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奔狼领的边界,小狼崽们停下脚步朝他摇尾巴,迪特里希挥了挥手,转身先拐向了风起地的方向——他藏在老橡树旁的小木屋还放着一个陶罐,得先把花好好收起来,免得跑回蒙德城时把花瓣碰坏。
木屋的门是用松木板钉的,他踮起脚够到门栓,“吱呀”一声推开门。屋里很简单,只有一张小木桌和一个铺着干草的小床,墙角摆着他攒了好久才换来的陶罐。迪特里希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放在桌上,又从兜里掏出小灯草,一根一根理顺花茎,轻轻插进陶罐里。做完这些,他学着温迪的样子,对着陶罐吹了口气,小声念着:“风呀风呀,帮我把花好好保管哦。”话音刚落,一阵暖风从窗缝钻进来,绕着陶罐转了一圈,花瓣被吹得轻轻晃动,像是在答应他的请求。
确认花安然无恙,迪特里希锁好门,撒腿就往蒙德城跑。刚到城门,就闻到了“猎鹿人”餐馆飘来的烤肉香,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原来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他摸了摸兜里温迪之前给他的摩拉,想了想还是攥紧了手:要留着给巴巴托斯大人买苹果酒,自己啃块面包就好。
顺着熟悉的石板路往酒馆走,远远就听见“天使的馈赠”里传来温迪的歌声,混着酒杯碰撞的轻响。推开门,暖融融的酒气和苹果香扑面而来,温迪正坐在靠窗的桌子旁,脚踩着板凳,怀里抱着竖琴,面前摆着一杯没喝完的苹果酒,唱的正是那首《风与牧歌之城》。西维尔就坐在他对面,面前放着一杯清水,手里还在整理上午没挑完的花束。
“巴巴托斯大人!西维尔哥哥!”迪特里希眼睛一亮,蹬着小短腿跑过去,书包带随着他的动作晃悠,身后的小尾巴因为兴奋,差点扫到路过侍应生的托盘——好在风及时扶了他一把。见状,迪特里希也是赶紧把小尾巴收了起来。
温迪立刻停了唱,放下竖琴弯下腰,伸手揉了揉他汗津津的头发:“我们的小冒险家回来啦?收获怎么样?”指尖碰到他发烫的脸颊,又笑着补充,“跑了这么远,先喝口水?”说着就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他。
迪特里希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抹了抹嘴,神秘地眨了眨眼:“秘密!等风花节再告诉你!”他瞥见西维尔手边的花束里混着几支金鱼草,眼睛亮了:“西维尔哥哥,你摘到金鱼草啦!”
“嗯,在湖边摘的。”西维尔把花束往他面前推了推,“喜欢就拿一支。”说着就抽出一支粉嫩嫩的金鱼草递给他。
迪特里希开心地接过来,小心地别在帽子上,又盯着温迪面前的苹果酒咽了咽口水:“巴巴托斯大人,我下午再去看看花,晚饭前一定回来!”他还惦记着风起地的花束,想再去捡些好看的落叶当装饰。
温迪挑了挑眉,故意逗他:“哦?不陪我一起吃午饭吗?我还点了你爱吃的苹果派呢。”
“真的吗?”迪特里希的眼睛瞬间亮了,肚子叫得更响了。
西维尔无奈地敲了敲桌子:“别逗他了,苹果派在厨房温着,我去拿。”
看着西维尔起身的背影,迪特里希凑到温迪耳边,小声说:“巴巴托斯大人,我给您准备了超——好看的风之花!比西维尔哥哥的还好看!”说完就得意地仰起脸,像只邀功的小雀鸟。
温迪忍着笑,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好啊,我可等着我们小迪特里希的惊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混合着苹果酒的甜香和少年清脆的笑声,连空气都变得暖洋洋的。
西维尔很快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苹果派回来,金黄的酥皮上还淋着蜂蜜,刚放在桌上就飘出甜香。迪特里希立刻坐直身子,拿起小叉子叉了一块塞进嘴里,酥皮“咔嚓”一声碎在齿间,甜而不腻的苹果馅混着蜂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如果尾巴在的话肯定在身后悄悄晃悠。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温迪笑着把自己面前的牛奶推给他,“别噎着。”
迪特里希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叉了一块苹果派,抬头看见西维尔正低头整理花束,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朵小灯草递过去:“西维尔哥哥,这个给你!风花节快乐!”
西维尔愣了一下,接过那朵泛着幽蓝光泽的小灯草,指尖触到柔软的花瓣,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谢谢。”他顺手把小灯草插进自己的花束里,蓝与粉的颜色搭配在一起,意外地好看。
吃完苹果派,迪特里希抹了抹嘴,背上小书包就要起身:“巴巴托斯大人,西维尔哥哥,我该走啦!”
“等等。”温迪叫住他,从怀里掏出几枚摩拉塞进他手里,“拿着买些面包当点心,别跑太远,要是遇到麻烦就对着风喊我。”
迪特里希攥着温热的摩拉,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跑出了酒馆。推开门时,风正好吹过来,带着城外青草的气息,他顺着风的方向往风起地跑,心里盘算着要捡些红枫叶和银杏叶,给花束做装饰。
回到木屋时,陶罐里的花依旧新鲜,暖风还在轻轻绕着花瓣转。迪特里希蹲在屋前的草丛里,仔细挑选着落叶——要选那些颜色鲜亮、没有破损的。没一会儿,他就捡了一大把,有红得像火的枫叶,黄得像金的银杏叶,还有几片带着斑点的橡树叶。
他把落叶铺在木桌上,先把塞西莉亚花摆在最中间,周围插上风车菊和小灯草,再用枫叶和银杏叶绕着花茎摆成圆圈,最后把蒲公英插在最外层。看着自己精心打扮好的花束,迪特里希满意地笑了,又找了根柔软的麻绳把花茎和落叶捆在一起,这样拿在手里就不会散了。
夕阳西下时,他抱着花束锁好木屋,慢慢往蒙德城走。风轻轻吹着,把花的清香送向远方,他低头看着怀里色彩斑斓的花束,心里满是期待——后天风花节,巴巴托斯大人看到这份礼物,一定会很开心吧?
走到蒙德城门口时,天边的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城门旁的风神像下,已经有人开始挂风花缎带。迪特里希抱着花束,脚步轻快地朝着“天使的馈赠”走去,远远就看见温迪正靠在酒馆门口,抱着竖琴和西维尔说话,夕阳的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巴巴托斯大人!西维尔哥哥!”迪特里希笑着跑过去,怀里的花束在风里轻轻颤动,“我回来啦!”
温迪转过头,看到他怀里那束精心搭配的花,翠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的小冒险家果然没让人失望,这花真好看。”
迪特里希仰起脸,笑得格外灿烂:“后天风花节,我就把它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