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的尘埃渐渐落定,灵虚鼎在石台上缓缓旋转,幽蓝火焰舔舐着鼎身,映得两人脸色忽明忽暗。
萧暮盯着那簇蓝焰,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转头对唐枫笑道:“狡猾的臭小子,实不相瞒…我修炼的功法需至阴至寒的火焰辅助,这灵虚鼎的蓝焰对我大有裨益。不如这样,我只取这火焰,小鼎便归你,如何?”
唐枫心中冷笑…他早料到萧暮会有此说。灵虚鼎的蓝焰看似只是伴生火焰,实则与鼎身气息相连,若真让萧暮取走,这鼎的威力至少要折损三成。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故作沉吟道:“既然前辈急需,我便成人之美。只是取焰时还需小心,莫要伤了鼎身。”
“自然,自然。”萧暮笑意更深,眼底却掠过一丝算计,转身走向灵虚鼎。
他取出一个通体漆黑的玉瓶,瓶口对准蓝焰,指尖掐诀,一股精纯的阴气顺着指尖注入火焰。
幽蓝火焰仿佛受到了牵引,缓缓脱离鼎身,化作一道道细小的火流,钻入玉瓶之中。火焰离体的瞬间,灵虚鼎微微震颤,鼎身的符文黯淡了几分,旋转速度也慢了下来。
唐枫站在原地,看似在观察,实则神识早已锁定萧暮的一举一动,赤紫雷麟剑的灵力运转到极致,只待时机成熟便动手。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过去,灵虚鼎表面的蓝焰被萧暮尽数收入玉瓶。玉瓶入手冰凉,隐隐能看到里面跳动的幽蓝光芒。
萧暮满意地将玉瓶收入储物袋,转身看向唐枫,脸上的笑容却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现在,该轮到我取鼎了。”
话音未落,萧暮身形一晃,黑金蓝袍化作无数黑气,如毒蛇般缠向唐枫,同时祭出一柄漆黑的骨剑,剑身上萦绕着浓郁的死气,直刺唐枫心口!
“果然反水!”唐枫早有防备,不退反进,赤紫雷麟剑瞬间出鞘,十二柄飞剑组成雷火阵,挡住黑气的同时,剑峰带着炽烈的火焰,迎向骨剑!
“铛!”
雷火与死气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灵力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内殿的石桌石凳震得粉碎!
“你以为我真会信你的鬼话?”唐枫冷哼一声,雷火阵骤然收紧,将黑气灼烧得滋滋作响,“灵虚鼎与蓝焰本为一体,你取走火焰,就是为了削弱鼎的力量,好趁机抢夺!”
“既然被你看穿,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萧暮眼中杀意更盛,骨剑一抖,无数细小的骨针从剑身上射出,带着剧毒,攻向唐枫周身要害,“衍天镜认我为主,灵虚鼎也该归我,你这种小角色,也配染指至宝?”
“配不配,打过才知道!”唐枫祭出赤紫鼎,红紫相间的火焰喷涌而出,形成一道火墙,挡住骨针的同时,操控着赤紫雷麟剑直取萧暮眉心!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唐枫的雷火霸道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开虚妄的气势;萧暮的黑气诡异莫测,骨剑招招狠辣,专打破绽。内殿空间本就狭小,此刻更是被两人的灵力充斥,石墙被剑气劈出无数裂痕,地面凹陷下去,几乎要坍塌。
衍天镜悬浮在半空,镜面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犹豫该帮哪一方。灵虚鼎则静静躺在石台上,失去了蓝焰的滋养,鼎身愈发黯淡。
“前辈,你我本可合力闯出秘境,何必非要自相残杀?”唐枫一边抵挡骨剑,一边试图扰乱对方心神,“就算你杀了我,也未必能带着双宝离开幻海!”
“少废话!”萧暮怒吼一声,黑金蓝袍猛地膨胀,化作一尊巨大的幻影,遮天蔽日,“今日你必死无疑!”
幻影张开巨口,喷出一股黑色的风暴,风暴中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嘶吼,正是他的杀招“万魂噬心”!
唐枫脸色剧变,这招的威力竟已无限接近元婴期!他不敢大意,将赤紫雷麟剑与赤紫鼎合二为一,雷火与鼎身的灵力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雷火旋涡,迎向黑色风暴!
“轰隆!”
两招碰撞,整个内殿剧烈震颤,屋顶被硬生生掀飞,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雷火与黑气相互吞噬,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烟尘弥漫中,两人的身影都有些踉跄。唐枫嘴角溢出鲜血,左臂被黑气灼伤,留下一片漆黑的印记;萧暮也不好受,黑金蓝袍被雷火撕裂了一道口子,骨剑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再来!”萧暮眼中闪过疯狂,不顾伤势,再次催动黑气,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唐枫深吸一口气,将灵虚鼎摄入手中,鼎身虽黯淡,却仍散发着微弱的镇压之力。他将鼎掷向空中,同时注入灵力,鼎口朝下,发出一股无形的吸力,竟硬生生将萧暮的部分黑气吸入鼎中!
“灵虚鼎的妙用,你还没见识过!”唐枫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赤紫雷麟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萧暮的破绽!
萧暮没想到灵虚鼎还有此等威力,一时不备,被飞剑擦着肩膀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你找死!”萧暮又惊又怒,彻底疯狂,周身的黑气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骨矛,带着毁灭的气息,朝着唐枫狠狠砸来!
唐枫知道,这是决定胜负的一击。他不再保留,将天衍诀运转到极致,丹田内的赤紫丹核疯狂旋转,所有灵力汇聚于赤紫雷麟剑上,雷火交织,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雷火破妄!”
光柱与骨矛轰然相撞,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极致的死寂。内殿彻底坍塌,烟尘散去后,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以及两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唐枫拄着剑,半跪在地上,浑身是伤,气息紊乱;萧暮也好不到哪里去,黑金蓝袍破碎,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黑血。
两人遥遥相对,眼中都充满了杀意,却都已无力再动手。
衍天镜落在萧暮身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为他疗伤;灵虚鼎则悬浮在唐枫头顶,鼎身的符文重新亮起,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内殿已成废墟,远处传来幻海的呼啸声,仿佛在催促着这场争斗的落幕。
唐枫看着萧暮,心中清楚,今日之事,已无转圜余地。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带着衍天镜与灵虚鼎,走向那未知的幻海深处。
而这场生死之战,显然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