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阵碎裂的脆响刚落,一道苍劲如古松的声音便已炸响:“来者止步!”
与此同时,一道青影破空而来,眨眼便立在孙悟空身前。来人身着八卦道袍,鹤发童颜,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仙光,一双眸子如古井般深邃,竟隐有法则之力流转。
“太乙金仙!”
孙悟空眼中金芒骤然爆射,火眼金睛瞬间洞穿对方修为,心中不由一动——这石国不过凡俗之地,区区一个国师,竟有如此道行?
他眉头微挑,心中疑窦丛生:一千年前,他大闹天宫地府,放眼三界,太乙金仙也寥寥无几,皆是一方巨擘。可如今,不过是凡间一个小国的国师,竟也踏入了这等境界……
“师父当年让俺老孙入世,看清这世道变迁,难道说……三界的水,比俺想象的还要深?”
孙悟空心绪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咧嘴道:“老道莫慌,俺老孙只是路过,见你这宫宇上的阵法有些门道,便多瞧了两眼,并无恶意。”
老道哪里肯信,眼前这猴子周身气息虽隐,却掩不住那股桀骜与霸道,绝非善类。他冷哼一声,探手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符,指尖仙力一引,符咒瞬间燃作一团烈焰:“休要狡辩!擅闯禁地,定是图谋不轨!接我一招——五雷离火咒!”
“轰!轰!轰!轰!轰!”
五道赤金色的神雷骤然自虚空劈落,雷火交织,化作五条张牙舞爪的火龙,携着焚山煮海之势轰向孙悟空。这离火神雷乃天地至刚至阳之力所凝,霸道无匹,便是金仙遇上也要退避三舍,大罗金仙以下,鲜有修士敢硬撼!
孙悟空眼神一凝,也不敢托大,脚下一晃,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横移数丈,堪堪避开神雷轰击。
可那五道离火神雷却如附骨之疽,落地后竟不消散,反而化作五条火龙,甩动着燃烧的龙尾,循着他的气息猛追而去!
孙悟空眼中冷光一闪,右手一探,混元两仪棍骤然现于掌心,棍身缭绕着混沌气与阴阳二色霞光,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棍便将当头那条火龙敲得崩碎,雷火四溅。
可其余四条火龙却已趁机缠了上来,龙爪紧扣其四肢,烈焰灼烧着他的衣袍,竟有缕缕仙火渗入体内。
“哼!”
孙悟空一声低喝,周身金芒暴涨,肉身之力轰然爆发,四条火龙瞬间被震成飞灰。但他胸口却也微微起伏,喉间涌上一股甜意,“噗”的一声,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竟在这凡俗之地,受了轻伤!
他抬眼看向老道,眼底寒意渐浓:千年来,除了那些顶尖大能,还鲜有修士能让他见红,没想到今日栽在一个凡间国师手上!
老道更是惊得心神剧震,那五雷离火咒乃他压箱底的神通,便是火国那两位成名已久的玄冥二老,对上此咒也只能避其锋芒。可眼前这猴子,硬抗五道神雷竟只受了点皮外伤,这等肉身强度,简直恐怖!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你这恶道,好生无礼!”孙悟空怒喝出声,棍尖直指老道,“俺老孙本念你修行不易,不愿与你计较,你却出手偷袭,真当俺老孙好欺负不成?今日若不将你打出原形,传出去岂不让三界笑话!”
话音落,他眼中杀意毕露,身形一晃便已欺至近前,混元两仪棍裹挟着崩山裂海之势,带着阴阳逆转、混沌开天的威势,朝着老道当头砸下!
“不好!”
老道亡魂皆冒,仓促间抬手掐动玄奥法诀,口中疾喝:“玄元盾!”
一面刻满道家符文的青色盾牌骤然出现在身前,盾面流转着厚重的土属性仙力,试图硬撼棍威。
“咔嚓——轰!”
混元两仪棍狠狠砸在玄元盾上,只听一声脆响,盾牌瞬间布满裂痕,随即轰然崩碎。老道借着这一阻之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后急退,堪堪避开了这夺命一棍,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
李清风见那棍威如山,知晓绝非对手,连忙开口喝止:“道友且慢!你我皆是太乙金仙,真要在此交手,余波足以将这临安城化为焦土,万千生魂覆灭,徒增业力!不如你我移步城外,再分高下如何?”
孙悟空握着混元两仪棍的手微微一顿,心中念头急转——太乙金仙交手的余波确实恐怖,一旦波及凡人生灵,业力缠身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本就无意屠戮,当即冷哼一声:“也好,便依你,城外一战,省得污了俺老孙的棍!”
临安城外,旷野之上,两道身影遥遥对峙。孙悟空手握混元两仪棍,棍身混沌气隐现,周身金芒若有若无,一股桀骜霸道的气息直冲云霄。李清风则取出一柄松纹拂尘,拂尘丝绦流转着道家玄光,他面色凝重如铁,死死盯着眼前的猴子,不敢有半分松懈。
“老道李清风,乃玉清宫门下弟子。”李清风率先开口,试图探清对方来历,“道友气息不凡,敢问来自哪座仙山?又为何要窥伺我临安城?”
“玉清宫?”孙悟空眉梢一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俺老孙倒也曾听闻,玉清宫是道门三清正宗,底蕴深厚。你既是玉清宫弟子,神通不俗倒也正常,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满是费解:“太乙金仙之境,便是在天庭也是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足以镇守一方仙府,你为何要屈尊降贵,在这凡尘俗世当个小小的国师?”
李清风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猴子,缓声道:“道友莫不是久居世外,或是来自其他部洲?竟不知我东胜神州,早已陷入道统之争的漩涡?”
“道统之争?”
孙悟空眸子骤然一凝,金光迸射,心中猛地一动——他苦寻地藏王而不得,这不正是引其出地府的契机?若能搅乱这东胜神州的道统格局,佛门必然震动,地藏王焉能坐视不理?
李清风见他似有触动,点头道:“正是。我观道友周身隐有道韵流转,想必也是道门中人。如今石国被火、木二国夹击,正是用人之际,道友若愿留在石国,助我抗击外敌,他日道统之争落幕,石国必有重谢!”
孙悟空挠了挠头,棍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漫不经心道:“那火、木二国,背后又站着哪方道统?竟能让你这玉清宫弟子,在凡尘苦守?”
李清风一声冷笑,拂尘轻挥道:“火国背后,是佛门未来佛弥勒一脉;那木国,则是如来佛祖座下势力。可笑这两脉同出佛门,却因争夺东胜神州的信仰之地,早已势同水火,彼此攻讦不休。”
“佛门内部,竟也如此不和?”孙悟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心中却是狂喜——佛门势大,他一人难以撼动,可若这庞然大物内部早已裂痕丛生,那便是他可乘之机!这般乱局,正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