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避免再次刺激到敏感的父爱神经。
“根据当时幸存的其他木叶忍者的交叉回忆和口供记录,在冲突全面爆发前的确有那么一个短暂的时间窗口,大约三到五分钟,现场只有阿斯玛上忍,月光疾风特别上忍,以及云隐的达鲁伊三人处于相对独立的对峙状态。”
“至于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具体发生了什么?言语交锋?肢体冲突?是谁先亮出了武器?除了阿斯玛上忍返回后的单方面叙述,我们并没有其他直接的目击证人可以佐证每一个细节。”
猿飞日斩刚刚稍微平复一点的血压“噌”地一下又冲上了天灵盖,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如同准备捕猎的苍鹰,死死锁住奈良鹿久,声音冷得能冻住盛夏的蝉鸣。
“鹿久!连你……连你也在怀疑阿斯玛吗?!怀疑我猿飞日斩的儿子,会为了那种连草稿都不打的蹩脚理由,杀害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主动去挑衅他国,把生他养他的村子拖入战火?!”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成了冰块。
奈良鹿久感受到了如同山岳般的压力,但他瘦削的肩膀依旧挺直。
他微微躬身,语气依旧保持着令人恼火的冷静和客观。
“火影大人,我以奈良一族的荣誉和我的智慧担保,我绝非怀疑阿斯玛上忍对村子的忠诚和他个人的品性底线。”
“但是,作为木叶的参谋,我的职责要求我必须考虑所有逻辑上的可能性,无论它听起来多么离谱,并尽全力排除一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对村子造成危害的风险。”
“尤其是在当前如此敏感的时期,任何一点信息上的模糊地带,都可能被敌人无限放大,成为将木叶拖入万劫不复战争深渊的导火索。”
他抬起头,目光坦诚,甚至带着一丝恳切,与猿飞日斩那充满怒火和失望的眼神对视。
“云隐的信件虽然通篇胡扯,充满了恶意的揣测,但他们精准地抓住了‘单独相处’和‘可能的内部动机’这两个模糊点。”
“这本身,就是一个他们精心设置,无论真假都能恶心我们的陷阱。”
“如果我们能用无可辩驳的方式排除这种最恶劣的可能性,那么,在后续与云隐的外交博弈,乃至可能发生的军事对峙中,我们就能占据绝对的道德制高点和事实主动权!”
“可以将所有的责任和正义的怒火,都理直气壮地倾泻到云隐头上,让他们的一切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猿飞日斩的脸色阴晴不定,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理智上明白鹿久的话是对的,这是最符合村子利益的做法,是身为火影应该采取的冷静策略。
但是,情感上,让他去“调查”自己的儿子,去用审视嫌疑犯的眼光看待阿斯玛,去怀疑他可能……
不,绝无可能!
他了解阿斯玛,那小子或许叛逆,或许不成器,或许说话能把他气个半死,但骨子里的正直和对同伴的重视,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一个看着儿子从小长大的父亲不容置疑的直觉。
“阿斯玛他……”
猿飞日斩张了张嘴,想为儿子辩解,想说说他小时候多么崇拜白牙,多么想成为像他一样的火影,想说说他虽然叛逆但内心深处的柔软……
但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一声充满了无力感和深深疲惫的叹息。
他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和内心复杂的情绪。
“他不会的。鹿久,你不了解……我们父子之间……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奈良鹿久确实不了解那些关起门来的父子争吵,那些恨铁不成钢的责骂,那些隐藏在严厉背后的期待,那些阿斯玛离家出走时猿飞日斩在窗口默默注视的夜晚。
他只知道,在国家和村子这艘大船可能面临倾覆危机时,船长不能因为船上有一个可能是自己儿子的水手就忽略任何微小可能存在的隐患。
他见火影的口风虽然依旧强硬,但似乎不再像刚才那样毫无转圜余地,立刻趁热打铁,提出了一个更加具体,也更加……触及木叶禁忌和伦理底线的建议。
“火影大人,我完全理解并尊重您作为一个父亲的感受。”
“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能拿到最无可辩驳的证据,将云隐的谎言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从最直接的当事人......月光疾风那里,再亲自确认一下当时的情况。”
猿飞日斩拿着烟斗的手猛地一颤,一截燃尽的烟灰直接掉落在了他心爱的火影袍上,烫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但他浑然未觉。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以及一丝……被这个提议所冒犯的怒意。
“你……你是说……动用那个连老夫都轻易不敢触碰的禁术?秽土转生?!”
这个名字仿佛自带冰冷和死亡的属性,从鹿久口中说出,瞬间让办公室的温度骤降了起码五度。
那可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开发的,亵渎亡者安宁,玩弄灵魂的S级禁术!
是绝对不被允许在光天化日之下提及,更别说使用的禁忌之力!
是连他猿飞日斩,在内心深处都对此感到抵触和不安的力量!
奈良鹿久郑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是的,火影大人。虽然此举严重违背伦理常规,是对逝者的大不敬,但眼下,这或许是唯一能绕过所有谎言和迷雾,直接触及部分事件核心真相的方法。”
“月光疾风是当时的亲历者,是受害者。如果他的灵魂能够被暂时召回,并亲口证实云隐的主动挑衅和不怀好意,甚至能提供更多我们未曾掌握的细节。”
“那么,我们手中掌握的,就将不再是单方面的说辞,而是来自‘死者’的证言!”
“这不仅能彻底洗刷阿斯玛上忍可能蒙受的任何不白之冤,更能让我们在与云隐接下来的所有交锋中,占据绝对的的道德和事实高地,甚至可能以此为契机,反向向云隐施压,索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