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道里，身后传来震天的怒吼声。
“我独自摸鱼，报点！”
A无敌代练冷静的声音在队内频道响起。
“我靠，这地方跟迷宫似的！”我独自摸鱼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左边！左边两条路都被那帮疯子堵死了！右边，该死的，右边有个下水道入口！”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嫌恶。
“打你的木牛，爆破井盖！”
迟暮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果断而迅速，与A无敌代练的指挥无缝衔接。
“睁眼就是瓦，火力压制巷口！”
“收到。”
“明白。”
打你的木牛没有任何废话，他从鼓鼓囊囊的战术背包里，行云流水般掏出一块灰色的黏土炸弹。
他的手指在炸弹表面飞快操作，设定好最小的爆炸范围和最大的冲击力。
然后，他一个滑步上前，精准地将炸弹贴在前方不远处那个锈迹斑斑的沉重金属井盖上。
“开。”
他低语一声。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
那重达数百公斤的井盖，被一股集中的力量猛地向上掀起，在空中翻滚着飞出老远，重重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一个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洞口，暴露在众人面前。
与此同时，睁眼就是瓦已经在一个拐角处停下脚步。
他直接将背上那门巨大的重型机枪卸下，反向架在地上。
“哒哒哒哒哒哒！”
狂暴的火舌喷涌而出。
密集的弹雨，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屏障，瞬间封锁了他们身后追来的巷口。
最前方几名冲在最前面的白袍卫队，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撕裂的弹流打成了筛子，身体在半空中炸开。
他们的死亡，却没能让身后的人群有丝毫畏惧。
“跳！”
A无敌代练下令。
娘们才玩远程第一个响应，他扛着巨剑，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洞口，咒骂了一声。
“妈的，老子最讨厌这种地方！”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紧接着，机你太美、我独自摸鱼、李默……
小队成员训练有素，一个接一个，依次跳入下水道。
A无敌代练留在了最后。
他看了一眼睁眼就是瓦的弹药链即将见底，冷静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枚特制的闪光弹。
他拔掉保险，在墙上磕了一下，没有立刻扔出，而是在手中默数了两秒。
“撤！”
他对睁眼就是瓦低喝一声。
睁眼就是瓦立刻收起机枪，转身跳入洞口。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A无敌代练将手中的闪光弹，以一个精准的抛物线，扔向了巷口。
下一秒，他转身跳下。
在他身体坠入黑暗的同时，身后爆发出了一团太阳般刺目的白光。
伴随而来的，是足以刺破耳膜的剧烈爆音。
“啊——！”
“我的眼睛！”
巷口处，追兵的攻势为之一滞，阵型瞬间大乱。
……
“噗通！”
众人接二连三地落入下水道的污水中。
冰冷、粘稠的液体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脚踝，一股混合着腥臭、腐烂和潮湿霉变的气味，扑面而来。
“呕……”
艺术就是爆炸第一个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李默稳住身形，第一时间转身。
他看到靓晶晶呀摇摇晃晃地落下，因为脱力，眼看就要一头栽进那肮脏的污水里。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没事吧？”
靓晶晶呀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抬起头，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一片黯淡。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等众人喘息。
上方，传来了卫队头领那冰冷而愤怒的咆哮。
“他们进了下水道！分头！从所有入口进去！把这些亵渎神明的老鼠给我堵死在里面！”
“是！为了我主！”
整齐划一的回应，从四面八方传来。
迟暮的眉头微皱。
这些卫队，比想象中更难缠。他们不仅狂热，而且拥有极高的战术素养。
“不能停，走！”A无敌代练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他打开了战术头盔上的探照灯，一束强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错综复杂的管道。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网络，无数条大小不一的管道交错纵横，通向未知的方向。
“我来带路。”
迟暮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他闭上眼睛，刚刚在广场和巷道中奔跑时，所有一闪而过的街道布局、建筑结构、以及下水道井盖的分布，都在他的脑海中飞速组合。
一张庞大的、即时演算的城市三维地图，正在他脑中成型。
“左前方，七十米，然后右转。”
迟暮睁开眼，立刻给出了最清晰的指令。
在他的逻辑推演中，这条路是目前远离地面入口最快，也是岔路最多的选择。
队伍立刻跟上。
然而，那些卫队的行动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他们刚刚穿过一个岔路口，A无敌代练的脚步突然一顿。
