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智还没来得及从“我是被创造的2.5维生物”“9算我爹”“阿哈算我妈吗”这个离谱认知链里缓过神来，周围的虚无空间就开始剧烈波动。
“等等！我还有很多问题要——”他刚开口，就感觉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全身。
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创造者”站在不远处，身影已经透明得几乎要消散。他朝李素智挥了挥手，嘴角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
“没必要太纠结身世。”
创造者的声音直接在李素智脑海中响起，温和又带着点疲惫，“毕竟……以后你也见不到我了。”
话音刚落，李素智眼前的景象飞速旋转、拉远。创造者的身影彻底消散在虚无中，而他自己则像被扔进滑梯般，顺着某种无形的通道疾速坠落。
“喂——！！！”
声音被虚无吞噬。
……
当李素智重新站稳脚跟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出云国那间圆形议事厅。脚下是已经黯淡的法阵纹路，周围是七位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成熟美人长老。
“成……成功了吗？”紫苑首席扶着椅背，声音有些虚弱。
李素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Ix核心正安静地悬浮在他的意识深处，以平稳的频率脉动着。
他能感觉到那股庞大的、足以让星系归于虚无的力量，此刻正温顺地蛰伏着，等待他的调用。
“应该……算是成功了吧。”他不太确定地说。
话音刚落，整个出云国突然微微一震。
不是地震那种震动，更像是某种……背景“压力”消失了。原本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那种淡淡的、来自Ix的威压感，此刻突然变得稀薄。
李素智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那颗悬浮在出云国不远处、缓慢旋转的巨大黑紫色“皮蛋”，不见了。
不是隐藏，不是移动，而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原本Ix所在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片纯粹的、空无一物的宇宙空间，连星光都显得格外清晰。
议事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长老都愣愣地看着窗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Ix……消失了？”右边第三位神秘清冷型长老喃喃道。
“不，不是消失。”
左边第一位知性眼镜型长老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李素智，“是‘转移’了，对吗？”
李素智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现在的Ix……呃，在我体内。”
七位长老齐刷刷地看向他，目光复杂——有震惊，有释然，有担忧，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预言实现了。”
紫苑首席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虚无的平衡被重塑，星神的毁灭倾向被遏制……出云国的使命，完成了。”
李素智挠了挠头：“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能源问题。那个……创造者说，他提前给这里储备了足够的‘后备隐藏能源’，应该够用很久。”
“后备隐藏能源……”
慵懒妩媚型长老重复着这个词，忍不住笑了，“那位大人还是这么喜欢用奇怪的词。”
李素智好奇地问：“你们知道创造者的存在？”
“出云国的初代长老曾受过他的指引。但具体细节是最高机密，只有历代首席才知道全部。我们只知道，他在等待一个人，而那个人会带着解决一切的关键到来。”
她看向李素智，眼神温和：“现在，我们等到了。”
接下来的谈话相对轻松。李素智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容纳”了Ix核心的事，但关于创造者、关于自己的身世、关于2.5维生物这些细节，他一个字都没提——主要是他自己都还没完全消化。
长老们也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对于活了至少几百年的她们来说，知道问题解决了就够了，至于具体怎么解决的……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那么，李素智先生。”
紫苑首席站起身，其他六位长老也一同站起，“出云国欠您一个无法偿还的恩情。按照古老约定，在您需要的时候，出云国将倾尽全力提供帮助。”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我们的‘后备隐藏能源’用完了……可能也得麻烦您帮忙补充一下。”
李素智笑了：“没问题，随时欢迎。”
他本以为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正准备告辞离开，却被紫苑首席叫住了。
“还有一件事。”首席长老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微妙？
她看向站在议事厅角落、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黄泉，招了招手：“黄泉，过来。”
黄泉依言走上前，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紫苑首席拉住黄泉的手，又拉过李素智的手，然后——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李素智：“？？？”
黄泉：“？？？”
“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紫苑首席语重心长地对李素智说，“虽然性子冷了点，话少了点，方向感差了点……”
黄泉的眼角似乎抽了一下。
“……但绝对是个可靠的好孩子。”
首席长老拍了拍两人叠在一起的手，“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李素智懵了。
这是……走运了？完成任务竟然还能解锁美女图鉴？！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黄泉——依旧是那张冷艳绝伦的脸，紫色眼眸平静无波，但被他握着的手……好像微微僵了一下？
而此刻，几位长老的心理活动大概是这样的：
紫苑首席： 总得在他身边安排个人吧！不然以后能源用完了，连人都找不到。
知性眼镜长老： 而且黄泉是虚无令使，对Ix的力量最敏感，能随时监测他的状态。
冷艳御姐长老： 顺便也能看着他别乱用星神之力惹出大乱子。
温柔人妻长老： 这孩子一个人太久了，跟着李素智先生出去走走也好……
慵懒妩媚长老： 呵呵，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处理吧。
神秘清冷长老： （点头赞同）
最年轻的那位长老： （憋笑中）
而被“托付”的黄泉，此刻内心的吐槽已经快压不住了：
这些长老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成为令使的时候……她们好像还在上幼儿园吧？
出云国人的寿命漫长，外貌变化极慢。黄泉成为虚无令使已是千余年前的事，而眼前这七位长老，虽然看起来是成熟女性，但实际年龄可能只有黄泉的一半甚至更少。
现在被一群“晚辈”用“我们看着你长大”的语气托付出去……
黄泉觉得自己的令使尊严受到了微妙冲击。
但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抽回了手，看向李素智：
“Ix的指令已经完成。新的指令是……跟随并辅助你。”
这话说得官方又疏离，但李素智听懂了——长老们提前就跟黄泉交代过，而黄泉接受了这个新任务。
李素智立刻笑开了花，“好啊！有黄泉姐在身边，以后迷路都不怕了！”
黄泉：“……”
她的手按在了刀鞘上。
几位长老忍着笑，紫苑首席轻咳一声：“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随时可以离开，出云国永远欢迎你们回来。”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记得常回来看看……检查一下能源储备。”
李素智笑着应下，和黄泉一起离开了议事厅。
走出高塔，重新踏上出云国的街道。人造太阳“虚光核心”的光芒柔和地洒落，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生活如常。只是空气中那股无处不在的Ix威压，确实淡了很多。
李素智伸了个懒腰，感受着体内平稳脉动的Ix核心，又看了看身旁沉默跟随的黄泉。
“所以，”
他笑眯眯地问，“黄泉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回匹诺康尼？还是回仙舟？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逛逛？”
黄泉瞥了他一眼：“你的决定。”
“那就先回匹诺康尼吧！星那丫头估计还在为我‘见死不救’的事生气呢，得去解释解释。顺便……”
他想起那个用星核壳做的小夜灯，嘴角勾起坏笑。
“……给她带个‘好消息’。”
黄泉没有反对，只是默默跟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
两人朝着出云国的空港走去。沿途，不少出云国的居民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看到黄泉居然跟在一个陌生男性身边时，议论声隐约可闻。
“黄泉大人居然和男性走在一起……”
“那个人是谁啊？好像不是出云国人？”
“我刚才听巡逻队的说，好像是解决了Ix问题的大人物……”
“真的假的？看起来好年轻……”
李素智听着这些议论，心里莫名有点小得意。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黄泉，发现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周围的议论都和她无关。
但李素智注意到，她的耳朵尖……好像有点红？
是错觉吧？
肯定是错觉。
虚无令使怎么会脸红呢。
李素智这样想着，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不管怎样，这趟出云国之行，收获似乎比预想的要多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