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花火看着眼前的布偶，微微一怔，道。
眼下，这个景象让她有一些无语。
没错，真的就是个布偶。
一个顶着红色高帽、身披亮片斗篷、脸上还画着夸张笑纹的布偶。
“……”
她沉默了三秒，嘴角微微抽动。
——这人登场的方式，也太不靠谱了吧。
不是光影破空，不是传送阵，更不是系统特效。
他就这么从自己背后冒出来，还顶着一张让人想踹的笑脸。
“拜托，你至少正常一点出场吧。”
花火无语地叹了口气。
那布偶“啪”地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海水顿时消失。
在花火的眼中，变成了一间金色剧院，天花板上流动着星光。
一束聚光灯照在花火头顶。
“女士，欢迎来到命运之舞的舞台！”
花火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脚下的地板竟开始缓缓旋转，连裙角都被风带得微微飘起。
“好一个三流幻术。”她眯起眼，淡淡说道。
布偶还在表演，一手拿着扑克牌，一手拿着礼帽，从中变出一只飞鸟。
“请看！命运的鸽子，将会带来答案——”
嘭！
嘭的一声，还没等他说完，那只鸽子直接炸成一团纸屑。
“……”
布偶的笑容僵住。
花火抱臂，轻轻一笑：“不错嘛，至少能糊弄普通玩家。”
她手指一点，海风重新席卷，幻境像玻璃一样碎裂。
“这种低级的‘心智幻术’，连我都能反解。你到底想干嘛？”
“啧啧。”布偶忽然停下动作，慢慢抬起头。
那张笑脸此刻竟开始崩塌，露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他金发披肩，嘴角仍然挂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
“不错啊，小姑娘。能在五秒内识破我的‘命运迷局’，有点本事。”
花火眯起眼睛：“命运迷局？”
“哦，忘了自我介绍。”
那男人行了个夸张的礼，斗篷轻轻一扬。
“命运赌徒——卢西安维尔。”
他抬手，十几张扑克牌在空中飞舞，十几个颜色的流光围着他旋转。
“我不属于副本，也不属于系统。我是一个满世界跑的游侠，做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我只喜欢和‘命运’开玩笑，偶尔，也能窥见一点未来的模样。”
“未来？”
花火半眯着眼，懒洋洋地漂在水面上，手指在海面划出一圈圈涟漪，“那你要不要看看，本小姐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卢西安维尔笑了，笑得像个拿到舞台麦克风的演员。
“荣幸之至。为观众表演，是我的职责。”
他十指一合。
夸啦啦啦啦啦！
那些扑克牌立刻重新汇聚，在他掌心里化作一副完整的卡组。牌面纷飞，发出清脆的“啪”声，节奏感强得像在打鼓。
他开始洗牌——单手切牌、空中回旋、再顺势打个响指。
花火看的一愣一愣的，那夸张得近乎花哨的动作。
“命运，开始转动——”
他伸手一抽，一张扑克牌从中滑出，在指尖旋转了半圈。
“天呐！”卢西安维尔一脸夸张地倒吸一口气，故意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的上帝！”
花火轻轻挑眉，“装什么呢？抽到鬼牌了吗？”
卢西安维尔弯起嘴角，把牌面翻了过来——那是一张小王。
“恭喜你，小姐。”他微微鞠躬，语气里带着戏剧化的庄重，“这是最好的结果。”
花火眨了眨眼，语气淡淡：“……最好的结果是小王？你这预测结果有点离谱吧？”
卢西安维尔轻笑，抬起手指在唇边轻轻一比。
“嘘——别急着否定命运。你抽到的，可是‘不被命运掌控的人’。”
花火神情微动，粉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深意。
“呵，那看来——命运也挺怕我的嘛。”
卢西安维尔笑了，轻轻抖开斗篷，扑克牌重新散入夜色。
“那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不被掌控的人’，能否真的逃出命运的牌局。”
“这个牌局是指什么？”花火看着消失的扑克牌，出神地问道。
“当然是你未来的一个困难的令人无解的游戏。”卢西安维尔点头，戴上了白色手套，“忘记了，你们称呼它为‘地狱副本’。”
“现在本小姐只想怎么从这该死的海水里逃出去！”
花火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打了一个小喷嚏。
“别担心嘛这位小妹妹。”卢西安身形缓缓降落到海面上的一个高帽上，“既然我选择出现，自然是要把你救走的。”
“我刚刚就想问了。”花火点点头，“你是怎么做到在天上悬浮的呀。”
“哈哈哈哈啊哈！原本，魔术表演最大的忌讳就是告诉观众谜底，但今天我就破例一次！”
卢西安手指在夜空中轻轻一划。
嗡呜——
夜幕中，听见了一个刺耳的鸣笛声。
“这...”
花火抬头，循声看去。
这才发现两人的头上竟然有个悬浮的小型飞艇！
“原来你身上有看不见的线....你是被吊起来的....”
“真相总是这么朴实无华不是么？”
似是早知道花火的这番反应，卢西安轻轻一笑，然后将其一把拎起。
旋即，对着天空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两人的身形便是迅速上升，一直上升到飞艇之中。
“小妹妹，没想到你蛮轻的。”
“闭嘴！”
……
飞艇内部的空气带着一股淡淡的铜味与纸屑香。
花火被放到甲板上，脚还没稳，就先愣了几秒。
——这里简直像个魔术师的仓库。
头顶的吊灯不是灯泡，而是几只漂浮着的光球。
墙上挂满了扑克牌、魔术绳、幻象幕布，还有一整排堆叠成山的黑色礼帽。
地板上散落着一堆破碎的镜子，镜面里映出数不清的卢西安——有的在笑，有的在点头，有的在朝她眨眼。
“这是什么地方？”花火皱眉。
卢西安一边哼着歌，一边顺手接过一顶帽子往脑袋上一扣，“舞台后场。或者说，命运赌徒的小仓库。”
他伸手一抹，几张扑克牌像活物一样飞起，在空中自动排成一列。
“那边是魔术用的传送门模型，右边那堆是爆炸彩带，还有几副没用完的幻觉幕布。”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介绍厨房的调料柜。
“……你这些东西，都能用来杀人吧。”
花火面无表情地说。
“当然能。”卢西安一摊手，笑容依旧温和，“不过今天....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救人。”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来救本小姐呀？”
花火趴在飞艇的窗口上，看着下方无垠的大海，轻声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