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边缘,某废弃通讯塔楼顶层。
原本是设备维护间的狭窄房间里,透出微弱而稳定的应急灯光芒,与窗外恶之都永不止息的罪恶霓虹格格不入。
房间内经过了简单的清理和布置。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摊开着东区的详细地图,上面用红色记号笔画出了数个箭头和圆圈,集中在标注为“钻五老巢——金砂赌场”的区域周围。
几个便携式监控屏幕闪烁着,显示着不同街区的实时画面,画面安静得有些诡异。
五个人或坐或立,气息沉凝。
站在窗边,背对灯光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她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紧身作战服,外面套着战术背心,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她手中把玩着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色硬币,硬币在她修长的手指间翻滚跳跃,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西城区那边的‘烟火表演’,看样子告一段落了。”坐在桌边擦拭着一把狭长军刺的男人开口道。
“信号干扰很严重,但最后传回来的片段显示,焰心馆炸了锅,死了不少人,不过……好像没死几个‘正主’。”
另一个靠在墙边,体格壮硕如熊、脸上有道狰狞伤疤的男人哼了一声,声音粗嘎:“那娘们不是挺能算计吗?布了这么大个局,连几个外来崽子都收拾不干净?废物。”
“别小看那些‘代表’。”一个坐在角落阴影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瘦小身影发出沙哑的声音,“能活到现在,被选作王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那个放静默的棒球小子’,还有带着个厉害女兵的‘新人’,都不简单。更别说……可能还有其他藏在暗处的。”
最后一位成员,是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甚至有些孱弱的年轻男人。
他正仔细地看着手中一个平板电脑上滚动的信息,闻言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分析:“雪眉的局本身没有问题。利用信息差、主场优势、武力碾压,在封闭环境内围杀缺乏重型装备和充足准备的单兵或小队,成功率原本极高。她失败的关键点在于……”
他顿了顿,指向屏幕上一段模糊的、显示墙壁被暴力破开的影像:“外部有接应,并且接应者拥有超乎寻常的工程爆破或机械改装能力,在短时间内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强行打开了生路。这超出了雪眉基于对恶之都常规武力认知所做的预案。她低估了‘代表’们可能携带的非常规‘资源’。”
“哼,说到底还是漏算了。”壮硕不满地嘟囔。
女人终于转过身,硬币“啪”一声被她握在掌心。
她的脸在阴影中看不太真切,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冷静而深邃。
“雪眉的成败,与我们关系不大。她原本就是一把试图用来清理竞争对手的刀,只是这把刀,似乎比预想的钝了一点,也没那么听话。”
她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金砂赌场”:“我们的目标很明确——东区,‘钻五’。根据现有的情况,极恶不是他就是雪眉。雪眉在西区经过这些事,想要制裁她不是什么易事。”
军刺插回腿侧刀鞘,男人站起身:“都准备好了。‘钻五’身边的几个高手,活动规律已经摸清。金砂赌场的地下结构图,鬼影也搞到了七七八八。明晚赌场有一场大赌局,‘钻五’必定亲自坐镇。我们混进去,里应外合。”
眼镜男补充道:“需要关注西区残局的后续。如果雪眉没能清除掉所有代表,幸存的那些人,尤其是‘棒球小子’和‘新人’,很可能会成为变数。他们如果也盯上‘钻五’或者察觉到我们的行动……”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让他们来。将军日的游戏,本就是竞争。如果他们能从雪眉的陷阱里爬出来,倒也有资格做我们的对手。不过……”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给我们在西区的‘眼睛’传信,继续关注雪眉和渡火集团的动向,尤其是……查清楚,雪眉关于‘方舟’和‘代表’的情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一个恶之都的本土势力头目,知道得太多了,这不正常。”
“是。”暗处的人低声应道,身影似乎又淡了几分。
“另外,”女人走向桌子,手指点在金砂赌场的位置,“行动之前,给西城区那些‘难死的蟑螂’们,稍微制造一点小麻烦。不用太明显,让他们没空来东区碍事就行。雪眉搞砸了,我们帮她……稍微擦一下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