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藏得太久了。”
王母凤目微挑,霞帔上的鸾鸟纹似要振翅飞出,“道门与佛门斗得如火如荼,天庭若再不出手,怕是要被灵山那群秃驴笑我天庭无人!”
玉帝闻言,重重冷哼一声,龙椅周遭紫电缭绕:“若非北天门外那群域外天魔耗着兵力,单是北斗星君麾下的星辰军团,便足以横扫三界!什么冥河老怪、荒天帝、镇元子之流,在朕面前,统统只能跪伏称臣!”
“唉……”王母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对了,如来那边,近来可有异动?”
“如来……”玉帝指尖敲击龙椅,语气骤然变得复杂,忌惮中掺着几分莫名的期待,“他的气息越来越沉,已摸到准圣巅峰的壁障,可离那‘圣人’之境,还差着一道天堑。”
如来想强行破境成圣的事,虽做得隐秘,却瞒不过执掌三界的玉帝。
尤其是孙悟空再现北俱芦洲后,旁人只当是不知名的白毛猢狲,唯有玉帝一眼看穿——他不仅认出了这只猴子,更清楚其真正的本体,至今仍被镇压在灵山雷音寺下的镇魔狱,成了如来冲击圣境的“踏脚石”!
王母并未追问——玉帝能知晓如来近况,本就不足为奇。这位三界名义上的共主,修为深不可测,城府更是如海,远非外人能揣度。世人皆道他是道门推出来的傀儡,可谁又能看透,他眼底藏着的谋划,究竟大到了何种地步?
燃灯古佛终究没动——饕餮的凶威摆在眼前,北俱芦洲的暗手更是未知,没必要赌这一局。而饕餮似也有顾忌,见燃灯敛了佛光,圆滚滚的身躯一晃,便钻入虚空裂缝,连带着那股吞天食地的威压,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哟!”
一声痛呼炸响,一只白毛猴子如断线流星般砸落,“轰”的一声将地面砸出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尘土飞溅得老高。
孙悟空灰头土脸地从坑里爬出来,一边拍着猴毛上的泥,一边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吐掉口中叼着的干狗尾巴草,眯眼辨了辨方位,纵身一跃,一个筋斗云便朝着东胜神州的方向掠去——此地是非太多,先溜为妙!
因梼杌而起的北俱芦洲混战,终究以饕餮的出现画上了句号。
这场乱战,没谁讨到好:地藏王丢了亚雨,谛听重伤濒死;观音、无极二菩萨各自负伤,退回道场闭关;最惨的是那几名被饕餮吞了的大罗金仙,连道果都没能留下。整场混战,就以这般诡异又仓促的方式,悄无声息地落幕了。
更奇的是,天庭与佛门竟似忘了这事——东胜神州的道统之争依旧打得火热,明面上,天庭还高调办了场蟠桃会,邀三界仙佛共赴瑶池;佛门也给足了面子,让文殊、普贤两位菩萨亲自带队,领着一众佛门后辈弟子赴宴,接下来的觥筹交错间,仿佛北俱芦洲的血雨腥风,从未发生过。
孙悟空踏云落在石国临安府上空,刚要找处酒馆打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青虹冲天而起——正是李清风道人!他身形一晃,混元两仪棍化作毫毛藏于耳后,伸手便拦住了对方:“清风道友,急着往哪去?”
李清风道人见是他,捋着山羊胡笑道:“孙道友!王母娘娘在瑶池设了蟠桃会,老道得了请柬,正要上天赴宴。”
“蟠桃会?”
孙悟空眼睛骤然一亮,金瞳里似有霞光闪动——当年大闹天宫时,蟠桃园里那些九千年一熟的仙桃,滋味至今还在舌尖打转!他心头顿时活络起来,拽着李清风的道袍追问:“道友可知,这蟠桃会都请了些什么人物?”
“听闻此番盛会,是王母为缓和佛道嫌隙所设。”李清风抚须道,“受邀的皆是三界佛道高人,连不少隐世的大罗金仙,都要亲自赴宴呢。”
“原来如此!”孙悟空眼珠一转,猛地松开手,拱手笑道,“既如此,道友快些赶路,莫要误了时辰!”
李清风没多想,只当他是随口问问,笑着挥了挥手:“孙道友后会有期!”说罢驾起青虹,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北天门,转瞬便没了踪影。
“千年前景阳宫,俺老孙搅了她的蟠桃会,喝光御酒、吃尽仙桃!这一次盛会,没理由不去凑个热闹!”
孙悟空挠着耳后毫毛,金瞳里闪过一丝玩味——他早察觉当年那场大闹天宫,怕是个藏着猫腻的局,可一想到蟠桃那入口即化、能让仙元暴涨的滋味,还是按捺不住心痒。管他什么局,先去尝了仙桃再说!
动身之前,他念头一转,收起筋斗云,脚踩祥云落在临安府李府院内。
此刻李月圆正盘膝坐在庭院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正专心致志练着他传授的《八九玄功》入门篇。
“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三得八……”
李月圆专心演练着口诀。
“小丫头,想不想吃蟠桃?”
孙悟空凑到她身边,声音刚落,李月圆还没来得及露出见到师父的喜色,整个人便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
这些年跟着李清风道人,她早已听闻蟠桃之名,那可是能让凡人一步登仙、仙人延寿万年的天地灵根!先前李清风得了请柬,在府里炫耀了好几天,她连想都不敢想能亲眼见着,更别说吃了!
李月圆直接扑到孙悟空怀里,这股清香与人类滚烫的体温让这只猴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师、师父……”李月圆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在发颤,“清风道长说,蟠桃会不能带徒弟赴宴啊……”
她想起前些天求李清风带自己上天,被对方一口回绝的模样,满是疑惑。
孙悟空得意地摆了摆手,混元两仪棍在指尖转了个圈,哈哈大笑:“笑话!李清风那老道不行,难道俺老孙也不行?乖徒儿,跟上!俺这就带你闯天庭,管够仙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