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亮醒来时,华佗仙人正为他诊脉。
心脏受损不比其他器官,得长期疗养。若余亮肯花重金调养,或许三年能养好心伤。
只是绝不能操劳过度、急火攻心,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整体检查完,华佗仙人开了副药方,又对余海英嘱咐:“你这大侄,未来三年最好别从政,回老家养伤吧。”
余海英感激握住华佗仙人的手:“多亏您在,小亮才能保住性命。刚好我要送林小友,您不嫌弃,一起吃点?”
二人寒暄几句,林凡问道:“华仙人,余亮现在状态怎么样?我可以和他说话了吗?”
见老头点头,才让张子龙跟着进屋。其余人则跟着余海英去了宴会室。
“亮子!活着就好!”
余亮愣神望着林凡,一时没认出来:“你...... 林凡小友?!”
他满眼不可置信 —— 林凡如今正是颜值巅峰,和土矿镇时的瘦弱模样判若两人。两人只在营里路过时见过几面,算点头之交,此刻在此相见,实在意外。
林凡点头:“你遇刺时,我刚打完乌蒙山战役,来这中转。没想到因你这一伤,我倒当了一个月临时城主。”
“啊?”
林凡快速讲了接手后的经过,特意没说太严重。这亮子心脏病这么重,把局势说太险,别再一口气没上来。
等他说完大概,余亮愣了半晌,才慢慢接受眼前的情势。
“当时...... 好几条街都爆发了病毒,我不封城,这批僵尸冲出去,就得成股洪流。” 他叹了口气,“可终究是惹了民怨,才有这场劫难。”
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害你的人我们查过,他血亲根本没死,应该是古神教余孽。”
“倒是你,我们来之前,在本地发现过什么?”
余亮点头:“有人散播谣言,说粮仓被下了僵尸病毒,民众人心惶惶。南区还有本地黑帮作祟。”
“胡广生?”
“你知道?南区不少暴动都和他有关!”
见余亮有些激动,林凡忙示意他冷静:“这家伙已被确认为古神教信徒,我们做成人棍,发往恒城了。”
“人..... 人棍?”
林凡点头:“这家伙是个硬茬,对古神教的事一字不吐。我让人只留着他的舌头和耳膜,斩去其余无用器官,泡在辣椒水米缸里,送往恒城让那边再审。”
余亮倒吸口冷气。林小友的刑罚手段竟又升级了。以前顶多切人命根,如今连有用的器官都没放过。这般手段,光是听着都让他头皮发麻。
张子龙见余亮身上泛起鸡皮疙瘩,赶忙劝慰:“余大人放心,我们后续行动已平了民怨,没让百姓受委屈。”
“至于您初期的举措,我和林大人都做了相应解释,没刻意隐瞒,更没半分诋毁。现在百姓对您的议论,都是好的。”
余亮眼睛明显亮了下,嘴角不自觉抿了抿:“先前我已有决死之心,原以为会遗臭万年,倒是多谢林小友和这位兄弟了。”
“他叫张子龙,是我在苗疆本地找的谋士。” 林凡插话道。
“你好,子龙。”
“余大人好。” 张子龙拱手,“我代表苗疆百姓谢您当初的决绝 —— 若非您当机立断,苗疆城怕是早成了僵尸窝。”
几句寒暄后,见余亮这边没新消息,也没法去宴会,三个男人用眼神告了别,快步往离别宴赶去。
宴席人不多,华仙人、林凡团队,再加上余海英的个人班底。
这场宴是分案而食,单人单餐。众人落座后,余海英先一一介绍彼此,先前虽有接触,但今日才算最正式的会面。
待都熟了姓名,便轮到宴席开场。
“今日是与林镇扶使交接政务的日子。” 余海英举杯,声音清亮,“这宴席,一来贺林镇扶使团队在苗疆城的阶段性胜利,二来谢林镇扶使交接时的认真辛劳。”
“第一杯,敬林镇扶使的慷慨无私,更敬他智谋如妖。” 她眉眼带笑,和善里透着爽利,“也替全城百姓说句:辛苦了!” 话落,二两酒杯一饮而尽,不愧是赤峰余家的名号。
众人跟着饮尽,第二杯酒已斟满。
“第二杯,敬林镇扶使的团队班底,还有苗疆城默默付出的志愿者、本地官署。” 余海英再举杯,“是他们配合林大人不辞辛劳,才没让苗疆城彻底陷在僵尸病毒的恐慌里!来,同饮!”
