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紧闭双眼,没有躲闪,只是双手死死的抠进泥土里,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面前的阴影慢慢挪开,苏陌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厉千尘已经恢复了刚刚的坐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既已能看出,可有解?”
什么?这都能蒙对?也太好运了吧!
苏陌心中一阵暗喜,看来他只有发病之时才会表现得异常,平日里和正常人无异。
“当...当然有解!大侠不妨先放了我,等我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制定出一套完美的治疗方案,一定能药到病除!届时大侠必定从此再无病痛之忧,逍遥自在的遨游在这广阔天地间,您说是不是?”
厉千尘迟疑片刻,又将手中的长剑对着苏陌,厉声道:“休要满口花言巧语!你这小医师狡猾得很,我不能放你回去!想活命的话就好好留下来为我医病配药,待我病愈,自会放你回去!”
“不是,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说了能医好你的病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这山洞里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给你配药啊?”
“那我就先拿你入药!”寒光一闪,苏陌只觉一阵刺眼,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已经抹向了她的脖颈,
“嘶!”下一秒锋利的刀刃便在她皙白的脖颈上留下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殷红而刺目。
“你...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苏陌摸向颈间,下手之人动作极快力度刚好,刀口不深可若不及时处理也足以流血致死。
“少废话!再敢纠缠我现在就送你见阎王!”
“行...我答应就是了。”苏陌口中应着,双手却偷偷背向身后,伸进腰间的佩囊中。
“我答应你个大头鬼啊!”只见几根银针从苏陌手中快速的飞了出去,直击对面的厉千尘。
下一秒,三根银针完完整整稳稳当当停在厉千尘的手指中间。
“可恶!果然有诈!就不该轻信于你,留你多活了片刻,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厉千尘眼中盛满危险的怒火,好似下一刻就会将面前的苏陌燃烧殆尽。
苏陌趁机从地上爬起,向后退了几步,倒是不急不缓的笑着说道:“兵不厌诈!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讲道理讲不通,那我只好学你偷袭咯!”
“找死...”厉千尘欲朝苏陌的方向奔袭而来,却在举起长剑的瞬间突然停滞原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手中的剑重重滑落。
“你...你做了什么?”
苏陌双手一拍,随即大笑道:“怎么样?麻骨散的滋味还行吧?来而不往非礼也,放心吧,此毒不会要你的性命,顶多让你睡上几日。”
“你...你这狡猾的女人...”厉千尘呢喃着重重倒地。
苏陌走上前从崖壁上拔出被厉千尘甩出去的三根银针,银针上还插着一株红色的叶子。苏陌用手帕仔细地将银针上的红色汁液擦去,重新收回针囊中。
地上的厉千尘已然昏睡过去,裸露在外面的那只还没有来得及戴上手套的手,同样被浸染了红色的汁液。
“这毒草没给君亦用上,倒用在了你身上!也算你倒霉!”说完扬长而去。
君亦被拖走后昏睡了好几个时辰才昏昏沉沉的醒来,想起昨晚自己明明是在林子里捡干柴,却突然一阵头昏脑涨,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不好!阿陌!
君亦来不及细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眼前有些发黑,头脑也还是胀痛的。君亦挣扎着扶住一旁的树干缓了片刻,也跌跌撞撞的朝林中跑去。
君府瑶月阁内,叶南乔忽在睡梦中惊醒,口中还喊着君亦的名字。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梦魇了?瞧着浑身满头的汗,奴婢给您换换吧。”
“阿秀,我梦到君亦哥哥了,君亦哥哥他受伤了。”叶南乔还没从噩梦中缓过来,一双大眼满是惊恐。
“小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这是太过于担忧少主,才会梦魇。奴婢听说梦都是反的,小姐梦到少主受伤,那就证明现实中少主好着呢!”
“梦是反的?”
“嗯!”阿秀拼命点头,极力安抚她。
“咳!”突然,叶南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面前的床褥。
吓得身边的阿秀顿时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咳出血来了?奴...奴婢这就去回禀夫人,请府医过来!”
“阿秀!”叶南乔脸色惨白,努力喊住阿秀。
“不用了,我无碍,休息片刻便没事了。你...莫要大惊小怪,夫人本就因为君亦哥哥的事劳心伤神,。”叶南乔双手放在心口处,眉头紧蹙,额上的汗珠一滴滴滚落,绝不像没事的样子。
“可是小姐...”
叶南乔的只觉一阵阵的心悸,心口处疼痛难忍,像是被刀剜了一般。
“小姐,您的脸色真的不太好,阿秀害怕...”
“金蚕衣...”叶南乔瞳孔一缩,低声呢喃着。
“小姐...您说什么?”
“是金蚕衣,君亦哥哥果然受伤了!”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别吓阿秀...”怎的小姐睡了一觉又是吐血又是说胡话,阿秀不免又惊又怕,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与金蚕衣灵血相通,穿戴之人不论病痛伤重,我都会心如刀绞,第一时间感知。梦中君亦哥哥受伤,梦醒后我便心痛难忍,这分明是金蚕衣所发出的警示,君亦哥哥有难,只是不知是身染瘟疫还是受伤流血。”
“阿秀,快帮我梳洗!” 叶南乔强忍着心口剧痛,挣扎着下床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的人面色苍白,浑身虚汗,没有一丝血色。
阿秀愣在一边无所适从,外面夜色正浓,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你愣着做什么?快些帮我梳妆,我要出城!”
阿秀大惊:“什么?这么晚了小姐要出城?您知不知道外面现在很危险,我们连君府都出不了,小姐要出城做什么?”
“君亦哥哥有难,我要去找他。”叶南乔坚定地眼神令人生畏,阿秀张了张口,终是没能说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