“停。”
他抬起手，整个队伍瞬间静止。
在他晋升序列3后的精神感知中，世界不再是单纯的物质构成。
无数条或明或暗的“线”，在空间中延伸。其中，几条带着明显恶意与杀意的猩红色线条，正在前方三百米外的一个拐角处，迅速汇集。
那是对方的包抄小队。
“前面有埋伏。”A无敌代练平静地陈述，“迟暮，换路。”
迟暮看了一眼A无敌代练。
他脑中的地图再次飞转，立刻规划出第二条路线。
“掉头，走我们刚刚经过的第三个岔路口。”
队伍再次行动。
一个负责逻辑规划，一个负责危险预知。
在A无敌代练和迟暮的配合下，这支十二人的小队，在卫队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一次又一次险之又险地穿行而过。
但追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他们就像一群嗅觉灵敏的猎犬，无论小队如何变向，他们总能很快重新咬上来。
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
在经过一个相对宽阔的交汇区域时，A无敌代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凝重。
“停下。”
“怎么了？”娘们才玩远程喘着粗气问。
“被包夹了。”
A无敌代练的感知中，前后两个方向，都有大量的红色线条正在飞速逼近。
他们被堵死在了这条长长的管道里。
“前后都有，至少二十个单位。”
“准备战斗！”
娘们才玩远程将巨剑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眼中战意升腾，“正好，跑得老子腿都软了，干他娘的！”
“别急。”
就在这时，艺术就是爆炸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他打了个响指。
“让你们欣赏一下，我刚刚完成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即兴作品。”
他话音刚落。
“轰隆——！”
一声剧烈的爆炸，从他们身后大约一百米外的岔路口传来。
整个下水道系统都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爆炸的威力不大，但位置极其刁钻，正好引爆了管道连接处最脆弱的结构。
坍塌的巨石和混凝土块，瞬间堵死了他们身后的通道。
后方追兵的脚步声和怒吼声，戛然而止。
“你什么时候……”A无敌代练的目光转向艺术就是爆炸。
“就在我们路过那个岔路口的时候。”艺术就是爆炸一脸陶醉地张开双臂，“你们不觉得，那个转角的结构，简直是为了一场小小的、优雅的坍塌艺术而生的吗？我只是，给了它一个完美的结局。”
“干得漂亮！”娘们才玩远程难得的夸了他一句。
“前面的追兵还在！”迟暮冷静地提醒，“我们还没脱险。”
“走！”
甩掉了后方的追兵，众人压力大减，立刻全速向前冲去。
又不知狂奔了多久，当所有人都感觉肺部如同火烧，双腿灌铅般沉重时，迟暮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里。”
他指向旁边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
“根据地图推算，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泵房，只有这一个出入口。”
娘们才玩远程二话不说，上前一脚踹在门上。
“哐当！”
生锈的门锁断了，大门被踹开。
众人一个个进去。
A无敌代练最后一个进来，反手关上门，用一根钢筋卡住了门把手。
这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几台巨大的、早已停止运转的水泵，静静地矗立在房间中央。
“安全了……暂时。”
我独自摸鱼第一个瘫倒在地，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一动也不想动。
其他人也各自找地方坐下，大口地喘着气。
靓晶晶呀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压抑的啜泣声在安静的泵房里格外清晰。
“对不起……”
“是我……都是我的错……”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为自己的冲动而道歉。
如果不是她那一声“住手”，大家根本不会陷入这样的绝境。
李默在她身边坐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道歉？”
娘们才玩远程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污水，咧嘴一笑。
“道什么歉？要我说，你那声吼得好！”
“那帮孙子，搞那种恶心人的祭祀，早就该有人出来骂他们了！”他将巨剑重重往地上一插，“要不是代练和迟暮拦着，老子当时就想冲上去，把那个狗屁祭坛给砸了！”
“没错没错！”机你太美也凑了过来，对着靓晶晶呀比了个大拇指，“晶晶妹子，你那一嗓子，简直是点燃全场的摇滚开场白！够劲！我喜欢！”
靓晶晶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
她没想到，没有人责怪她。
A无敌代练推了推眼镜，平静地总结。
“冲动，且不理智。直接导致团队陷入危机。”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是‘神谕’。”
“我们是一个整体。”
“这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如何解决问题。”
他看向靓晶晶呀，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收起你的眼泪，整理好你的情绪。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