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尘醒来后,他没有在房间中过多停留,只是在简单的洗漱后,就走出了房间。
清晨的日光如细碎的金箔,铺满了整个院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可凌尘的神色依旧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凝重。
院子中,没有凌瑶的身影,只有白浅羽和陈老,在石桌前品茗闲聊。
两人察觉到凌尘的出现,纷纷抬头。
陈老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抬手招呼道:“凌尘,过来坐,刚沏好的新茶。”
凌尘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缓步走了过去。
白浅羽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的疲惫与隐忧,关切问道:“凌尘,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
凌尘微微一怔,随即摆了摆手,强挤出一丝略显苍白的笑容,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说罢,他揉了揉依旧有些惺忪的睡眼,目光下意识地在小院内环顾一圈。
而后转头看向白浅羽,眼中透着关切,询问道:“怎么没见到瑶瑶?她去哪儿了?”
白浅羽神色稍缓,解释道:“今天早上星云早早的就来找瑶瑶了,所以,不久前,他们就一起去书院了。”
凌尘听闻,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声音低沉而短促。
他微微颔首,迈着舒缓却又略显迟缓的步伐,朝着石凳走去。
走到石凳旁,他微微弯下腰,缓缓坐下,动作间透着几分疲惫与思索后的放空。
紧接着,他伸出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茶壶。
他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握住茶壶的把手时,指腹微微泛白。
他轻轻提起茶壶,将澄澈的茶水缓缓倒入杯中,动作不紧不慢,茶水如一条细长的银线,落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氛围里格外清晰。
凌尘细细地品了一下茶,茶水在舌尖流转,他微微眯起双眼,似在回味茶香的醇厚。
片刻后,他轻轻放下茶杯,抬眼看向陈老,神色认真且带着一丝急切。
询问道:“陈老,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去考取在义德书院任教的资格?”
说罢,他双手不自觉地在膝头握紧,目光紧紧锁住陈老,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老听闻,神色一正,放下手中茶杯,认真说道:“义德书院有统一招收夫子的时间,按常理得等到那时。
不过,若你着实很急,我倒是可以做你的举荐人,帮你插个队。”
说到这,陈老表情愈发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凌尘。
“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走举荐这条路,你的考核会更加严格。
毕竟书院中的那群老儒生,向来不太喜欢这种走‘后门’的人。
他们眼中,这破坏了规矩,所以对你的要求只会更高,你可得想清楚了。”
凌尘听闻,微微皱眉,陷入短暂思索。
很快,他抬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陈老,说道:“陈老,我想清楚了。我愿意接受更严格的考核,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陈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后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动作优雅又沉稳。
他仰头,放肆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震得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笑罢,他双手撑着石桌缓缓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凌尘,提议道:“既如此,喝完这杯茶,我们就出发,如何?”
凌尘微微一怔,没想到陈老竟如此雷厉风行。
不过,他眼中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坚定地说道:“好,陈老,我已准备妥当。”
陈老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两人起身,整理好衣衫,便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陈老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目光看向一旁的白浅羽,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询问道:“白丫头,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白浅羽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轻声说道:“陈老,我就不去了。我相信凌尘定能顺利通过考核,我在这里为他加油便是。”
陈老笑着点点头,说道:“也好,那便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说完,便与凌尘一同迈出了院门。
陈老撩起长袍下摆,利落地登上马车,动作矫健,全然不见老态。
他刚一落座,便身子前倾,对着车外的车夫扬声吩咐道:“去义德书院!”
车夫闻声,右手熟练地攥紧马鞭,在空中轻轻一扬,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驾”,马鞭末梢如灵动的蛇般划过空气,精准地落在马背上。
马儿吃痛,打了个响鼻,撒开蹄子缓缓起步。
车轮与石板路亲密接触,发出“咕噜咕噜”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奏响了一段别样的旅程前奏 。
车内,凌尘自从登上马车后,便迅速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本古朴的书籍,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书页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陈老瞧见凌尘这般模样,还以为他是在临时抱佛脚,不禁微微一笑,调侃道:“凌小子,你这会儿看书,莫不是想在这片刻之间,把所有知识都塞进脑袋里去?”
见凌尘没有回应,陈老也不恼,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别太紧张。
以你的能力,要通过这义德书院任教的考试,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平日里的积累,我可都看在眼里,只要正常发挥,绝对没问题。”
然而,凌尘依旧沉浸在书籍之中,仿佛没有听到陈老的话。
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微点头,完全投入到了书中的世界。
陈老看着凌尘专注的样子,心中暗自欣慰,不再言语,静静地坐在一旁,任由马车朝着义德书院前行。
不多时,马车已来到义德书院门前。陈老轻轻拍了拍凌尘的肩膀,说道:“到地方了,小子。”
凌尘这才如梦初醒,抬起头,将书放回储物戒,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