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苦战！无编号的“刃”
碎石在靴底下方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文刀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后急退，凛冽的劲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那是四根三米长的灰黑色骨刺划破空气时留下的痕迹，尖端晶莹的毒液在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几滴落在他方才站立的地面，瞬间便在岩石上熔出数个深约半指的小坑，白烟裹挟着焦糊味缓缓升腾。空旷的战场里没有任何回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起伏，每一次躲闪都精准避开致命攻击，却始终找不到反击的突破口。
他落地的瞬间，膝盖微屈以卸去后跃的冲力，胸腔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喉间压着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视线死死锁定前方的对手，文刀的指尖骤然迸发出刺眼的淡蓝色灵光，灵压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疯狂涌动，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布满划痕的衣领上——那是上一场战斗留下的痕迹，此刻他全神贯注调整灵压，只想凝聚出足够强的攻击，却没指望有人能替他分担丝毫压力。
“喝！”低喝声从齿间溢出，三道比先前粗壮数倍的水刃在他身前凝聚成型，刃身流转着如同深海般的幽蓝光泽，边缘甚至因灵压过于凝练而泛起细碎的空间涟漪。这是文刀在仓促间能凝聚出的最强攻击，每一道水刃都蕴含着足以斩断普通破面躯体的灵压，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挥手，三道水刃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对手疾射而去，空气被撕裂的锐响在空旷中回荡，可这份全力一击，从一开始就透着孤注一掷的无奈。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景象，却让文刀的瞳孔骤然收缩。
面对疾驰而来的水刃，那被灰黑色骨甲包裹的对手竟未做任何躲闪，只是微微抬起手臂。骨甲与水刃碰撞的瞬间，清脆的“铛”声如同钟鸣般响彻四周，三道水刃在触及甲片的刹那便轰然崩碎，化作漫天细碎的灵子，如同星光般消散在空气中。而对手的骨甲表面，别说裂痕，甚至连一道白痕都未曾留下，仿佛刚才的攻击只是一阵微风拂过——这是第几次攻击失效了？文刀自己都记不清了，只觉得指尖的麻意又重了几分。
震感顺着手臂传来，文刀的指节不受控制地发麻，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却能清晰感觉到掌心的冷汗正不断渗出。“怎么可能……”他低声喃喃，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方才那三道水刃，即便是面对十刃中排名靠后的破面，也足以造成不小的伤害，可眼前这对手，竟仅凭骨甲便硬接下了这一击，而且毫发无损。他咬了咬牙，没有退路，身后没有队友可以依靠，只能继续尝试，哪怕每次攻击都像是打在铁板上。
就在这时，对手胸口那处虚洞突然涌动起更浓郁的黑色雾气，雾气如同活物般缠绕在骨甲表面，让原本就冰冷的甲片更添几分诡异。文刀的目光落在那处虚洞上，心脏猛地一沉——他注意到，虚洞的面积似乎比刚才又扩大了些许，边缘隐约可见扭曲的灵压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虚洞中挣脱出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斩魄刀，刀柄上的纹路早已被汗水浸湿，可握着刀的手却依旧坚定，至少他还能继续凝聚灵压，还能继续攻击。
“这家伙的灵压……”文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去感知对手的灵压。下一秒，一股阴冷且霸道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感知，那股力量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文刀的眉头瞬间紧锁，瞳孔中闪过一丝震惊——这股灵压的强度，竟丝毫不逊色于他曾经在虚圈中感知过的第五十刃！
要知道，第五十刃作为十刃中的佼佼者，其灵压强度足以让普通死神望而生畏，即便是队长级别的死神，也需要全力以赴才能与之抗衡。可眼前这对手，明明拥有不逊色于第五十刃的灵压，却让文刀感觉不到任何熟悉的气息——尤其是十刃标志性的编号印记，无论他如何探查，都无法在对方的灵压中找到丝毫痕迹。没有支援，没有情报，所有的判断都只能靠他自己，每一个猜想都带着未知的风险，可他必须弄清楚对手的底细，否则连攻击的方向都找不到。
“不是十刃……”文刀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被他自己推翻。在虚圈中，除了十刃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破面能拥有如此恐怖的灵压。除非……
一个更可怕的猜想突然窜入他的脑海，让他的脊背瞬间泛起一阵寒意。“难道是蓝染的改造实验品？”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蓝染过往的所作所为——那个男人为了追求更高的力量，曾无数次对虚进行残酷的改造实验，试图创造出超越十刃的存在。眼前这具被骨甲包裹的躯体，有着不逊色于十刃的灵压，却没有十刃的编号，而且身上还带着如此明显的改造痕迹，或许……它正是蓝染实验中未完成，却意外拥有了恐怖战力的“失败品”。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沉，可即便知道对手的来历可能如此恐怖，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只能独自扛下这份压力，继续寻找攻击的机会。
就在文刀分神的瞬间，一阵破空声突然从斜后方传来。他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凭借着多年战斗养成的本能，猛地向左侧侧身躲闪。两道灰黑色的骨刺擦着他的肩甲掠过，尖端的毒液溅落在旁边的岩石上，瞬间熔出两个小坑，白烟滋滋升起。文刀险之又险避开攻击，后背却已渗出一层冷汗——对手的攻击越来越快，可他的攻击却始终无法破防，这种只能躲、不能打的僵局，正一点点消耗着他的耐心与灵压。
他不敢有丝毫停顿，右手迅速凝聚起一道水弧，如同弯刀般朝着身后的对手斩去。水弧带着凛冽的寒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对手的脖颈——这是他能想到的、骨甲可能覆盖较薄的部位。可对手的反应速度远超预期，它只是微微侧身，灰黑色的骨甲便精准地挡在了水弧的必经之路上。“铛”的一声脆响再度响起，水弧在触及骨甲的瞬间崩碎，而对手则借着反震之力向前逼近两步，与文刀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五米。
