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缓步走向设计部门,推开门,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味道,却不见温枝雾的身影。
他环顾四周,同事们埋头工作,无人留意他的到来。
他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绪难平,
他转身离开,脚步沉重地走向她的公寓楼下。
夜色渐深,路灯昏黄地洒在路面上。
他抬头望向她住的那一层,窗户漆黑一片,从未亮过灯。
顾凛站在楼下,秋风吹过,他纹丝不动,手表上的秒针滴答作响,时间无情地流逝。
时针悄然指向十二点,整栋楼寂静无声,她的房间依旧昏暗。
等待中,他的得体的西装渐渐起了褶皱,
一丝不苟的领带被他无意识地揪扯,散乱地搭在胸前。
手机屏幕反复亮起又熄灭,他一次次查看,却没有任何新消息弹出。
顾凛的思绪飘回过去,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生活如同一只密封的箱子,平淡无奇。
偶尔透进一丝阳光的滋养,他便疯狂地想靠近那光芒,
甚至贪婪地企图将阳光锁进箱中,独自占有。
可阳光终是穿行而过,离去后,箱子又陷入永恒的昏暗。
温枝雾就是那束阳光,却被他亲手逼走了。
他攥紧手中的西装外套,深吸一口气,驱车返回公司。
引擎发动,街道在窗外倒退,他强迫自己回到没有她的日子。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怎会因短短一阵的相处,就只念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好呢?
车灯划破夜色,他驶向熟悉的办公室,决心重拾那份冰冷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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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头等舱舱内,灯光被刻意调成了昏昧的暖黄色,
静谧得只剩下飞机平稳飞行时细微的嗡鸣。
温枝雾身上那件丝质睡衣,光滑得如同第二层皮肤,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慵懒地陷在宽敞的座椅床里,眼波流转,落在几步之外那个正襟危坐的男人身上。
同样的睡衣穿在他身上,硬是被他穿出几分禁欲的味道。
他背脊挺得笔直,坐在那张独立的沙发椅上,
嘴巴没有刚刚那样吵闹着,反而微微垂着,
视线定在脚下的地毯花纹上,刻意回避着床的方向。
气氛微妙得能滴出水来。
“我绝对没有那个想法,”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重复着之前已经解释过的话,
“我也不知道助理定了这样的位置。”
温枝雾红唇微勾,眼底漾开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没接话,只是像一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猫,
慢悠悠地从床上属于她的那一侧,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爬了过去。
真丝布料随着她的动作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得撩人心魄。
陆骁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她爬到床边,伸出那只没穿鞋袜、白皙玲珑的脚,轻轻巧巧地搭在了他并拢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触碰,温凉、细腻,带着她身上特有的、
若有似无的香气,透过薄薄的睡衣面料,精准地烙印在他的皮肤上。
那触感,分明就是故意的撩拨。
他身体瞬间僵住。
“你就这样,”温枝雾歪着头,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点儿戏谑的尾音,
“坐到飞机落地?”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
“大小姐,你故意的。”
“我考验你的忍耐力呀。”
她笑得无辜,脚尖却不安分起来,像条灵活的小蛇,
先是若有似无地蹭着他腿侧的肌肉,然后,开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撩起他的睡衣裤脚。
微凉的足尖终于直接触碰到了他小腿的肌肤,带着一种磨人的痒意,一点一点,试图向上探索。
陆骁猛地闷哼一声,呼吸骤然加重,在她那不安分的脚即将探入更危险的区域时,
他倏地伸出手,一把死死攥住了她纤细的脚腕!
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让她觉得有些疼。
“你就是不灭火的坏女人!”
他嗓音低哑得厉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话音未落,他猛地站起身!
温枝雾毫无防备,被他一把抓住脚踝猛然一拉,
整条腿被迫抬起,转瞬之间被他直接提起,小腿搁置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他的脸颊紧贴她的小腿,鼻子轻轻蹭吻腿侧,男子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意味。
“之前在等候室,”
他俯身逼近,英俊脸庞几乎触及她的,深邃眼眸中翻涌着她难以分辨的暗流,声音低沉沙哑,
“我还亲得不够。”
温枝雾的心跳陡然加速,尚未消化这句话的危险信号,也来不及为这场大胆挑衅挽回颜面——
飞机机身突然剧烈震动!
随即是持续不断的、令人心惊的颠簸!头顶灯光不安闪烁,机舱内响起物品碰撞声和远处模糊的惊呼。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机正遭遇不稳定气流,请立即系好安全带……”
广播及时响起,空乘人员急切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在强烈失重感和摇晃中,温枝雾下意识轻呼一声,
身体前倾,额头重重撞在陆骁坚实的胸膛上。
陆骁反应迅速,托住她腿的手臂收紧,
另一只手飞快环过她的腰背,将踉跄的她牢牢锁入怀中,
用身体作为缓冲,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动荡。
他的怀抱紧密,滚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剧烈的颠簸持续着,每一次抖动都让她更深地嵌入他的怀抱。
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传来的、
同样失序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地敲击着她的耳膜,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几分钟后,颠簸终于渐渐平息,飞机重新恢复了平稳飞行。
舱内一片死寂。
温枝雾伏在他怀里,惊魂未定,呼吸急促,一时间忘了动作。
陆骁却缓缓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没有松开半分,反而收得更紧。
黑暗中,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沙哑,
和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东西,慢慢响起:
“现在,”他问,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还继续考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