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端,与端木九那边充满烟火气的温馨不同,一家顶级私人俱乐部的包间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楚风脸色阴沉地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开了盖的洋酒,但他似乎毫无兴致。自从上次派去的混混莫名其妙内讧进了派出所,连同他重金请来的那个法师也莫名其妙遭到反噬、重伤昏迷之后,他就感觉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又隐隐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那个叫端木九的家伙,太邪门了!软的硬的,明着暗着,似乎都拿他没办法。这让他这个习惯了用钱和势碾压一切的纨绔少爷,感到无比的挫败和愤怒。尤其是想到诸葛依依看着那小子时那种信赖甚至带着崇拜的眼神,更是让他妒火中烧。
“妈的!一个开破书店的穷酸,也敢跟本少抢女人!”楚风猛地将杯中酒灌下,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邪火。
“楚少,何必为这种小角色动这么大的肝火呢?”一个略带沙哑、透着几分油滑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坐在楚风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这人约莫五十岁年纪,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藏青色唐装,手指上戴着个硕大的玉扳指,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双眼睛不大,却时不时闪过精明的光芒。他叫贾仁义,在江城的风水圈里小有名气,当然,这名气更多是来自于他钻营人脉、包装自己的能力,而非真正的修为。他擅长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专门为楚风这类有钱但头脑简单的富二代提供一些“风水咨询”和“特殊服务”,从中牟取暴利。
贾仁义谄媚地说:“楚少,诸葛家虽然不算顶级豪门,但在文化界人脉颇广。您若能拿下诸葛依依,对您父亲一直想促成的那个文化地产项目,可是大有裨益啊。这小子端木九,不过是个绊脚石罢了。”
楚风冷哼一声:“哼,我爸也老是说我成事不足。这次我就让他们看看!至于那个端木九……
“贾大师,你少说风凉话!”楚风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小子邪性得很!我找的人,还没碰到他就自己先打起来了!连你介绍的那个什么‘七煞法师’,都栽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路数?”
贾仁义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楚少稍安勿躁。依贾某看来,那端木九未必有多大本事,不过是仗着祖上可能传下来一两件护身的法器罢了。这种愣头青,我见得多了。硬碰硬,确实容易吃亏。”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楚风瞪眼。
“当然不能算了。”贾仁义眼中闪过一丝阴险,“对付这种人,既然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或者……来点更巧妙的。”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他不是靠着帮诸葛依依解决了点小麻烦,才获得美人青睐的吗?咱们可以……从他最得意的地方入手。”
“哦?怎么说?”楚风来了兴趣。
“诸葛依依那小姑娘,我看着面相,是那种灵气足、但福缘浅的类型,容易招惹阴秽之物。”贾仁义信口开河,其实他根本没仔细看过诸葛依依的面相,“咱们可以送她一件‘好东西’……”
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古朴的木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物件。那是一个仅有巴掌大小、用阴沉木雕刻而成的木雕。雕刻的是一只蜷缩着睡觉的猫咪,做工颇为精致,猫咪的神态安详,栩栩如生。但若仔细看去,会发现猫咪的瞳孔雕刻得极其深邃,仿佛两个小小的黑洞,而且木雕本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潮湿的气息。
“这是……”楚风疑惑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雕。
“此物名为‘安眠猫’,”贾仁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是用坟场百年以上的阴沉木,浸泡于无根水(雨水)和特定药材中七七四十九日,再由我亲自开光,诵经加持而成。表面上,它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女孩子都会喜欢。”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冷:“但实际上,我在其核心刻绘了一个微型的‘聚阴阵’。佩戴者或将其置于卧室,短期内会感觉睡眠变好,但久而久之,它会不断汇聚周围的阴性能量、衰败之气,潜移默化地侵蚀佩戴者的阳气和气运。轻则精神萎靡,运势下滑,重则体弱多病,甚至……出现幻觉,心神失控。”
楚风听得眼睛发亮:“你的意思是,让依依戴着这东西,慢慢把她搞垮?让她事业受损,精神出问题?到时候,她还不是要求着本少来帮她?”
“楚少英明!”贾仁义奉承道,“而且这东西见效慢,隐蔽性强,就算她出了事,也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只会觉得是她自己压力太大,或者又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楚少您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还怕不能赢得芳心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算那端木九有点眼力,能看出这木雕有问题,但只要依依自己喜欢,坚持要戴,他还能强行阻止不成?那样反而会引起依依的反感,破坏他们在依依心中的形象。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楚风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带着狠毒的笑容:“好!贾大师,果然还是你有办法!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让依依‘心甘情愿’地收下这份‘礼物’!”
“楚少放心,贾某一定办得妥妥当当。”贾仁义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安眠猫”木雕重新放回木盒,脸上堆满了谄媚而阴险的笑容。
包间里,酒气与阴谋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酝酿着一场针对诸葛依依的、更为恶毒的风水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