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指着娃娃,不断的比划着自己的鼻子,做出两个孔洞的样子,像是猪鼻子,张夏言一时被吓住,她只觉得傻子更加奇怪,是不是因为自己吃了他的馒头要杀了自己。
小猪娃娃被张夏言抓着,她不明白傻子想要做什么,只能害怕的看着,甚至鼻涕已经流在下巴上。
傻子伸出手,张夏言立刻下意识抱紧脑袋,可傻子只是用袖口擦掉她脸上的鼻涕,傻呵呵的将怀中另外一个馒头放在她手中,又从杂物中翻出一双比较旧的迷彩鞋,底部很厚,像是从未穿过的样子,依稀还能闻到一股胶鞋特有的味道,随后傻子就这样离开了房间。
张夏言双眼放光,伸出头看着门口,见状抱着馒头和鞋子就要外跑,直到跑回自己的烂房子才停下脚步,脸上的雪花已经变成水珠流进衣服中。
张夏言认真的关好门,看着鞋子中的馒头,她忍住进食的欲望,若是吃了,以后可能吃不到这样免费的馒头了,塞进棉大衣中,张夏言吃力的将脚上破旧鞋子脱下,换上新的鞋子,可惜这双鞋很大,走路依旧漏风,但总要好过之前那双。
张夏言静静的坐在角落,不断的摩擦身体,试图将全身的热量锁住,可还是觉得寒冷,目光停留在那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时间参考,空气也愈发寒冷,张夏言心里清楚,若是再不弄些发热的东西,自己迟早会出事,去年存活下来的原因是被抓回家中,可今年还要再回去么?
只要想到那恐怖的氛围,张夏言立即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可……她并不想这样……
推开嘎吱作响的房门,外面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张夏言不断冲着双手哈气,已经有些失去知觉,今晚降温很严重,空中的雪花比白天变大了许多,似乎连老天也不愿意眷顾她。
她站在门口,内心做着挣扎,最后像是认命了一般,一边啃光手中的馒头,一边朝着原本的家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内心就愈发的恐惧。
村子里有一些光亮,那代表着还未离开这村子的居民,张夏言的脚步停在一间小房子面前,门口有少量散落的柴火,但已经被大雪覆盖,张夏言看着原本烂的不成样子的木头大门消失不见,这才知道地面上的并不是柴火。
家中用钉子固定住的玻璃窗子透露出昏暗的灯光,张夏言选择脱下鞋子藏在角落,这样哪怕再跑出来,也能有一件保暖物品。
光着脚踩在地面上,虽然已经习惯那种尖锐的疼痛,但依旧觉得很痛。
悄悄趴在窗户角落朝里面看去,卧室没有人在,和逃出这里时一样混乱,地面上全是酒瓶和烟头,脏的不成样子,张夏言绕到房子背后,记得这里堆放了一些柴火,但又想起需要点火,只好回到门口轻轻扒开房门朝里偷看。
一丝温暖从门缝中流出,张夏言觉得很是舒服,但她不敢耽误。
客厅也放着很多瓶子,张夏言顶着恶寒回到家中,一边听着声音一边紧张的往厨房走去,她害怕家中的疯子会发现她,路过另一间卧室,张夏言忍不住屏住呼吸,房门关着,但能听到里面有人在打呼噜。
探出头看向厨房,很幸运,这里只是点着火,没人在这,张夏言立刻发现灶台旁摆放着的打火机,刚揣进口袋,客厅处就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都几点了,爹妈怎么还没回来。”
光是听到这声音,张夏言就感到害怕,她知道那是大姐的声音,明明自己的动作很轻,可她怎么起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夏言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即使靠在火墙边也觉得身上很冷,她太害怕这个姐姐了,因为,她的姐姐是个神经病,曾经想要杀死张夏言。
张夏言将板凳举起,她的力气很小,没办法利用这个离开这里,只能依靠突然出现的想法,打算在对方进入的时候,将板凳伸出去绊倒她。
张夏言已经准备好,神经紧绷,在看到有东西出现的瞬间就退出板凳。
“哎呀!”
大姐如自己所愿的被绊了一下,脚步踉跄可却没有被绊倒,张夏言立刻朝着房门外跑去,可房门自己推开了,她撞在面前之人身上,两人都摔倒在地。
“干你妈的,是哪个小畜生?!”
顶着一张红脸,手中还攥着酒瓶的男人站起身,张夏言看到他的瞬间就哭了出来,她明白,自己很快就要被打的半死。
“爹!是那个小杂碎回来了,还绊倒了我!”
大姐冲过来,用力的朝张夏言脑袋上拍去,她的身体很胖,力气也自然不小,顿时,张夏言感到自己脖子都要被折断了,父亲怒目而视。
“你xxxx的,你特么还知道回来?嗯?”
父亲拽下房门上摆放着一根粗棍子,脸上表情狰狞可怖,举起棍子就重重抽在张夏言身上。
“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张夏言早就缩成一个球,胳膊护在脑袋上,被抽的疼痛难忍,可也只是不断祈求着不要再打她。
父亲根本不管,棍子不断落在张夏言身上,像是不打死不解气一般,甚至觉得棍子不过瘾,将手中酒瓶一饮而尽,一边骂一边拽着张夏言的头发,另一只手抡圆了扇她的耳光,声音不断回荡在这小小的家中。
“xxx,你不是能跑么?!你不是跑的快么!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我看你还怎么跑!”
说罢,父亲拽着张夏言的腿就往外拖,张夏言不断的哭泣着,她心中只有后悔和绝望,要是不回来找柴火,也许就不会被打。
“爹,把她双腿都打断,敢用板凳绊我?真是他妈的活腻歪了。”
父亲立刻转身,举起棍子就朝大姐身上抽。
“老子还他妈需要你说?滚屋里给老子做饭去!”
大姐立刻护住脑袋往屋里跑,张夏言已经不敢乱动,她害怕逃跑被抓回来之后会被直接打死,光是棍子抽在身上就已经疼的讲不出话,打死一定会更疼。
父亲口中骂骂咧咧,就在棍子高高举起之时,母亲回到家中,看到这一幕立刻上来开口。
“这是干什么?老公,别下那么重的手,晚上还要陪我呢。”
张夏言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但她依旧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滚一边去!贱女人,晚上再收拾你,给老子买酒去!”
“老公真有魅力~”
母亲一直缠着父亲,父亲被推进屋内,门外只剩下张夏言趴在雪地中,声音变得小了一些,她立刻抬头看去,却只看到屋内母亲正满脸笑意,即使父亲一直在殴打她,这和平时母亲看到自己那冰冷的表情判若两人,想到这,张夏言只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