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顺着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淌成银线，林深盯着战术板上的坐标，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
红月公寓，建成于1987年，三年前纳入拆迁范围。投影里跳出张老照片，斑驳的砖楼外爬满常春藤，近三个月失踪三人，都是租住在顶楼的年轻女性。最后目击者称，她们失踪前都提过看见穿红旗袍的女人站在走廊尽头
会议室门被推开，苏棠抱着笔记本进来，发梢还滴着雨珠。她坐到林深右侧，指尖在空气里划出淡蓝光痕：灵视扫描显示，整栋楼的阴气值超标十二倍，顶楼最集中。有团很浓的怨气，像...凝固的血。
陈默呢？林深问。
已经在车库等了。方瑶端着保温杯进来，浅棕色卷发别在耳后，他说这次带了高频振动匕首，专克缠人怨灵。
林深看了眼腕表，凌晨两点十七分。窗外的雨忽然大了，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出发。他扯了扯黑色作战服的领口，金属徽章在胸前泛着冷光——那是星轨小队的标志，五颗星环绕着轨道，代表他们守护城市的使命。
红月公寓的门锁早被拆迁办换成了电子锁，但陈默摸出根细铁丝，在锁孔里转了三圈。一声，锈迹斑斑的门应声而开。
霉味混着潮湿的灰尘扑面而来。苏棠皱了皱眉，指尖亮起微光：一楼没问题，阴气在往上走。她的瞳孔泛着淡金色，这是开启灵视的特征。
楼梯间的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水泥。二楼转角处挂着面镜子，镜面蒙着灰，却映不出他们的倒影。方瑶掏出符咒贴在镜框上，镜中立刻浮出团模糊的黑影，发出刺耳的尖笑。
三级怨灵，已经被怨气侵蚀得不成样子。方瑶低声道，指尖结印，金色光网将黑影笼罩，暂时困住了，继续往上。
顶楼的门虚掩着。林深推开门，一股寒气裹着檀香味涌出来。房间中央摆着张雕花圆桌，桌布是褪色的红绸，上面放着个缺了口的瓷碗，碗里盛着发黑的水。
找到了。苏棠的声音发颤，那个红旗袍女人...就在这里。
话音未落，穿堂风突然掀起桌布。众人抬头，只见墙面渗出暗红的液体，逐渐凝结成一个女人的轮廓。她穿着红旗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是两个血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又来新人了...女人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陪我等他好不好？他答应离婚的，等拆迁款下来...我们就去南方...
林深向前一步，右手按在太阳穴。作为星轨小队队长，他能直接与灵体沟通：周秀兰女士，我们是来帮你解脱的。
女人猛地扑过来，指甲几乎要抓破林深的护心镜。陈默甩出三根银链，精准缠住她的手腕：冷静点！我们没恶意！
方瑶趁机布下结界，将周秀兰困在直径五米的范围内。苏棠蹲在她脚边，灵视里看见无数碎片：她在等丈夫...1998年的冬天，他说去买火车票，结果...被人捅死在巷子里。她发现时，凶手正往拆迁办的文件袋里塞钱...
林深的脸色沉了下来：所以她的执念不是怨恨，是等一个答案？
更复杂。苏棠指尖的光忽明忽暗，拆迁办的人去年在这里挖地基，挖到了...血玉。那是周秀兰当年陪嫁的首饰，被丈夫藏在墙里。他们拿走血玉，用邪术镇压怨气，想让拆迁顺利...
话音刚落，周秀兰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背后浮现出巨大的血色手印——那是邪术的反噬。
他们在加速她的消散！方瑶大喊，结界出现裂痕，必须找到血玉，修复她的魂魄！
陈默抄起匕首砍向墙面：我刚才探测到，墙里有金属反应！他挖开砖块，一块染血的玉佩露出来，上面刻着秀兰吾爱四个字。
林深接过血玉，灵力注入其中。周秀兰的身影逐渐凝实，眼中的血洞慢慢变成正常的瞳孔。她望着陈默手中的玉佩，眼泪无声滑落：我就知道...他会留着...
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林深轻声问，去该去的地方。
周秀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墙壁。那里浮现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像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清晨五点，红月公寓的拆迁公告栏前围满了人。林深看着工人清理废墟，苏棠靠在他肩头打哈欠：那三个失踪的女孩...周秀兰已经帮她们解开心结了，她们会自己醒过来。
林深摸出手机，给总部发任务报告，邪术的幕后主使还在查，不过至少这里清净了。
方瑶从楼里跑出来：队长！苏棠！陈默！
三人抬头，看见陈默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女孩，额头上还沾着血。方瑶迅速上前检查：被邪术影响陷入假死，现在没事了。
雨停了。晨光穿透云层，照在红月公寓的断壁上。林深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忽然想起周秀兰消失前说的话：谢谢你们，让我能好好说再见。
城市永远不会停止运转，但总有些故事，需要异能者来书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