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狐洞天又休整了几日，等苏晚茗对寂灭冰核的掌控更加纯熟，体内两股力量也彻底稳定下来后，众人终于决定启程返回杭州。
临别之际，白沅老爷子很是不舍，拉着苏晚茗的小手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又塞给她不少适合她现阶段的灵果和护身的小玩意儿。
小狐狸们更是围着她吱吱叫个不停，有几只眼泪汪汪的，让苏晚茗也红了眼眶，挨个抱了抱它们，承诺以后会回来看它们。
墨渊伸了个懒腰，表示深山老林待久了也腻味，正好去人间繁华地转转，顺便避避风头，于是理所当然地加入了返乡队伍。胖子拍着胸脯保证到了杭州带他领略“现代化修仙生活”，比如通宵网吧连坐、烧烤摊论道等等，被吴邪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回程的路途因为没了追兵和紧迫目标，显得轻松了不少。苏晚茗的“移动空调”功能持续在线，让穿越巴乃山林的旅程舒适度大大提升。胖子甚至开玩笑说这趟是“豪华观光团”，就差个导游讲解沿途风景了。
趁着一次休息的间隙，吴邪看着正用冰核力量凝结出小冰鸟逗阿黄玩的苏晚茗，犹豫再三，还是蹲下身，将她拉到身边。
“晚茗啊，”吴邪斟酌着开口，语气尽量温和，“咱们马上就要回杭州了，那里有很多……普通人。他们可能不太理解我们家的情况。”
苏晚茗仰着小脸，眨巴着浅棕色的大眼睛，认真听着。
吴邪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看，你叫我‘妈妈’，叫小哥‘爸爸’……这个，在外面的人听起来可能会有点奇怪。他们可能会问很多问题，或者用奇怪的眼光看我们。”
苏晚茗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眼圈微微泛红：“可是……你就是妈妈呀……爸爸也是爸爸……”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这个称呼代表着最亲密的依赖和归属，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吴邪心里一软，连忙把她搂进怀里哄：“不是不让你叫，只是……咱们可以稍微变通一下。” 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检查装备的张起灵，“你看，爸爸呢，你可以一直叫，没关系的。至于我……嗯，这样好不好？如果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也叫我‘爸爸’，这样别人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只有我们自己人的时候，你还可以叫我‘妈妈’，好不好？”
这个提议是吴邪想了很久的折中方案。既照顾了苏晚茗的感情，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孩子叫两人爸爸，虽然也有点特别，但总比叫妈妈容易接受些。
苏晚茗歪着小脑袋，仔细想了想。她虽然年纪小，但很聪明，能理解吴邪的顾虑。
她看了看吴邪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眼神，又看了看不远处虽然没看这边但显然在听的张起灵，最终用力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拉钩！有外人的时候叫爸爸，自己人的时候叫妈妈！不许骗人！”
吴邪松了口气，笑着跟她拉了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于是，苏晚茗的称呼体系就此确立。她似乎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秘密游戏，练习了几次，切换得无比自然。
几天后，当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终于站在久违的杭州城郊，远远望见吴山居那熟悉的飞檐时，连一向淡定的张起灵，眼神都似乎柔和了一瞬。
胖子张开双臂，夸张地呼吸着杭州湿润的空气：“啊！故乡的味道！是西湖醋鱼和叫花鸡的芬芳！”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看着不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嘴角微翘：“终于回到文明世界了。不知道我的咖啡机有没有想我。”
墨渊则对街边闪烁的霓虹灯和飞驰的汽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左顾右盼，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幸好他颜值够高，气质出尘，只让人觉得是哪位cosplay爱好者或者明星，倒没引起太大骚动。
吴邪牵着苏晚茗的小手，感受着她因为兴奋和一点点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掌心，心里充满了归家的踏实感。他低头对苏晚茗轻声道：“看，前面就是我们家了。”
苏晚茗紧紧抓着他的手，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这里和她记忆碎片里的钢铁森林不同，也和她这段时间待的深山老林不同，青石板路，白墙黑瓦，小桥流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和食物香气，热闹又安宁。
“爸爸，”她小声地、按照约定改了口，指着吴山居的招牌，“我们的家，好漂亮。”
这一声“爸爸”，在杭州街头的人声中轻轻响起，却让吴邪和张起灵同时心头一暖。张起灵走过来，自然地牵起苏晚茗的另一只手。
三人并肩，穿过熟悉的小巷，朝着吴山居走去。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胖子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对黑瞎子和墨渊感慨：“瞧瞧，这才叫一家三口，颜值高，气质搭，连影子都这么和谐！就是这家庭结构稍微创新了点。”
黑瞎子笑道：“你羡慕了胖爷？回头也找个伴儿去。”
“呸！胖爷我自由惯了！”胖子嘴上硬气，眼里却带着笑。
墨渊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人间烟火气，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或许，在这儿住段时间也不错。”
推开吴山居虚掩的大门，王盟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听到动静迷迷糊糊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一群人，尤其是中间的吴邪和张起灵，还有他们牵着的一个银发小丫头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老、老板？！小哥？！你们回来了？！这、这是……” 王盟语无伦次，目光在苏晚茗身上来回扫视。
吴邪清了清嗓子，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王盟，这是晚茗，我和小哥……收养的孩子。以后就住在家里了。”
苏晚茗很机灵，立刻仰起小脸，对着王盟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脆生生地喊：“叔叔好！我叫苏晚茗！”
王盟被这笑容和那声“叔叔”喊得晕乎乎的，连忙答应：“哎哎，好好！晚茗是吧？真可爱！老板，小哥，你们这趟出去……收获不小啊！” 他显然自动脑补了一出深山捡到孤儿然后好心收养的戏码，看向吴邪和张起灵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一点点八卦……
吴邪含糊地应了一声，赶紧带着苏晚茗往里走，省得王盟问东问西。
回到熟悉的院落，看着那些久违的花草和石桌石凳，吴邪才真正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将苏晚茗带到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房间，房间布置得温馨可爱，摆满了各种毛绒玩具和新衣服。
“以后这里就是晚茗的房间了，喜欢吗？”吴邪问。
苏晚茗兴奋地跑进去，摸摸这里，看看那里，最后扑到柔软的小床上打了个滚，用力点头：“喜欢！谢谢爸爸！” 她顿了顿，看了看门外没人，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也谢谢妈妈！”
吴邪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
夜晚，吴山居的厨房里飘出了久违的饭菜香气。胖子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庆祝大家平安归来。解雨臣也派人送来了上好的酒水和一些给苏晚茗的礼物。
饭桌上，苏晚茗坐在吴邪和张起灵中间，左边是“爸爸”给她夹菜，右边也是“爸爸”给她挑鱼刺，小碗里堆得跟小山似的。她吃得不亦乐乎，小脸上满是幸福。
王盟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虽然觉得两个大男人带孩子有点新奇，但也不得不承认，画面异常和谐温馨。他偷偷拍了张照片，然后被胖子发现后敲了一笔封口费，准备以后留着当纪念。
夜深人静，苏晚茗在自己的新房间里抱着兔子玩偶甜甜睡去。吴邪和张起灵站在院子里，看着杭州城璀璨的万家灯火。
“总算……回来了。”吴邪轻声说。
“嗯。”张起灵应道。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叠在一起。未来的日子或许依旧不会平静，但至少此刻，家在这里，家人也在身边。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