅,您起来,起来啊!”
秦铁山赶忙扶着他,痛心疾首,“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傲娇自负,您认什么罪啊?”
“是啊,少帅,弟兄们都知道,你重感情,可某些人不配。”
“少帅,您的容忍,成了别人不要脸的资本。”
“再纵容下去,他今日敢烧制香坊,明日,就敢烧帅府。”
“……”
一众府兵七嘴八舌,振振有词,完全影响了姜璃对事实的判断,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
“滴答……”
一行清泪,从姜璃脸庞滑落,她先是扶起了姜昊,宠溺地擦掉了他的眼泪,“辛苦你了。”
回头间,身上已是杀气腾腾。
“姜凡,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承认错误,交待事情的真相,我可以既往不咎。”
姜璃神色冰冷,语调森寒,“制香坊的损失,以及造成的恶劣影响,我会替你摆平,只要你答应,以后安安心心,为帅府服务。”
“你,你们……”
费雪气不过,想冲出来为姜凡解释,成见是人们心中的一座大山,哪怕亲眼看到了,又能如何?
还是抵不过别人的花言巧语。
可是,姜凡拦住了她,“无需多言!”
不被信任的每一刻,任何一句争辩,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凡哥哥,为什么?”
费雪抹着眼泪,此时,他才知道,过去那六年,姜凡每一天都过着怎么样的煎熬日子?
“我没什么可交代的。”
姜凡浅然一笑,摊了摊手,“相信大小姐内心早已有了判断,何不遵从本心?”
“你,简直无可救药,犯了错,还在那儿阴阳怪气?”
姜璃气急,一巴掌甩了过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六年时间,你一点儿反省都没有,却学会了陷害人的那一套,你简直让帅府蒙羞!”
然而,这一次……
姜凡抓住了她的手,任凭姜璃如何用力,一时之间,竟压不下去。
“你,你居然还敢反抗?”
“姜璃,你高高在上习惯了。”
姜凡甩开了她的手,一声冷笑,淡漠的目光扫过全场,“你既然相信了你宝贝弟弟的话,大可赶我走就是了,又想当众打我脸啊?做人不能太霸道。”
“你,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姜璃一脸错愕,没想却被姜凡一下子甩开了手,她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姜凡居然还敢违抗她的命令。
“我敬你,你才是我阿姐,我不敬你,你啥也不是。”
姜凡面对她的质问,不卑不亢,“六年时间,你何尝不是在原地踏步?我本以为这次回来,你们多少会有点改变,可是……现在你看到了。”
“你明明看到我被追杀,还是听信你宝贝弟弟的话,你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我是个罪人……”
话到一半,姜凡却戛然而止。
“行啦,想说的话,六年前已经说过了,你们养我十八年,教我武艺、助我成长,我也用了六年猪狗不如的生活,做了偿还,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姜凡苦笑一声,将怀中猪油皂的配方和制作方法给了她,“所以,这是我最后的弥补,这个应该能为帅府赚很多钱。”
“自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不必再有来往!”
姜璃整个人愣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这是做什么?”
就连秦凤翎也是一怔,赶忙拦住了他,“一家人何必如此?何况……”
“雪儿,我们走。”
可姜凡根本就不想听她废话。
“好咧,凡哥哥。”
费雪蹦蹦跳跳地跟上来,路过姜璃的时候讥讽道,“识人不明,你早晚会付出代价的,有本事,你让你那宝贝弟弟再制造一个肥皂出来啊?”
“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