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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狱中串供 赵宸设局破奸谋

(宗人府的高墙比别处厚三尺,砖缝里嵌着铁筋,连风都穿不透。二皇子赵珏被关在东跨院,院里的老槐树落了一地枯叶,他踩着叶子来回踱步,锦袍的下摆扫过墙角的蛛网,留下几道白痕。

“殿下,张公公来了。”狱卒的声音隔着铁门传来,带着谄媚的低。赵珏猛地停步,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张公公是柳承宗的心腹,定是来传消息的。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张公公塞进来个油纸包,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国舅爷说,让您咬死是被北狄胁迫,再把安王拖下水,就说他早就知道您和北狄有往来,却故意隐瞒,想坐收渔利。”

赵珏解开油纸包,里面是块刚出炉的胡麻饼,饼心夹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串供的细节:“……就提三月初七那天,您在西市‘偶遇’安王,他曾劝您‘北狄贪婪,不如早断’……”

“三月初七?”赵珏冷笑一声,将纸条揉成纸团塞进嘴里,“他倒记得清楚。”那天他确实在西市见过赵宸,可赵宸明明是在看蒸汽织布机的样品,连正眼都没看他。

张公公还在门外絮叨:“国舅爷已经买通了两个狱卒,让他们作证说听见您和北狄使者争吵,说安王也在场……”

“知道了。”赵珏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把我库房里那对羊脂玉瓶送进宫,给李贵妃的小厨房添些香料——她总该在父皇面前说句好话。”

铁门关上的瞬间,他将胡麻饼狠狠砸在地上,饼屑溅了一地:“赵宸,你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安王府的葡萄架下,赵宸正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宗人府异动监测】,上面显示“今日有不明人员与二皇子接触,传递物品一件”。青黛举着个铁皮喇叭跑过来,喇叭口蒙着层细纱:“殿下,这是系统新做的‘窃听器’,能听到三里地外的动静!要不要去宗人府试试?”

赵宸接过喇叭,纱面上的纹路细得像发丝:“不用。”他对张猛道,“去查三月初七那天西市的商户,看看谁见过我和二皇子‘偶遇’。再去李贵妃的娘家,查最近有没有人送玉瓶。”

张猛挠挠头:“二皇子这是想栽赃您?他咋不说您是北狄可汗的干儿子呢?”

赵宸笑了笑,指尖在石桌上画了个圈:“他越急着串供,漏洞就越多。你再去告诉刑部,就说二皇子可能会翻供,让他们提前准备好那天的商户证词,还有……”他附在张猛耳边低语了几句,张猛的眼睛越睁越大,连连点头。)

(三日后,皇帝在偏殿提审赵珏。殿里只摆了张紫檀木案,案上放着那封二皇子与北狄勾结的亲笔信,信纸边缘还沾着点狼粪灰——那是慕容霜从北狄使者的靴底刮下来的,与信上的灰分毫不差。

赵珏一进殿就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都是赵宸的阴谋!”

“哦?”皇帝的手指在信上敲了敲,“他怎么阴谋你了?”

“三月初七那天,儿臣在西市撞见赵宸,他说‘北狄使者找过你吧?这事若成,储位就是你的’……”赵珏编得有鼻子有眼,连赵宸当时穿的青布常服都描述得分毫不差,“儿臣当时就骂了他,说他心思不正,他还威胁儿臣说‘你不做,自有别人做’!”

皇帝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可有证据?”

“有!”赵珏立刻道,“当时西市的胡商阿里在场,还有两个卖玻璃镜的小贩,他们都看见了!”

皇帝让人传阿里和小贩,阿里是波斯商人,汉语说得磕磕绊绊,却一口咬定:“那天……安王殿下在看织布机,二皇子……在买胡饼,没说话。”

两个小贩也哆哆嗦嗦地说:“二皇子确实在买胡饼,安王殿下离他老远呢……”

赵珏的脸瞬间白了,还想辩解,却见刑部尚书呈上一叠供词:“陛下,臣等查得,柳国舅近日买通了宗人府的狱卒王二、李三,让他们作伪证诬陷安王。这是王二、李三的自首书,还有柳国舅给他们的银票。”

(皇帝看着供词上的红手印,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赵珏,忽然想起柳承宗前几日送来的那对羊脂玉瓶——瓶底刻着个“珏”字,当时他还纳闷柳承宗怎么突然送这么贵重的礼。

“你和柳承宗串供,还想栽赃赵宸?”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看来宗人府的墙还是太薄,没让你好好反省!”

赵珏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喊:“父皇饶命!儿臣再也不敢了!是柳承宗逼我的!他说只要扳倒赵宸,太子之位就是我的……”

“够了!”皇帝猛地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案上的信纸,“你和柳承宗勾结外夷,意图构陷宗室,罪加一等!即日起,贬为庶人,迁至皇陵守墓,终生不得回京!”