又是二两下肚,张子龙酒量浅,直往嘴里哈气。
“第三杯,致敬未来。” 余海英目光扫过众人,“在座有我从政多年的老伙伴,也有不少新面孔。愿我们能汇成一股不可侵犯的洪流,守好林镇扶使拼来的这摊子。今天在场的,都干了这杯!” 她语气中已经豪爽得吓人。
待前三杯过后,众人没吃几口菜,余海英提着酒壶就率先找到了林凡他们。酒水接满,又是一顿商业互吹,她一人喝林凡团队八大护院、两个向导、一个谋士,外加一只狐狸和一条狗。咕嘟咕嘟喝到第五杯,这才宣布众人畅所欲言,各找各的说。
这么急的酒水下去,张子龙这样的人就喝到了严重微醺。
是的,严重微醺。就是自己察觉不到自己醉了,还以为自己只是微醺的酒量状态。
宴席开酒通常都会连饮几杯,酒水度数不会很高,大概在十多度出头,而且还是果酒。
这是为了活跃气氛,把大家迅速带到微醺状态。这时候酒量平凡的会严重微醺,话匣子打得开,人也不会太沉闷。
如果有人酒量太差,也可以在这之后便不再饮酒。
就比如狐月白,她属于幻化成人形后觉得酒不好喝,便换了灵果汁喝。
相比地球的酒桌文化之严苛,甚至个别地区因为贫穷研究出了谁先开鱼、谁先开菜,修真界的宴席文化很简单:酒水通常是初期打开话匣子的手段,之后酒蒙子找酒蒙子,不会喝的就随便聊聊天。
你得有人喝多了,这场宴会才能热闹起来。
众人在微醺里吃着菜说闲话,余海英忽然一拍手,叫下人去传戏班子。这时候大家约莫吃了半饱,没点节目,宴席准得散得快。
“朋友们!” 余海英扬声,周遭渐渐静了,“接下来请咱苗疆本地最好的戏班子露两手。可能大伙觉得不尽兴 —— 我是女流,又是苗疆父母官,荒淫糗事做不得,还望多担待!”
北子哥他们喝得正酣,当即抱拳喊:“谢谢!理解!太理解了!”
张子龙几杯果酒下肚,早没了先前的拘谨,从静若处子变得动若脱兔,逮着人就聊,连狐月白都被他拽着论诗词。
“瘴卷苗疆鬼哭哀,邪瘟肆祸万民灾。林君仗剑惊天地,扫尽阴霾霁色来!”
小狐狸眨巴着眼,呆萌发问:“啥意思?听不懂。”
“啊…… 这就是很基础的打油诗啊?就叙事,没扯风景啊?”
“听不懂,月白没上过学。” 狐月白愣愣摇头。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伴着超绝气泡音响起:“月白,以后有机会我教你,我以前是老师哦。”
狐月白像过了电,脸 “刷” 地红透,低头细若蚊吟:“嗯…… 嗯。”
张子龙看得嘴角直抽,转头问旁边的胖墩:“墩子,我这诗咋样?”
“挺好,顺口啊。你不也说是打油诗,顺口不就中了?”
张子龙:……
插曲过后,苗疆百姓戏班上台了。林凡头回见苗疆传统服饰,帽檐垂着帘子,也是白色的,倒像前世见过的苗族样式。苗疆姑娘个个水灵,瞧着像大家闺秀,轻声细语,个头不高。
直到一个东西出场,彻底搅乱了林凡的心绪。
他瞅见一个苗疆姑娘捧着把极像电吉他的物件走出,脚下摆着几面阵旗,从旗上牵出根线,往吉他底端的扣上一挂。
林凡的目光全黏在那女孩身上。等她调试音时,一声明显属于摇滚乐的 “噌 ——!” 炸响,他下巴都快惊掉了。
女孩手指在阵旗上点点戳戳,阵法变了又变,音色跟着调,没多会儿,摇滚乐的尖锐就变得空明通透。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 这准是黄啊伯搞出来的 “插阵吉他!妙啊!真是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