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王师誓师出征的消息,如同燎原的烈火,瞬间燃遍了九州。二十万精锐,在讨逆大将军姜震山的统帅下,兵分三路,如同三柄出鞘的利剑,撕开边境的宁静,悍然南下!
左路军,以悍将石勇为先锋,统铁卫及五万步卒,出北境东线,沿“青川古道”推进,目标直指帝都东部门户“天雄关”。石勇憋了太久,麾下铁卫更是渴望用敌人的鲜血洗刷此前被动防御的憋屈,大军行动如风,攻势如火,沿途郡县守军望风披靡,或降或逃,几乎未遇像样抵抗。
右路军,由年轻锐气的姜破虏统领,尽起五万北境铁骑,如同狂飙突进的赤色风暴,沿着西线“血狼原”一路向南穿插,兵锋锐利,旨在切断帝都与其西部重要支撑点“西凉州”的联系,并牵制可能来自西域的援军。铁骑过处,烟尘蔽日,蹄声如雷,彰显着北境新锐的无匹锋芒。
中军,则由北鹏亲自坐镇,姜震山居中调度,统十万主力,携带着严震天工院打造的各种攻城利器,浩浩荡荡,沿着最为宽阔的“驰天官道”,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帝都最后的屏障,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的——镇岳关!
王师南下,并非一味杀戮。北鹏严令:“吊民伐罪,秋毫无犯!”柳三变精心起草的《讨北骁檄文》被印制无数份,由轻骑快马散发至沿途各地。檄文历数北骁勾结西域、布阵夺运、弑父杀兄(舆论定性)、残害忠良、祸乱朝纲等十大罪状,言辞犀利,证据(部分加工过的)确凿,字字泣血,极大地动摇了帝都城防军及沿途守军的士气,更赢得了不少饱受盘剥的百姓暗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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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城,金銮殿。
昔日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压抑和恐慌之中。龙椅之上,北骁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周身气息忽强忽弱,紊乱不堪,那浓郁的黑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大阵反噬的伤势远未痊愈,更严重的是心魔的侵蚀。
殿下的文武百官,大多噤若寒蝉,少数忠直老臣面露忧色,却不敢多言。前线败退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王师势如破竹的军报更是如同丧钟,敲击在每个人心头。
“废物!都是废物!”北骁猛地将一份军报撕得粉碎,声音嘶哑如同夜枭,“天雄关告急!西凉道路被断!镇岳关……镇岳关还能守多久?!你们告诉孤!孤养你们何用!”
“陛下息怒!”一名老将硬着头皮出列,“镇岳关墙高池深,守将郭怀乃沙场老将,拥兵八万,粮草充足,必能阻挡叛军于关外!只要坚守待援,待各地勤王之师……”
“勤王?哪还有勤王之师!”北骁厉声打断,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镇东侯、镇西侯阳奉阴违,按兵不动!其他各地……哼!都在观望!都在等着看孤的笑话!”
他猛地站起身,身形有些摇晃,死死盯着南方,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支滚滚而来的大军。
“北鹏……我的好弟弟……你赢了……你赢了……”他喃喃自语,随即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但你不会赢到最后!孤还有底牌!孤还有……”
他话未说完,猛地一阵剧烈咳嗽,竟又咳出几缕黑血。旁边侍立的太监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传旨!命‘影尊’亲自带队,集中所有影刺精锐,潜入北境,给孤烧了他们的粮草,杀了他们的工匠!孤要让他们后方大乱!”这是他最后的疯狂,试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陛下,影尊大人他……他三日前已奉命前往坠星山脉,查探大阵被毁详情,至今未归……”一名掌管影刺的官员颤声回禀。
北骁一愣,随即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咆哮:“那就派其他人去!难道除了影尊,孤就无人可用了吗?!”
殿内一片死寂。谁都清楚,在北鹏接连挫败西域咒术师和影刺顶尖高手后,帝都这边能拿得出手的顶尖力量,已然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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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岳关外五十里,王师中军大营。
北鹏立于帅帐之外,遥望着远方那座在夕阳下如同巨兽匍匐的巍峨雄关。关墙之上,旌旗招展,守军密布,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殿下,镇岳关守将郭怀,是北骁的死忠,性格顽固,用兵老辣。关内守军八万,皆是百战老兵,更储备了大量守城器械。强攻,伤亡必大。”姜震山站在北鹏身侧,沉声分析。
北鹏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那镇岳关上空,凝聚着一股顽强的、带着决死意志的军煞之气,与北骁那腐朽堕落的气息截然不同。这是一块真正的硬骨头。
“郭怀是员悍将,可惜跟错了人。”北鹏淡淡道,“若能劝降,可免去无数伤亡。”
“恐怕很难。”姜震山摇头,“郭家世代受北氏皇恩,其对朝廷的忠诚近乎迂腐。”
“尽人事,听天命。”北鹏转身走入帅帐,“先礼后兵。派人将檄文射入关中,看看反应。同时,让严震把那些新到的‘家伙’准备好,明日,我要去关前看看。”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无论是劝降还是强攻,这镇岳关,都注定将成为北骁王朝崩塌的第一块墓碑。
王师兵锋已至,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决定大夏命运的最终篇章,就在这镇岳关下,缓缓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