“父皇——!”赵珏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却只换来侍卫拖拽的力道。他被拖出偏殿时,正撞见赵宸站在廊下,青布常服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赵宸!我诅咒你!”赵珏的嘶吼声在宫道上回荡,“你就算当了太子,也会不得好死!”

赵宸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远处的皇陵方向——那里的松柏长得比宗人府的墙还密,埋着几代先皇,也埋着无数被权力碾碎的魂灵。)

(柳承宗被抄家时,从他的书房暗格里搜出了一箱子密信,有与北狄使者的,有与地方官员的,甚至还有几封是写给南诏反对派的,想挑拨南诏与大夏的关系。

皇帝看着这些信,手抖得连朱笔都握不住。赵宸站在一旁,忽然道:“父皇,柳承宗的妹妹是皇后,要不要……”

“废后!”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朕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东西!”他将密信摔在地上,“还有那些与柳承宗勾结的官员,一个不留,全查!”

(这场风波刮了半个月,朝堂上的官员换了近三成。赵宸每日忙着处理盐铁新政的事,还要兼顾姚州互市的筹备,常常忙到深夜。青黛总在他案头放一碗银耳羹,说系统说这东西能安神。

“殿下,二皇子被押去皇陵了,听说他一路上都在骂您。”青黛一边给蒸汽算盘上油,一边说。

赵宸放下手里的账册,看着窗外的月光:“他骂的不是我,是他自己的贪心。”他拿起那枚蒙细奴送的同心镯,内侧的云纹在月光下闪着微光,“权力就像这镯子,合则成器,分则易碎。可惜,他们只看到了器的光鲜,没看到碎的危险。”

(几日后,南诏传来消息,蒙细奴平定了反对派的叛乱,还斩杀了与柳承宗勾结的部落首领,特意让人送来了首领的狼皮,说“这是给安王的谢礼,多谢你提前送来的密信”。

赵宸将狼皮挂在书房,皮毛上的血腥气早已散尽,只剩下阳光晒过的暖。他知道,二皇子和柳承宗的倒台,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但他不怕——就像系统里的蒸汽炉,只要火不灭,就能一直烧下去,烧熔所有的阻碍,照亮前路。)

(宗人府的墙角结着层薄霜,砖缝里的枯草被冻得发硬。二皇子赵珏裹着件半旧的狐裘,在院里来回踱步,靴底碾过冻裂的地面,发出“咯吱”的脆响。廊下的铁灯被风吹得摇晃,昏黄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像头困在笼里的野兽。

“殿下,柳国舅的人来了。”狱卒的声音从铁门后钻进来,带着刻意压低的谄媚。赵珏猛地停步,狐裘的下摆扫过墙角的冰碴,眼里瞬间燃起一簇火——他被困在这里已有七日,柳承宗再不来,他怕自己真要被冻成冰坨。

铁门“哗啦”一声拉开道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进来个油布包,指尖还沾着点墨痕。“国舅爷说,这是给殿下暖身子的。”来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里面的东西,看完就烧,莫留痕迹。”

赵珏一把抢过油布包,转身钻进冰冷的屋舍。油灯的光抖了抖,照亮包里的东西:半只熏鸡,一坛烈酒,还有张卷得比手指还细的桑皮纸。他捏着桑皮纸在灯上烤了烤,原本空白的纸上渐渐显出字来,是柳承宗那笔惯写的蝇头小楷:

“已买通狱卒王二、李三,让他们作证曾见殿下与北狄使者争执,言及‘安王早知此事却不举发’。三月初七西市一案,可咬定安王与你谈及‘北狄愿以精铁换通路’,他当时未加阻拦,反笑言‘事若成,于你我皆有利’……”

“三月初七?”赵珏冷笑一声,将桑皮纸凑到灯上点燃,火苗舔着纸边,映出他眼底的阴狠,“柳承宗倒会挑日子。”那日他确实在西市见过赵宸,可对方正蹲在玻璃坊门口,看工匠给镜子镀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哪里有半分“谈及北狄”的样子?

他灌了口烈酒,酒液烧得喉咙发疼,却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想把赵宸拖下水?”他捏碎手里的酒坛碎片,瓷碴扎进掌心也不觉得疼,“也好。反正我不好过,谁也别想舒坦。”

(安王府的暖阁里,赵宸正对着系统面板上的【宗人府动向】皱眉。面板上的红点在东跨院门口闪了闪,旁边标注着“可疑人员接触,传递物品一件,重量约三斤”。青黛捧着个铜手炉跑进来,炉盖的镂空花纹里漏出暖融融的气:“殿下,系统说宗人府的狱卒王二昨晚去了柳府,拿了个沉甸甸的木盒,回来时靴底沾着西市胡商巷的香料灰。”

赵宸指尖在面板上点了点,调出王二的画像——那是个左眉有疤的汉子,档案上写着“曾因赌博被柳府杖责,后由柳承宗举荐入宗人府”。“柳承宗倒会用人。”他轻笑一声,“用个有把柄的人作伪证,倒不怕他反水。”

青黛忽然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铜匣子,匣子上嵌着块玻璃片:“殿下你看!这是系统新做的‘留声机’!能把人说的话录下来,摇手柄就能重放!刚才张猛说,柳承宗派去给王二送银子的小厮,就在府外的茶馆喝茶呢!”

