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李莫愁怒气冲冲的看着张伟手中的半件衣物。
“你…”
张伟也猜到了是咋回事，耍起了流氓，闻了闻手里的衣物。
李莫愁本就恼羞成怒，见张伟这挑衅的行为，看看到自己上身破烂的外衣，脸竟然由白色变成了红色。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被这个张伟占了便宜。
张伟攥着那半片藕荷色的纱衣，指尖还残留着丝绸浸水后的微凉触感。
溪水在两人之间潺潺流过，带着雨后天晴的清冽，却浇不灭李莫愁眼中的怒火。
那怒火像是燃着的毒焰，从眼底烧到耳尖，连平日里苍白的脸颊都染了层反常的艳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恨。
“你敢再动一下！”
李莫愁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怒到极致的失控。
她单手按住胸前破烂的外衣，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拂尘，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动了杀心。
张伟心里一紧，知道这时候再耍流氓就是自寻死路。
他赶紧把那半片纱衣往身前一递，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还给你，李姑娘别误会，纯属意外！方才在水里我快淹死了，胡乱抓的，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李莫愁的拂尘已经扫了过来，银丝擦着他的胳膊划过，带起一阵刺痛。
张伟下意识往后一躲，脚下打滑，“扑通”一声又摔回水里。
他冒出水面，冲李莫愁喊。
“李姑娘你看一下自己！你身上的‘毒’我已经给你控制住了！但是你不能杀我，这毒只是暂时性的控制住了。”
李莫愁的拂尘停在半空。
她方才在水里被张伟胡搅蛮缠，脸上的泡沫早就被冲干净了。
此刻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戾气，多了些狼狈。
李莫愁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拂尘的木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外衣，回想起刚刚跟张伟发生的一切，最终咬了咬牙说道，“好，我信你一次。但你若敢骗我，我定让你尝遍天下奇毒，生不如死！”
张伟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那咱们，赶紧洗洗…再找个地方烘干衣服吧？你这样，我这样，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说咱们孤男寡女的…”
李莫愁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脸又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转身往树林里走。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许是方才落水着凉，又或是被气得没了力气。
张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挺拔却略显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李莫愁的情劫。
那段关于陆展元的过往，或许是，撬开这个女人心防的关键。
两人走进树林深处，找了块背风的巨石。
张伟捡了些干树枝，指尖弹出火星，点燃了火堆。
火焰噼啪作响，映得她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张伟坐在火堆对面，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外衣脱下来，搭在树枝上烘干，里面穿着件月白色的中衣，虽然也湿了，却总算遮住了身体。
“你不想要眼睛了？我留你，是给我解毒的。”
张伟尴尬的转过了头。
他故意顿了顿，“我听说……李姑娘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段难忘的情缘？”
李莫愁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树枝“啪”地断成两截。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你从哪听来的？”
“江湖上都有传闻啊。”
张伟赶紧打哈哈，不敢说得太直白。
“说李姑娘当年为了一个人，差点放弃了武功，后来那人负了你，你才成了现在这样。”
这话像是一把刀，精准地戳中了李莫愁的痛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火堆旁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张伟感觉不妙，是不是自己不该提的。
过了好一会儿，李莫愁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江湖传言，多是捕风捉影。你若是想拿这个来要挟我，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不是要挟你。”
张伟看着她眼底的脆弱，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没那么可怕，还挺可怜。
“我只是觉得，李姑娘你不该一直活在仇恨里。那个负了你的人，或许也有他的苦衷？”
“苦衷？”李莫愁冷笑一声，眼里却泛起了水光，“他能有什么苦衷？为了荣华富贵，弃我而去，娶了何沅君那个女人！我杀了他们，难道有错吗？”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张伟知道，不能再刺激她，赶紧转移话题。
“没错，是他们负了你。不过话说回来，李姑娘你这么厉害，要是放下仇恨，说不定能活得更自在些。比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过安稳日子。”
“你是不是知道我跟陆展元的事吗？”
李莫愁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警惕，“你告诉我，他临死前，有没有说过我的名字？”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他哪知道陆展元临死前说什么？
不过看李莫愁这模样，显然对陆展元还没死心。
他赶紧编了个瞎话：“听说……他临死前，手里攥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愁’字。”
这个“愁”字，正好对应李莫愁的名字。
李莫愁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她赶紧别过脸，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张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竟有些不忍。
原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赤练仙子”，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他真的……攥着刻有我名字的玉佩？”
李莫愁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张伟点点头，故意加重语气。
“千真万确。听说他到死，都没忘了你。”
李莫愁再也忍不住，趴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不大，却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像是积压了几十年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张伟坐在一旁，没敢说话，只是默默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布条。
这是他之前从客栈带出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们可以达成协议？不管李姑娘是否愿意？”
李莫愁抬起头，看着张伟。
张伟见有戏，赶紧说道，“你找小龙女的目的，无非就是玉女心经，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我？”
“我自有我的办法！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些事。”
李莫愁没有立即答应，望着天空发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洪凌波的声音：“师父！师父！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