胸口的虚洞涌出的黑雾愈发浓郁，如同潮水般朝着文刀蔓延而来，将他的视野逐渐笼罩。黑雾中蕴含着阴冷的灵压，让文刀感觉自己的四肢仿佛被冻结，灵压的流动也变得滞涩起来。他咬着牙向后退去，试图拉开距离，同时指尖不断凝聚出水刃，一道接一道朝着对手发起攻击——每一次抬手都比上一次更沉重，每一次凝聚灵压都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快速流逝，可他不敢停，一旦停下，就真的彻底陷入被动了。
可无论是水刃还是水弧，都无法对对手的骨甲造成任何伤害。有时文刀会刻意瞄准骨甲的缝隙，比如关节连接处，可每次水刃落下，都会被骨甲的弧度弹开，最多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短暂的水痕。灵压消耗速度越来越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压池此刻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指尖的灵光也比之前黯淡了几分。而对手却依旧游刃有余，六根骨刺在它的操控下如同手臂般灵活，时而从正面发起猛攻，时而从侧面偷袭，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毒液，让文刀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要靠自己在攻击间隙硬生生挤出来，可喘息过后，依旧是毫无效果的攻击。
“这样下去不行……”文刀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语气里满是焦躁。他很清楚，继续这样消耗下去，不等对手动手，他自己就会先因灵压耗尽而倒下。必须找到对手的破绽，否则这场战斗根本没有胜算。他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后，快速调整呼吸，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对手的全身，从头顶的骨甲到脚下的骨刺，再到胸口的虚洞，一遍又一遍地观察——所有的分析、判断都只能由他一个人完成，没有任何人能帮他查漏补缺，哪怕是一句提醒。
就在这时，文刀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对手操控骨刺发起攻击时，胸口虚洞涌出的黑雾会出现短暂的减弱，骨甲表面的灵压波动也会随之变得不稳定，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被他精准捕捉到了。这个发现让他眼前一亮，心中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有意识地引导对手发起攻击——没有队友可以配合牵制，只能靠自己的动作引诱对手露出破绽。
他故意放慢了躲闪的速度，甚至在转身时故意将侧腰暴露出来，给对手制造出可乘之机。果然，对手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四根骨刺同时朝着文刀的侧腰刺来，尖端的毒液在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光泽，风声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破。文刀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危险的一次尝试——一旦判断失误，就算能躲开骨刺，灵压也可能不足以支撑下一次攻击了。
就在骨刺即将触及他侧腰的瞬间，文刀突然将体内剩余的灵压全部凝聚在右手，一道远超以往的水刃在他的手中成型，刃身泛着刺眼的蓝光，甚至扭曲了周围的空气。手臂因灵压的剧烈涌动而微微颤抖，可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死死盯着对手胸口的虚洞。
“就是现在！”文刀低喝一声，身体猛地向右侧旋转，同时将手中的水刃朝着对手胸口的虚洞斩去。他赌的就是对手在发起攻击时，虚洞周围的黑雾会减弱，灵压波动不稳定，这是他唯一能突破对手防御的机会——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自己的判断上，没有任何退路。
水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径直朝着虚洞飞去，眼看就要触及那片黑雾稀薄的区域。然而，就在水刃即将抵达的瞬间，对手胸口的黑雾突然暴涨，瞬间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精准挡在了水刃面前。“砰”的一声巨响，水刃与黑色屏障碰撞在一起，剧烈的爆炸在战场中响起，冲击波将周围的碎石都掀飞起来。文刀被气浪掀得向后退了两步，脚步有些踉跄，却依旧稳稳站定，只是指尖的灵光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抬头看向对手，心脏沉到了谷底——对手胸口的虚洞依旧完好无损，黑雾正缓缓收缩，恢复到之前的状态，甚至比刚才更加浓郁。失败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在诉说着疲惫。刚才那道水刃几乎耗尽了他剩余的灵压，可结果依旧是徒劳。
“还是失败了吗……”文刀的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指尖触到的全是冰凉的湿意。他还能凝聚灵压，还能继续躲闪，可他的攻击就像打在棉花上，无论用多大力气，都无法对对手造成丝毫伤害。他扶着岩石慢慢站直身体，虽然没有受伤，却比受伤更难受——这种明知徒劳却还要继续的挣扎，比任何伤口都更磨人。
对手似乎察觉到了文刀的灵压减弱，六根骨刺同时抬起，对准了他，尖端的毒液不断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小坑，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它缓缓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重锤般砸在文刀的心上，让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文刀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灵压消耗过度的脱力。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可他的眼神却依旧锐利，没有丝毫退缩——他是死神，是独自站在这里的战士，就算攻击无效，也绝对不会在这里认输！他咬着牙，将体内仅存的、微弱的灵压再次凝聚在指尖，一道纤细的水刃缓缓成型，光芒黯淡得几乎要融入空气。虽然这道水刃的威力远不如之前，甚至可能连对手的骨甲都碰不到，但这是他现在能做到的全部，是他不愿放弃的坚持。
他抬起头，直视着对手的眼睛，做好了继续躲闪、继续攻击的准备。空旷的战场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却依旧挺直了脊背。风卷起地上的碎石，掠过他的衣角，没有支援，没有呐喊，只有他与对手的对峙，只有一场明知攻击无效、却依旧要战下去的苦战。
对手的骨刺猛地刺来，文刀握紧手中的水刃，侧身避开的同时，将水刃朝着对手的虚洞再次掷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试下去，哪怕这场苦战看不到尽头，他也绝不会先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