赵宸接过铜匣子,玻璃片后的齿轮还在微微发烫。“让张猛把这东西藏在茶馆梁上。”他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告诉王二的同乡,就说柳承宗打算事成之后杀他灭口,再把‘证据’塞到王二枕头底下——我倒要看看,这出串供戏,他们能唱到几时。”)

(三日后的早朝,金銮殿的梁柱仿佛都在发抖。柳承宗跪在丹墀下,哭得老泪纵横:“陛下!二皇子是被奸人蒙蔽啊!那日老臣亲耳听见,安王在西市对二皇子说‘北狄之事,可徐徐图之’,分明是安王想借二皇子之手勾结外夷,自己坐收渔利!”

话音刚落,两个狱卒被押了上来,正是王二和李三。王二左眉的疤在晨光里闪着光,扑通跪倒:“陛下明鉴!小人确曾听见二皇子与北狄使者争吵,说‘安王让我再等等,莫急着翻脸’!”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文武百官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赵宸。他站在左侧班首,青布常服的袖口被风掀起一角,神色平静得像潭深水。

“柳国舅说听见我与二皇子对话,不知是在哪一日?”赵宸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王狱卒说听见争吵,可记得具体时辰?”

柳承宗一怔,随即道:“自然是三月初七!西市的胡商都看见了!”

“三月初七午时,我在玻璃坊监督镀银工艺,有七名工匠可证。”赵宸转向皇帝,躬身道,“儿臣这里有份证词,是西市所有商户联名画押的,可证明当日未与二皇子有过半句交谈。”

内侍将证词呈上,皇帝翻看时,赵宸又道:“至于王狱卒说的‘争吵’,儿臣倒有样东西想让大家听听。”他示意青黛呈上铜匣子,“这是系统新制的留声机,前日录下了王狱卒与柳府小厮的对话。”

青黛摇动手柄,铜匣子里传出王二的声音,带着谄媚的笑:“……柳大人放心,只要银子到位,别说听见争吵,就是说安王亲手给北狄使者递刀子,我也敢认……”

“轰”的一声,殿内炸开了锅。王二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瘫在地上抖个不停:“不……不是我说的……是他们逼我的!”

柳承宗的额头渗出冷汗,还想辩解,却见赵宸又呈上一叠纸:“这是从王狱卒枕头下搜出的‘灭口信’,笔迹与柳国舅给二皇子的桑皮纸一模一样。看来柳国舅不仅想串供,还打算事后杀人灭口,做得真够干净利落。”

(皇帝将证词狠狠摔在地上,龙袍的袖子扫过鎏金笔架,发出刺耳的响:“柳承宗!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承宗趴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布的局,竟被赵宸用这么个稀奇玩意儿拆得干干净净。

“把柳承宗拖下去!”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怒火,“查!给朕往死里查!所有与他勾结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金吾卫上前拖人时,柳承宗突然疯了似的哭喊:“是二皇子!都是二皇子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扳倒安王,储位就是他的!他还说……”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只剩下呜咽声在殿内回荡。

(宗人府的东跨院,赵珏正等着柳承宗传来的好消息,却见铁门被猛地踹开,皇帝带着禁军闯了进来。赵珏的狐裘还没系好,就被按在地上,冰冷的锁链缠上手腕时,他终于明白——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父皇……儿臣错了……”他趴在冰地上,额头磕得全是血,“是柳承宗逼我的!儿臣再也不敢了!”

皇帝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失望:“赵珏,你可知罪?”

“儿臣知罪!儿臣知罪!”赵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机会?”皇帝转身往外走,声音冷得像院外的寒风,“你勾结外夷,构陷手足时,怎么没想过机会?传旨,贬为庶人,流放琼州,永世不得回京。”

(琼州的船开那日,长安下了场大雪。赵珏穿着囚服,站在码头的寒风里,望着远处安王府的方向,眼里最后一点光也灭了。他想起幼时和赵宸在御花园堆雪人,赵宸总把最大的胡萝卜给他当雪人的鼻子,那时的雪落在身上,暖得像棉花。

而安王府的暖阁里,赵宸正看着系统面板上【柳党余孽肃清进度90%】的提示,指尖划过“琼州”二字。青黛端来碗热姜汤,蒸汽模糊了她的眉眼:“殿下,系统说姚州的互市坊快建好了,南诏的商队下个月就能到。”

赵宸接过姜汤,暖意从指尖漫到心口。他知道,这场风波终是过去了,但前路的风雪,还在等着他。可只要手里的火不灭,再冷的冬天,也会有春暖花开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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