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许久，沈非然道：“我加你微信，等会儿你将律所定位发给我，我明天过去。”
展鹏仿佛打赢了一场官司般挺直了腰板，“谢谢沈先生配合，祝您新年快乐，我这边就不打扰了，再见。”
挂断电话，沈非然忍不住扯了扯衣领让冷风灌进去。
南方的冷和北方不一样，即便温度不低，冬天一旦下了雨，那种钻入骨髓的湿冷也会令人颤三颤。
A市已经接连下了一周的冬雨，空气都是冰凉的水雾，可即便如此沈非然还是觉得很热，要不是怕感冒他这会儿都要将毛衣脱下来了。
难道他醉了？半杯红酒，应该不至于啊……
那红酒度数这么高？
回到屋内，却见只剩下蒋清清一人在喝酒。
四周环顾，沈非然皱眉，“我妈呢？”
“哦，伯母刚吃了两口突然说很困，说先回房间休息了，这会儿估计都睡着了。”蒋清清指了指何曼琼座位上的食物残骸，“睡之前我让她吃饱了，别担心，她估计就是忙碌了一整天，喝了点酒就犯困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沈非然还是不放心，走到何曼琼房前敲了敲，随后推开门。
光线透了进去，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影，正发着呢喃的声音转了个身，被子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他叹了口气，走进去替何曼琼掖好被子，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蒋清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他险些撞上去。
心里稍稍不悦，“清姐？”
蒋清清双手背在身后，用着人畜无害的语气说：“抱歉，我就是刚刚看到你的脸挺红的，才跟了进来。”
瞥了眼床上酣睡的何曼琼，他握住蒋清清手腕，拉着她走了出去，“先出去。”
二人走出主卧，沈非然刚把门关上，蒋清清柔软冰凉的掌心就覆在了他的额头。
他很热，蒋清清冰凉的手碰过来的瞬间，他的喉头不可遏制地发出一丝轻吟，下一秒他的脸都绿了。
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觉得蒋清清摸他额头很舒服？
甚至……他很想把蒋清清的手摁在脸上、脖子上，总觉得那样冰冰凉凉的，一定很舒服。
想法产生的瞬间他急忙后退好几步，却觉呼吸都乱了。
不对劲……
蒋清清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迎了上去，“非然，你怎么了？看上去很热的样子，发烧了吗？”
说着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滚烫的手抵在脖子上，再慢慢移到脸侧、唇前。
冰凉柔软的触感在掌心炸开，指尖碰到她柔软的唇时，沈非然只觉整个人更为燥热了。
他的脸色逐渐苍白，不是燥热难耐，而是感到害怕，怕到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挣了两下才挣脱蒋清清的手，又后退几步。
灼热的气息使得他视线模糊起来，他右手指甲死死地摁在左手手背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蒋清清，你干了什么？！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虽然母胎solo了二十七年，可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显然蒋清清下了药！
是那杯酒？所以她不让他们帮忙？
“我只是让伯母好好睡一觉而已，睡醒就好了。”见沈非然脸颊烧红，蒋清清一点也不急，一步一步地逼近他，“非然，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沈非然步步后退，已然被逼进了厨房。
她继续前进，“我最讨厌听你喊我清姐，我根本不想当你姐姐。”
后背抵在灶台上，沈非然退无可退，“清姐，我不想和你彻底闹僵，你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蒋清清咆哮着，紧接着慢慢脱掉身上衣服，“你都要换经纪人了要跟我划清界限了，我还要怎么想清楚？！沈非然，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愿意放弃大好前程默默陪伴你八年？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而我的目的，就是你！”
衣服一件件掉在地上，蒋清清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我以为日久能见人心，只要我默默守在你身边，你迟早能看到我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喜欢上易丞？！为了你我陪多少老板喝酒喝进了医院？你为什么就不能感动一下爱上我？！你为什么要像一个变态一样喜欢上男人？不，我决不允许你这样羞辱我，我要把你的取向拉回正轨！”
话落的同时她身上也光洁得一览无余，一头扎进沈非然胸口，抓住他藏在身后的手欲要摁在自己身上。
沈非然热得几乎要失去理智，怀中的温软如玉无一不在刺激他的神经。
他并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易丞而已。
所以在药物的催使下，他也会对女人产生兴趣。
他拼命僵直身体，用最后一丝力气摸索到了水果刀，反手就往蒋清清胳膊上划拉一下。
“啊！”蒋清清吃疼，松开沈非然满目怒火地瞪着他，“沈非然！现在该是你求着我帮你！不然你就等着活活憋死吧！”
“滚开。”沈非然卯尽全力，艰难地将她推开。
然而蒋清清的肩头就像沾了火星子一般，滚烫的感觉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烧得他喉腔里遏制不住地发出难受的哽咽。
蒋清清笑了，赤足步步靠近，“非然，你就别强撑了，这个火不发泄出来的话，可是会死人的。”
说话间她人已经走到沈非然跟前，娇媚地朝他的脸伸手。
腹部突然被一股冰凉抵着。
沈非然身体下半部分紧紧靠着灶台，大理石的冰润隔着衣裳传来，勉强还能保持冷静。
他捏紧手中水果刀，做最后警告，“再靠近，我就带着你一起死！”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将刀尖轻轻一转。
蒋清清雪白的肌肤溢出一滴鲜红。
她倒抽一口凉气，抬手做投降状后退两步，眼中满是不屑。
现在才刚刚开始，等药物发挥到极致时，看他要怎么求她！
又是一阵药效袭来，沈非然狠狠地咬住下唇，血腥味渗入嘴中。
蒋清清故做媚态，嗓音犹如白羽来回搔弄着他的心头，“非然～”
下一刻，她脸上的镇定荡然无存，极致的苍白与绝望同时浮现在这张脸上，“沈非然！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