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砚平躺在沙发上，蒋舒雨挤在角落里半个身子搭在他身上，俩人额角的头发全都已经浸湿。
她的长发凌乱散在他的臂弯，眸子里染着迷离的水光，眼尾薄红，莹白的肩颈处布满红痕，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腰际，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轻颤的睫毛，唇角笑意分明。
“歇够了没？”
蒋舒雨仍在缓着神，听到他的话后往他胸膛处挪了挪，声音嘶哑无力。
“没有。”
许子砚帮她挽着耳边的碎发，喉结轻滑。
“疼不疼？”
她愤恨地抬起水润的眼睛，明明很生气，吐出的话却带着娇嗔的意味。
“你说呢。”
他抿唇轻笑，“你也把我弄疼了，我后背肯定出血丝了。”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低声骂了一句。
“活该！”
“早知道你为了这种事，我就不让你进来了。”
许子砚低眸望着她，目光温柔似水。
“这是教训，以后只要是男生，全都不让他们进门。”
“切，那你也别进。”
“我是例外。”
“拉倒吧你。”
他感受着她指尖的滑动，心中愈发柔软。
“满不满意？”
蒋舒雨凝着他白的发光的皮肤，红唇不自觉地同手指一同轻吻，在那迷迷糊糊中问他。
“什么？”
“身材，技术。”
“还行。”
他眸色深了深，把她往自己身上压了压。
“那就是满意。”
“我可没这么说。”
“这次我轻点。”
他的话刚落就直起身子将她抱在身前，那炙热的吻又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
宋初夏看着手机上的将要挂断的时长，轻皱起眉瞪了眼仍跪在地上的纪康年。
蒋舒雨在最后一刻才接起电话，那声音像是刚睡醒那般沙哑黏腻。
“喂，夏夏，怎么了？”
她缓了神色，语气平淡。
“纪康年现在在我家。”
那头的人好像被磕到，直接发出来惊呼地嘶声。
“什么？！”
宋初夏轻柔着嗓音缓缓解释。
“我跟他说了我和沈少言在一起的事，他现在在我家不走，我给南星打电话她没接，只能给你打了。”
“你能不能把他接走，我明天还有事。”
蒋舒雨听着便大力推开埋头亲吻的许子砚，快步朝着楼上跑去。
“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你等会。”
“你别着急，很快很快。”
“嗯。”
蒋舒雨挂了电话便扭头冲着许子砚喊，“上楼换衣服去接康年哥！”
许子砚眉间还染着欲色，烦躁地拽了下头发，一脸被打断的不满。
“我没衣服！”
她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穿我爸的！”
“哦。”
.
这边的二人早就进入深度睡眠了，南星却在迷迷瞪瞪中听到了他的手机铃声。
她翻身哼唧着推蒋州生，他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摸着手机。
蒋舒雨洪亮的嗓子直接将他们惊醒。
“哥！”
“你们快点去夏夏家，康年哥赖在人家那不走。”
“我们喝酒了，不能开车，可能会晚一会才能到。”
南星被前面两句吓到，直接从床上弹起，两眼明明还是混沌的状态，却快速下床去衣帽间。
蒋州生缓缓坐起，眉头紧蹙。
“你们？”
“你没回家？”
蒋舒雨正在他爸妈的衣柜翻内裤，手机开着免提。
许子砚在一旁无奈地开口，“哥，我们在家。”
蒋州生一听是熟悉的声音瞬间松了口气。
“那就行。”
“把地址发给我，我们现在就去。”
他用拇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让自己清醒。
他在睡前想要静音的一瞬还是停住了动作，如果纪康年真的发疯，遭罪的是宋初夏，到时候南星也不会安生。
南星被身体的下意识反应牵着动作，直到上了车才有些回神。
她浑身布满被吵醒的倦意，有气无力地瘫在座椅上。
“纪康年不睡觉出去干什么啊，早知道就让你在那陪他睡了。”
蒋州生轻叹了口气。
“我陪着也没用，他早晚会知道的。”
南星绝望地看着前方空旷的马路。
“幸亏你手机没静音，要不然我都不敢想明天是什么画面。”
他伸出右手摩挲她的脸颊安抚她。
“眯十分钟吧，今天应该是不能睡了。”
“嗯。”
.
宋初夏坐在沙发的角落，只垂眼看着手机，没有再搭理纪康年。
纪康年安静地跪在地上，目光定在远方的她身上，脸上的泪痕已经有了一层又一层印记，黑眸里的光点稀疏破碎，像一件被拉下神坛的残次艺术品。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我今天走了，以后还能不能不能见到你？”
她连眼睛都没抬，直接淡淡地回答。
“能啊。”
“周一我去你们公司开会，我们肯定会见面的。”
他感受着心头那一阵阵的钝痛，艰难开口。
“我想和你在私底下见面，不是甲方乙方，是朋友。”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宋初夏靠在沙发上冷哼笑着。
“那不能。”
“除了工作，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我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为什么你还是听不懂？”
他的眼泪好像又要翻涌，他不是听不懂，他是不想听懂，昨夜那样缱绻温柔的宋初夏怎么能对他说出这么狠心的话，他只差一步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她现在竟然这样冷漠无情。
“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跟我在一起了。”
“是。”她一秒都没有考虑，直接脱口而出这个答案。
“我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选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经手过的脏男人。”
“不是只有你可以挑来挑去，我也有这个权利。”
他的眼眶越来越红，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容砸下，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这静谧的空间内显得格外难过。
“对不起。”
“觉得对不起就赶快走吧，我一秒都不想看见你了。”
他扶着沙发缓缓站起，腿部长时间的挤压已经毫无知觉，让他站起的一瞬又瘫了下去。
他渴求地望着宋初夏，希望她能在最后看他一眼，可是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传过来。
纪康年尝试了两次后还是不能站起，直接自暴自弃地趴在沙发边缘放声痛哭。
宋初夏的目光扫视着他颤抖的后背，语气云淡风轻。
“其实你真的挺好的。”
“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和你相似的人，一起谈一场认真的恋爱。”
“是我没办法接受你的过去，我跟你道歉。”
“之前是我说话不讲轻重，告诉你我不介意。”
“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我们之间的事。”
他听着哭得更加猛烈，他知道无论再说什么也不会再挽回她，只能无助地在地上自我疗伤。
“我真的想让你好好过这个生日的，所以让南星她们陪着你，等你睡醒以后我会把这些告诉你。”
“可惜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了，我只能这样。”
“其实也挺好的，等天亮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我也能心安理得地和沈少言去约会。”
“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女生。”
“你们一定会过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