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市,废弃烂尾楼。
空旷的水泥空间内,此刻却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能量流动。
中心区域,林君夜依旧维持着【炎龙暴君】的形态,赤金色的铠甲在从窗口射入的光柱下熠熠生辉。
清自在站在他面前,神色专注,双手不时比划着,声音在空旷的楼层中清晰地回荡:
“林先生,铠甲升级,绝非简单的能量堆砌。关键在于‘意’与‘铠’的深度共鸣。”
清自在围绕着林君夜缓缓踱步,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装甲,看清其力量核心,
“你需要暂时忘却你过去驾驭力量的习惯,用你的意念去‘倾听’铠甲的‘呼吸’,用招式的演练去感受它内在的能量脉络。
不是你在驱动它,而是你们在共同起舞,引导那份沉睡的、更深层次的力量苏醒……”
林君夜依言而行,他没有施展任何花哨的技能,只是重复着最基础的格斗架势,出拳,收拳,步伐移动。
每一次动作,他都竭力将清自在的指导融入其中,尝试用“心”而非单纯的“力”去沟通体内那源自远古霸者的狂暴能量。
他能感觉到,炎龙暴君内部那如同熔岩般奔腾的力量,似乎真的在某种韵律下,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更为凝聚的波动。
不远处,刑天铠甲与飞影铠甲正在激烈地对练。
红色的刑天沉稳如山,掌风凌厉,意能凝聚如实质;
蓝色的飞影迅捷如电,腿法刁钻,高速移动中带起道道残影。
拳脚碰撞间,迸发出激烈的能量火花和沉闷的撞击声。
然而,他们的对战并非纯粹的互搏。两人的意能感知都高度集中,一边应对着彼此的攻势,一边分出一部分心神,密切关注着林君夜那边的动静。
林君夜铠甲散发出的那股原始、霸道的压迫感,以及清自在口中那些关于“意能与铠甲共鸣”的玄奥理论,都让他们感到新奇而震撼。
“他的能量性质……和我们完全不同。”
刑天(小天)通过意能传讯给飞影。
“嗯,更狂暴,更直接,像是……天生的猎食者。”
飞影(小飞)回应,语气凝重,“清自在师父的方法,似乎对他有用。不知道我们能否从中借鉴些什么。”
而在另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小刚正苦着脸,进行着清自在给他布置的“考验”。
那并非战斗,而是一些看似简单、实则极其考验耐心、专注力和能量微操的练习——比如用意能控制一颗小石子悬浮,并保持其稳定;
或者蒙上眼睛,仅凭感知躲避清自在随意抛来的小沙包。
“专注!小刚!心浮气躁乃是大忌!你的力量源于内心,需要的是沉稳与坚韧,不是莽撞!”
清自在的声音偶尔会严厉地响起,打断小刚因为分心去看林君夜或小天他们而对练习造成的失误。
小刚嘟着嘴,不得不收敛心神,重新投入到那枯燥的练习中。
整个烂尾楼内,能量涌动,呼喝声、指导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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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铁板烧店。
与烂尾楼的火热朝天截然不同,店里显得格外安静。
欢迎送走了午市最后一波客人,仔细地擦拭着吧台。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悬挂的那串老旧风铃。
风铃静静地悬在那里,没有一丝声响。
然而,欢迎的心却莫名地有些慌乱,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神不宁感萦绕着她,仿佛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她放下抹布,走到风铃下,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冰凉的金属管。
作为密修者后裔,她对异常能量和未来征兆有着天生的敏感。
这种不安感,并非来自已知的幽冥魔波动,而是更加隐晦、更加庞大,仿佛……预示着未来将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连发生,平静的日子即将被彻底打破。
“到底……会是什么呢?”
欢迎喃喃自语,秀眉微蹙,眼中充满了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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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市,巴王集团总部大厦门口。
明亮的玻璃旋转门转动,一个穿着合体灰色西装、留着利落短发、面容俊朗中带着一丝疲惫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表情有些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刚才又在巴董(巴豆)的办公室里,目睹了一场堪称“神经操作”的会议——那位坐了近十年牢出来后却奇迹般迅速积累起庞大财富的董事长,
提出的某些商业计划天马行空到了近乎荒唐的地步,偏偏底下还没人敢反驳。
(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他心里想着,但脸上却不能表露分毫。
为了维持表面的生活,他需要这份“张建”经理的身份作为掩护。
他走到路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的巴王集团大厦。
阳光下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却让他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反而有种莫名的寒意。
(巴豆……他出狱后才短短时间,怎么就拥有了这么大的产业?这背后绝对不简单。)
“张建”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而且,根据有限的线索,他似乎和“那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怪不得,上边要不惜动用我这样的潜伏者,也要死死盯住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和警惕。
作为一颗被深埋的“钉子”,他的任务是观察、记录、传递信息,在关键时刻才能行动。
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遮住了眼中过于锐利的光芒,也隔断了外界探究的视线。
他整理了一下并无线头的领带,脸上重新挂起属于“经理张建”的、公式化的淡然表情,迈步汇入了人行道上匆匆的人流。
只是,在没人看到的墨镜之后,他的目光依旧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着痕迹地扫过巴王集团周边的每一个角落,搜寻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常。
他知道,这座繁华都市的水面之下,暗流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加汹涌。
而他,既是这暗流中的一叶孤舟,也是试图看清暗流走向的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