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选了一处背风的坡地,坡上积着厚厚的雪,却挡住了凛冽的寒风,阳光晒在身上,竟有了几分暖意。
她将沉睡的众人、马车、马匹从空间带出来,稳稳地落在雪地上。
“唔……” 第一个醒来的是石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冰棱窟,又摸了摸自己的腿。
原本断裂的腿骨处竟毫无痛感,活动自如,连伤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层浅浅的疤痕。 “哎?我的腿……”
石磊猛地坐起身,一脸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腿,“不疼了?全好了?”
他的动静惊醒了其他人。秦风揉着眼睛坐起来,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肩上的伤口早已愈合,连带着内力都顺畅了许多。
柳飘飘和白芷互相看着对方,发现彼此脸上的冻疮和划痕都消失了,皮肤竟比来时还要细腻些。
最惊讶的是几名伤得比较重些的护卫,身上的伤口不仅不疼了,行动恢复如常,浑身充满了力气。
“这…… 这是哪儿?” 小翠看着周围晶莹剔透的冰棱和刺眼的阳光,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一脸茫然。
“她记得自己在客栈睡觉…… 难道…… 做了个长梦?”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懵逼,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就在众人准备七嘴八舌发问时,秦风最先反应过来。他看到南木站在坡边,神色平静地望着远方,又瞥见黑羽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瞬间明白了什么。
有些事,不该问,也不能问。
他猛地咳嗽一声,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转向黑羽,语气自然地问道:“堂主,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黑羽也迅速接话:“嗯,前面就是鬼见愁,那地方虽险,却是近道,穿过鬼见愁,我们就将楚蒙的人甩在了后面,一天的路程就能进入滦州地界。”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舆图,摊开在雪地上:“从这里下去,沿着冰凌窟的边缘走,绕过那片薄冰区,就能到鬼见愁的谷口。”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纷纷围过来看舆图,讨论着接下来的路线,刚才的疑惑虽未完全散去,却也被对前路的考量压了下去。
毕竟,比起 “为何伤好了”,“如何安全走出冰棱窟” 显然更重要。
南木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知道,秦风与黑羽是在维护她的秘密。
如花在空间里使用了灵泉和雪灵草,续骨莲,回春草、血芝、生肌膏等名贵药材,不仅能快速恢复体力,更有加速伤口愈合的奇效。
她将众人收入空间,便是让他们在里面好好休养,养精蓄锐,如今看来,效果远超预期。
“都打起精神来。” 南木走过来,声音清朗,“鬼见愁虽险,但过了那里,就进入滦州,离宁古塔又近了一步。”
“是!” 众人齐声应道,经历了这场 “奇异的休整”,他们的眼神里对“宁公子”除了好奇就是敬重、信服,也重新燃起了斗志,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石磊拍了拍自己的腿,嘿嘿直笑:“没想到睡一觉力气全回来了,别说鬼见愁,就是刀山火海,老子也能闯一闯!”
柳飘飘、李毒几人都忍不住看向南木,眼神里带着感激 —— 她们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明白这一切都与南木有关。
南木没再多说,只是示意黑羽带路。
队伍重新出发,马车在冰面上留下清晰的辙痕,马匹踏着碎冰,发出 “嗒嗒” 的声响。
阳光依旧明媚,照在每个人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冰棱窟的寒气,也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脚下,依然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是一片更为陡峭的冰崖,如鬼斧神工般横亘在天地间。
好不容易走出冰棱窟,夕阳还未西下,山中就开始起雾。
刚踏入鬼见愁峡谷,一股寒意便从脚底窜起,与刚才的暖阳判若两个世界。
鬼见愁峡谷是两座陡峭冰崖夹出的缝隙,崖壁如刀削斧凿,直上直下,最高处竟有百丈,大有一夫当关,千军难行之势。
崖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像给黛色的岩石戴上了白帽。
崖壁上挂满了冰棱,长短不一,最长的如利剑般悬垂,尖端闪着幽蓝的光,仿佛随时会坠落。
谷底狭窄,最宽处不过三丈,窄的地方仅容一辆马车勉强通过,地面上积着半尺厚的碎冰,踩上去 “嘎吱” 作响,稍不留意便会滑倒。
更诡异的是,峡谷里听不到风声,只有一种死寂的压抑,连阳光都被两侧的冰崖挡住,只能在谷底投下斑驳的光影,显得阴森而诡谲。
“这地方…… 真对得起‘鬼见愁’这名字。” 石磊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嘀咕,“连风都绕着走,邪门得很。”
黑羽握着舆图,眉头紧锁:“峡谷长约十里,中间有三处‘风口’,是最险的地方,大家打起精神,抓紧缰绳,别掉队,争取在天黑时到达宿营地点。”
队伍小心翼翼地在谷底穿行,马车的轮子碾过碎冰,发出单调的声响,在寂静的峡谷里格外清晰。
南木坐在马车里,挑开车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崖壁 —— 她总觉得这死寂背后,藏着不寻常的危险。
行至峡谷中段,也就是黑羽所说的第一个 “风口” 时,异变突生。
起初只是崖顶传来一阵细微的 “簌簌” 声,像是积雪滑落。紧接着,一股冷风毫无征兆地从峡谷深处灌来,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疼。
走在最前的一名护卫突然大喊:“快趴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前方雪地里突然卷起一道雪柱,像白色的巨龙般旋转着扑来。
不好!那是白毛风形成的 “雪龙卷”!黑羽脸色骤变,声音都变了调,“快!靠近崖壁!抱紧马头,稳住马车!”
话音未落,风势已陡然变大!
那风不像寻常的风,而是裹挟着无数细小的冰粒和雪沫,呼啸着横扫过来,如同一万把小刀子,打在身上生疼。
风势越来越猛,从最初的呼啸变成了咆哮,像是无数厉鬼在峡谷里嘶吼,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最可怕的是,风势竟形成了旋转的涡流,在狭窄的峡谷里来回冲撞!
马车被风吹得剧烈摇晃,车轮在冰面上打滑,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仿佛随时会被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