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馨儿当日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置办胭脂水粉，这香味...正是馨儿喜欢的，少主...”女子攀上夜沛槐的脖子，整个身体贴在他的身上左右摇摆磨蹭，娇声媚语令人耳红心跳寒毛直竖。
阿灵只觉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不停地向上翻涌，那女子一套行云流水的骚操作，打死她只怕都学不会。
“行行行，馨儿既然喜欢，依你便是。”隔着面纱夜沛槐刮了一下女子的鼻尖，对二人道：“去，将母亲梳妆所用之物全都一一买来，一样也不许少！”
“...这...”两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怎么？本少主还使不动倚绣宫两个低贱的婢女了？”
两人急忙跪下，解释道：“少主息怒，奴婢并非此意。只因夫人昔日所用之物皆是出自一位制香师之手，外面是买不到的。”
女子惊道：“制香师？什么制香师？难道夫人还是专用的制香师不成？”
青柳道：“正是。此女原是锅炉房的一名烧火小厮，因其擅于制香，便被夫人提携到倚绣宫专门为夫人研制香膏，自那制香师制香以来，夫人便将昔日所用之物尽数换成她所研制之物。”
阿灵也趁热打铁道：“奴婢私下里听桃红姐姐说过，夫人对那制香师特别满意，青睐有加，对她研制的香膏更是赞不绝口。奴婢们眼瞅着夫人近来精神焕发肤若凝脂，整个人年轻了近十岁...”
青柳佯装打断道：“闭嘴！夫人不喜张扬，仔细回去后桃红姐姐撕烂你的嘴！”
阿灵撇了撇嘴，狠狠地翻了青柳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下倒一点都不像装的。
夜沛槐道：“即是如此又有何难，你们回去告诉母亲，就说我的人看中了她的香膏，请母亲叫那个...什么锅炉房...制香的，给馨儿也调配几瓶！记住了，要一模一样的！听明白了没有？”
“是，奴婢遵命。”两人齐声道。
“怎么样馨儿？这下可还满意？”
女子沉默不语，半晌回道：“不，馨儿改主意了，不要香膏，我要制香膏的人。”
夜沛槐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变得阴冷。
阿灵与青柳二人相互对望，满脸惊愕。很显然，眼下这个结果，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又或者说，事态的发展之快已经远超她们的预想。
“放肆！本宫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平日里在外面玩也就算了，如今把那脏东西带回府上，本宫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成想他竟肆无忌惮的将人带到园子里去招摇过市，唯恐长秋殿的那位不知道是吧！没出息的东西！这些年本宫为了他一忍再忍，还是如此无用！”夜沛槐与那女子如此高调，早已传遍了整个夜府，聂金花耳目众多，又岂会不知。像只发了狂的母狮一般，若不是头上梳了发髻，只怕整头的发丝都会因为盛怒而炸飞竖起。
桃红垂首站在殿下，脚边杯盏瓷器碎片摔了一地。
聂金花稍稍平息了两口气，又道：“还有吗？接着说！”
桃红抬眼偷偷看了一下道：“回夫人，少主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好像很喜欢莲花，央求着少主找人给她修缮莲花池，还说一个月后要看到满池的莲花盛开。”
“什么？荒唐！槐儿答应了？”
桃红点头。
“不要脸的下贱东西！一个勾栏瓦子里出来的脏货，竟敢狐媚子勾引魅惑我的槐儿！来人，去把那个骚货给本宫抓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竟把槐儿迷成这样！”
聂金花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夜沛槐的声音。
“许久未见，母亲别来无恙啊！”
刚进门便踩到一片摔碎的花瓶碎片，夜沛槐踉跄一下向旁边挪去，摇头道：“啧啧...母亲还是这般容易暴怒，气大伤身，母亲身为城主夫人，乃一城女子中的典范，还须时刻谨记以身作则严以律己，否则传扬出去有损咱们夜府的颜面。”
聂金花气得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嘴唇直打哆嗦。
桃红对着夜沛槐微微前身施礼：“少主。”
“颜面？”聂金花冷哼一声：“你还知道颜面二字！将一个低贱肮脏的妓女带回府也就算了，竟还与那烂货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游走府苑，由着那个小贱人胡作非为肆意蛊惑，本宫倒要问问，你口中的典范到底都指些什么？以身作则严以律己又是怎样的则和怎样的律？是不是非要让本宫请出家法你才知收敛？自你生病以来，本宫为了你...”
“够了！”夜沛槐咆哮道。
聂金花还未说完的那一套说辞，在夜沛槐身边已经说过成千上万遍了，他早已听腻，甚至厌烦。一双眼透过厚厚的面具仍能看到里面的猩红和愤怒，焦躁的在房内走来走去。
这是夜沛槐第一次当众忤逆自己的母亲，房内聂金花，包含桃红在内都被他的吼叫声吓了一大跳。聂金花脸色铁青，表情僵硬，带着幽怨的眼神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这个她从小呵护宠溺到大的儿子。
“...你...你说什么？”
夜沛槐道：“我说我受够了你那些狗屁说辞，什么为了我好，为了我的未来，你为的不过是你聂府的未来，与我夜家有何关系！”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本宫半生筹谋都只为你能顺利登上城主之位。本宫的兄长你的舅舅，为了你，不惜与念州城为敌，如今更是落得个城灭家破的下场！你这不成器的白眼狼到底是受了何人蛊惑，竟敢口出狂言忤逆自己的母亲！是不是那个贱货？本宫这就让人把她绑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使些下三滥的招式挑拨离间你我母子！”聂金花额上青筋直冒，嘴角白沫横飞，显然将夜沛槐今日的反常荒诞行径全都归咎于他带回府的那名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