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天还没完全亮，袁一凡已经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处理邮件。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和项目计划书映在他的眼镜片上，反射出微弱的蓝光。
陈婉月轻轻推开门，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进来：“又是一晚没睡好？”
袁一凡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接过咖啡抿了一口：“上市前的准备工作比想象中还要繁琐。昨天证监会那边又提出了新的问询函，法务部和财务部连夜整理材料，我得尽快过目。”
“要不要先吃点早餐？我做了你爱吃的葱油饼。”陈婉月担忧地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
袁一凡摇摇头，目光又回到屏幕上：“八点半要开筹备会，我得先把这些材料看完。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窗外渐渐亮起来，思语起床的动静从卧室传来。陈婉月轻叹一声，默默退出书房。
八点整，袁一凡拎着公文包准备出门。思语从餐厅跑过来，拽住他的衣角：“爸爸，今天放学你能来接我吗？”
袁一凡蹲下身，整理了一下女儿的红领巾：“爸爸今天可能要加班，让妈妈去接你好不好？”
思语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那爸爸不要太累。”
看着女儿失望的眼神，袁一凡心里一阵愧疚。他亲了亲思语的额头，拿起外套匆匆出门。
城峰电子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上市辅导券商、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的代表围坐在长桌旁，每个人面前都堆着厚厚的文件。
“袁总，这是最新一版的招股说明书，需要您最终确认。”助理将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放在袁一凡面前。
袁一凡快速翻阅着，不时用笔标注出需要修改的地方：“这部分业务数据需要再核实一下，上次证监会问询时就对这部分提出了疑问。”
财务总监凑过来看了一眼：“我马上让团队重新核算。”
会议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袁一凡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好几次，都是各部门请示工作的电话。午餐是简单的盒饭，大家边吃边讨论着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下午两点，袁一凡终于抽出时间回办公室处理日常事务。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待签字的文件，助理站在一旁汇报着下午的行程。
“三点约了投资方视频会议，四点生产部要汇报新生产线进度，五点半还要和券商开电话会议...”
袁一凡揉了揉眉心：“把五点半的会议推迟到七点，我答应思语要回家陪她吃晚饭。”
助理犹豫了一下：“可是券商那边的时间...”
“协调一下，就说我临时有重要安排。”袁一凡的语气很坚定。
傍晚六点，袁一凡准时推开家门。思语正坐在餐桌前写作业，听到开门声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爸爸！”
陈婉月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惊喜：“今天怎么这么早？”
“答应思语要回来吃晚饭的。”袁一凡脱下西装外套，走到女儿身边看了看她的作业本，“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思语兴奋地讲述着白天发生的趣事，小手比划着。袁一凡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回应。
晚饭时，袁一凡的手机不停响起邮件提示音。他看了一眼，又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陈婉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要是忙的话，不用特意赶回来的。”
“答应孩子的事就要做到。”袁一凡笑了笑，转头问思语，“明天爸爸尽量早点回来，检查你的作业好不好？”
思语开心地点头，扒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然而晚饭后，袁一凡还是不得不回到书房继续工作。陈婉月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看见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
“遇到难题了？”她轻声问。
袁一凡叹了口气：“上市流程比想象中复杂，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有时候真想回到技术部，专心搞研发的日子简单多了。”
陈婉月把水果放在他手边：“但是你知道，现在公司需要你。”
“是啊，”袁一凡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老总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夜深了，思语早已进入梦乡。陈婉月批改完学生的作业，推开书房门发现袁一凡还在工作。
“都快十二点了，明天再忙吧。”
袁一凡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这份材料明天一早就要交给券商，还差最后一点。”
陈婉月没有离开，而是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本杂志安静地翻看。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袁一凡长舒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完成了？”她轻声问。
袁一凡点点头，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总算把问询函回复材料整理完了。”
陈婉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辛苦的是你，”袁一凡握住她的手，“我整天忙着公司的事，家里都靠你照顾。等公司上市稳定后，我一定多陪陪你们。”
陈婉月温柔地笑了：“我理解你，你放心去忙，家里有我。只是思语最近总是念叨想爸爸。”
袁一凡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我知道。上次答应带她去科技馆，已经推迟两次了。”
“孩子还小，慢慢解释她会理解的。”
第二天清晨，袁一凡特意早起，陪着思语一起吃早餐。
“爸爸，今天你能来接我放学吗？”思语小心翼翼地问。
袁一凡看了看手表，今天下午要见重要客户，晚上还要参加上市筹备会。但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爸爸尽量。”
把思语送到学校后，袁一凡直接赶往公司。一进办公室，助理就迎了上来：“袁总，投资方提前到了，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这一忙就是一整天，连午饭都是在会议室里边开会边解决的。下午四点，袁一凡看了眼时间，思语马上就要放学了。
“袁总，这是接下来要讨论的议题...”助理递过来一份文件。
袁一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文件：“会议继续。”
晚上七点，袁一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思语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明天要交的手工作业。
陈婉月轻声说：“她非要等你回来，想让你看看她做的航天模型。”
袁一凡轻轻拿起那个用纸盒和塑料瓶做成的火箭模型，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爸爸，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不怪你。这个火箭送给你，希望它能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看着女儿稚嫩的笔迹，袁一凡的眼眶有些发热。他小心地把纸条折好放进口袋，决定这个周末无论如何都要抽出时间陪思语去科技馆。
夜深人静，袁一凡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夜景。陈婉月走过来，给他披了件外套。
“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么拼命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袁一凡轻声说，“如果连陪伴家人的时间都没有，再大的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陈婉月靠在他肩上：“思语和我都为你骄傲。但是别忘了，我们最在意的不是你能取得多大的成就，而是你过得开不开心。”
远处，城峰电子办公楼的灯光依然亮着。袁一凡知道，明天还有无数的工作在等着他。但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份宁静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