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弧度,声调也在叙述中慢慢放缓。
“我看过你们的库存,大楼里的食物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多人活下去,哪怕我们不来,你们也会饿死,甚至不久就会发生暴动。”
宇进靠着柱子喘了口气,似乎是腹部的疼痛牵扯到了神经。
“你们北城死了上千人是不假,可也有更多的人因为你们的牺牲而活下去了,这是天意。”
余音绕梁,在这个空旷的商铺内回荡。
“嗬嗬.....哈哈哈.....”
宁芊忽然肩膀不可控制的抖动起来,嗬嗬的气声在黑暗中古怪的响起。
她深深叹了口气,竟是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又更为放肆的大笑起来,猛地拍打着自己的膝盖,让眼前还想继续说话的男人哑然失色,
“好一个牺牲。”上方的阴影中,一双鄙夷的竖瞳俯视着他,“你这个人真的很会狡辩。”
宁芊脸上的笑意陡然收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眼眶内只剩下一种残酷的、末日后特有的冷漠。
“我以为自己就够无耻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能逻辑自洽的人。”
咻——!
黑暗中一道残影划过!
苍白的指节在月光中闪过凄厉的弧线!
噗呲!
指尖狠狠刺入了黑暗中半睁的瞳孔!
“——呃啊啊啊!!!”
宇进只觉眼前瞬间沉入一片血红,而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撕心裂肺的剧痛陡然降临!
宁芊利落的收回左手,捏着两颗被贯穿的、流淌着黏液的干瘪眼球。
轻轻用力,“嘎吱!”
满手的房水四溅,黏连着的粉色神经在巨力下碾成了糊状。
疼痛下男人再难保持冷静,宇进哀嚎着、嘶吼着,空洞的眼眶内涌出大量的鲜血,沿着下巴滴落在肮脏的地面。
宁芊抓过椅背,视若无睹的重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来。
她看着眼前的身体在极致的折磨中扭动、颤抖,甚至紧绷的牙龈都在溢出血来。
“你不会觉得自己可聪明了吧。”
黑暗中的宇进在剧痛中崩溃的惨叫着,整个脑袋都感受着针刺般的灼烧。
像有万根从岩浆里捞出的钢针,在反复贯穿他的大脑。
宁芊的靴尖轻轻勾住他的下巴,迫使那张接近晕厥的脸面对着自己,即使他已经什么都无法看见。
“你那套忽悠忽悠别人可以,对我可没什么用。”
宁芊忽然猛地一脚踹向这张——满是冷汗的脸!
砰!咔!
令人牙酸的闷响!还有清晰可闻的崩裂声!
牙床瞬间化为凌乱的碎片,裹着温热的血浆从张大的嘴里喷了出来!
宁芊饶有兴致,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结束。
她继续用靴尖塞入男人脱臼的口腔,轻轻碾动着他的舌苔,抵着深处的嗓眼不断摩擦。
“呕——”
宇进难以忍受的发出呕吐的姿势,却被宁芊的靴子完全堵住,强烈的生理反应痛苦的折磨着他,却连半个字眼也发不出来。
靴底那浓郁的腥臭和黏糊、腐烂的碎肉,一股脑的涌入了他的口腔,顺着黏膜无孔不入的沾满。
男人的脸被窒息和剧痛涨得发紫,却只能无助的呜咽着。
他甚至看不见对方施暴的表情。
这是一种绝望。
既然落在宁芊的手里,就不可能痛痛快快的死去。
他在几分钟前,甚至还自信地认为,自己的言论可以轻而易举的蛊惑这个少女。
毕竟对方的年龄不大,没有丰富的阅历,在联盟高官抛出的橄榄枝下,怎么可能不会动摇。
可他错了。
大错特错。
眼前的,不,应该是面前的少女。
远远比他想象的要成熟许多,甚至残忍、冷漠的程度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自己居然还妄想着用这点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交换生路。
简直可笑。
宇进的意识在缺氧中慢慢昏沉,整个人的身体剧烈的挣扎抽搐起来。
在完全窒息的前一秒,他忽然感觉口中一空,堵塞的东西消失了!
顾不得其他,他赶忙大口喘息着,努力的吐出口中的鲜血和碎肉,不断反射性的干呕着。
“我这个人最喜欢折磨了,尤其是折磨你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的贱狗。”
宁芊的嘴角在惨白的月光下几乎咧到耳根。
她太享受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了。
日日夜夜的等待,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
“小梦,你看到了吗?”她忽然神经质一般对着黑暗的上空天花说道,整个人后仰着,双臂猛地张开,像是在拥抱胜利。
“你放心,他一定会比你痛苦百倍、千倍!!你看着,小梦,你看着啊!”
凶残的本性,在思念和仇恨的交错中被彻底激发,完全地释放出来。
命带凶煞,天生的杀星。
这一刻的她不再保留任何人类的理性。
只剩下满脑子肆意流淌的恶意,任由它们充斥着自己的内心。
“嘿嘿嘿——”
这一声尖锐的笑意仿若女鬼,激得男人浑身一颤。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如同实质的目光,正死死钉在自己的脸上。
黑暗中的少女露出的皮肤格外苍白,屋外斑驳的树影在微弱的光线下轻轻摇曳。
笑声停顿在灌入室内的秋风中,她弯腰缓缓捡起一根弯曲的、布满灰烬的钢条。
宁芊用指尖轻柔的弹了下手中的钢条,看都没看眼前的男人一眼,“我听说,人体是有几处非常神奇的地方,即使被贯穿,也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
嗡!钢条轻微的颤抖着,宁芊猛地一把攥住,单手握拳紧紧包裹住金属。
吱——咯!
弯曲的钢条在巨力下寸寸掰动,发出刺耳的挤压声,被硬生生徒手掰正。
宁芊满意的看着手中接近笔直的弧度,继续对着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说道,“我知道你这种当官的人,都很喜欢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甚至享受其中,我猜,应该跟我现在的感受是一样的。”
她抓着钢条,面带微笑的举过胸前。
看着面前男人两颗仍旧流着血泪的空洞眼眶——
猛地一把刺下!
噗呲!
“唔!!!呜呜呜!!”
男人整个身体在剧痛中躬成虾状,皮肤被绳索死死勒进肉里。
他张大了嘴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惊叫,喉咙深处被各种碎屑和液体浸泡着难以出声。
一根笔直的、锈迹斑驳的钢条,笔直的贯穿了男人的鞋面,自他的脚背而过,狠狠插进了坚硬的瓷砖,脚下顿时向着四面裂开细密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