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拒后，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像是没料到吕正阳会这么不给面子。他往后退了半步，故意提高了嗓门，让中院正在择菜的秦淮茹和扫地的贾张氏都能听见：“正阳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不就是借个跨院放几天货？我许大茂在厂里大小也是个干部，还能差了你这几尺地的租金？”
吕正阳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刚捡的半截枯枝，眼神平静得像院里的老井：“许科长，不是租金的事。”他顿了顿，视线扫过许大茂身后两个扛着木箱子的汉子，“你这箱子封得严实，刚才打门口过的时候，我闻着一股机油味——轧钢厂丢的无缝钢管，怕是就藏在里头吧？”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秦淮茹的择菜动作顿了一下，贾张氏更是直起脖子往这边瞅。许大茂的脸“唰”地红了，不是羞的，是急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帮朋友运的机器零件，正经生意！”
“哦？正经生意用得着让两个兄弟揣着扳手藏在袖子里？”吕正阳笑了笑，把枯枝往门旁一插，“前儿保卫科的李干事还来院里问，说这批钢管是给重点工程备的，丢了要追责。许科长要是不介意，我现在就去喊他来看看？”
许大茂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他最忌讳“追责”两个字——偷钢管本就是抱着侥幸心理，要是真惊动保卫科，别说干部位置保不住，怕是还得蹲班房。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吕正阳一眼：“行，你有种！这跨院我不借了，不过吕正阳，你给我记着，这院里的日子长着呢！”
说罢，他冲那两个汉子使了个眼色，掉头就走。木箱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一路从跨院门口蹭到中院，秦淮茹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脚，像是怕沾到什么晦气。贾张氏却凑上来，拍着大腿喊：“我就说许大茂没安好心！整天鬼鬼祟祟的，果然没干好事！”
吕正阳没接话，转身把跨院的门锁死。刚上了门闩，就听见中院传来许大茂的声音，像是在跟秦淮茹抱怨：“你看吕正阳那狂样，不就是有个破跨院吗？真当自己是院长了？”接着是秦淮茹低低的劝和声，听不真切。
他回到屋里，从床底下翻出之前抄录的钢管型号清单——那是李干事上次来留的，说核对时或许用得上。正看着，院门口传来贾张氏的大嗓门：“正阳啊，刚才许大茂那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个小人，前儿还跟我家棒梗吹嘘，说要把你这跨院弄到手当仓库呢！”
吕正阳走到门口，见贾张氏手里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盛着半碗稀粥。他知道这老太太一向爱嚼舌根，但这次说的怕是不假。“我知道了，谢谢贾大妈提醒。”他往灶台上摸了两个刚蒸的窝头，塞给贾张氏，“家里刚出锅的，您拿回去给棒梗垫垫。”
贾张氏眼睛一亮，接过窝头就往怀里揣，嘴里嘟囔着“还是正阳懂事”，颠颠地走了。
吕正阳关上门，心里清楚，许大茂这口气咽不下。这人睚眦必报，上次因为分猪肉的事被自己抢了先，就往自家烟囱里塞过柴火，这次怕是要动真格的。他从墙缝里摸出一把磨得发亮的折叠刀——那是穿越到《精武英雄》世界时，陈真送的纪念品，刀鞘上还刻着“精武”两个字。
傍晚时分，傻柱下班回来，刚进中院就被许大茂拉到墙角嘀咕了半天。吕正阳站在跨院门口劈柴，眼角的余光瞥见傻柱皱着眉摆手，似乎在拒绝什么，但许大茂拍了拍他的胳膊，又指了指跨院的方向，傻柱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吕正阳把斧头往柴堆上一剁，火星溅起来，落在脚边的青砖上。看来，这院里的风浪，还得再掀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