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队的钻探机在榕树林旁轰鸣时,赵野的防化服已经结了层薄薄的盐霜。老周攥着地下结构探测图跑过来,图纸上红色的线条像血管一样在青屿地下蔓延——那是金属舱体渗出的银色液体,正朝着岛中心一座废弃的灯塔方向聚拢。
“能量源在灯塔底下!”老周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带着明显的颤音,“探测到高强度的地热反应,还有……类似金属的反光,像是个天然形成的矿脉!”
小李带着队员率先冲往灯塔,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灯塔内部的螺旋楼梯上,银色液体已经凝成了细细的线,顺着台阶往上爬,在塔顶的玻璃窗上汇成一片微光,正对着海面的某个方向。
“赵队!你看这个!”队员小王指着楼梯转角处的墙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渔民字迹,最上面一行是林阿婆的名字,下面写着:“海怪吐光,船会迷航,堵上灯塔眼,岛才平安。”
赵野突然想起林阿婆手环里的摩尔斯电码——“它们在找能量源”。这些渔民早就发现了异常,甚至试图保护青屿。他摸出对讲机:“孙凯,让工程队把屏蔽材料运到灯塔顶,必须挡住银色液体和地热矿脉的连接!”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赵野跑到塔顶,透过玻璃窗看见“海鲨三号”的甲板上,绿色的光雾正从海里往上冒,一艘小型潜水器正从雾里钻出来,舱体上的符号和岛上的金属舱体一模一样——“它们”真的来了。
“老周,屏蔽装置多久能好?”赵野的手紧紧握着枪,看着潜水器越来越近。
“最多十分钟!但银色液体已经开始往矿脉里钻了,再晚一步,能量就会被吸走!”老周的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值不断飙升。
小李突然抓起地上的铁锤,朝着墙上的金属线砸过去:“我来挡住它!”铁锤砸在银色液体上,溅起的飞沫落在地上,瞬间冒起白烟。可更多的液体从楼梯下涌上来,顺着他的防护服往上爬。
“小李!回来!”赵野刚想冲过去,就看见老周抱着屏蔽板跑了上来:“好了!快把它钉在矿脉入口!”
众人合力将屏蔽板盖在灯塔底层的矿脉入口,银色液体撞在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烫到的蛇一样往回缩。这时,远处的潜水器突然停住了,绿色的光雾开始消散,显然是没找到能量源,准备撤退。
赵野松了口气,刚想摘下面罩,就听见老周喊:“不对!还有一个!”他指着探测图,青屿西侧的海底下,还有一个红色的光点正在移动——是之前坠海的无人机,它竟被金属液体控制,正朝着“海鲨三号”的方向飘去。
“孙凯!立刻让船避开无人机!它被控制了!”赵野的话音刚落,无人机就突然爆炸,掀起的巨浪拍在灯塔上,玻璃窗瞬间碎裂。
混乱中,林阿婆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是之前没破译完的后半段电码:“矿脉是岛的心脏,守住它,渔民就会回来。”赵野回头,看见小李扶着一个虚弱的老人走上来——是林阿婆!她躲在灯塔底层的储物间里,只是被辐射波及,暂时昏迷了。
“阿婆!”赵野跑过去,林阿婆睁开眼,指了指屏蔽板:“那东西怕盐,岛上的海盐,撒在板上,能堵得更牢。”
众人立刻行动,从渔村里运来海盐,撒在屏蔽板周围。银色液体接触到海盐,瞬间凝固成块,再也无法移动。远处的潜水器见没有机会,慢慢沉入海里,海面终于恢复了平静。
三天后,青屿的信号恢复了。失踪的渔民陆续从岛周围的山洞里出来,他们都是被林阿婆提前藏起来的。地质队对地下矿脉进行了加固,金属舱体被运走封存,只留下灯塔里的屏蔽板,和墙上渔民们的字迹。
赵野站在“海鲨三号”的甲板上,看着青屿慢慢变小。老周递过来一份报告,上面写着:“金属舱体来自外太空,目的是寻找行星的能量源,银色液体是其能量传导介质,海盐中的钠元素可抑制其活性。”
海风拂过,赵野想起林阿婆说的话:“大海有脾气,也有保护我们的办法。”他抬头看向远方,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异常处理,只是一场短暂的梦。但他知道,青屿的故事,还会在渔民的口中,一代一代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