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谨记小主之言!绝不敢冲动行事,定以大局为重!” 云斩、云追、云隐三人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然。
安陵容看着他们,语气缓和下来:“明白就好。都起来吧。” 待三人起身,她略一沉吟,继续吩咐道,“今日发生的事,除了皇上在景仁宫对我和嬛姐姐格外留意,以及我所说的‘绝不侍寝’之言,其他的……包括觐见皇后的经过、夏冬春犯蠢被华妃发落,以及我与华妃密谈结盟之事,你们都可以如实告知阿琛,不必隐瞒。”
云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上前一步,低声道:“小主……主子心思缜密,洞察秋毫。前两日属下汇报时,正是因隐瞒了小主与两位小主谈话中关于‘绝不侍寝’的部分内容,被主子察觉出端倪……属下不得已,已将此事禀报。若再对主子有所隐瞒,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安陵容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晃。小七早已告知她此事,但此刻亲耳听到,心中仍不免泛起一丝涟漪。她放下茶杯,声音平静无波:“他都知道了?”
三人心中一紧,再次跪下:“小主恕罪!”
云斩硬着头皮回道:“是……主子……都知道了。”
安陵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起来吧,此事不怪你们。” 她走到书桌旁,铺开一张信笺,拿起毛笔(小七早已将毛笔的使用技巧灌输给她),蘸墨,略一思忖,便落笔书写,字迹清秀而带着一丝风骨:
“阿琛,见字如面。关于‘绝不侍寝’一事,诺诺心意已决,阿琛不必忧心,诺诺自有分寸。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至于隐瞒一事,是我吩咐云斩等人不得向你汇报,若阿琛察觉他们话语有所隐瞒,皆是诺诺不愿让阿琛知晓之故,请勿责罚。诺诺在宫中一切安好,勿念。愿阿琛在宫外,珍重自身。——安诺亲笔。阅后即焚。”
她轻轻吹干墨迹,将信笺仔细叠好,放入一个素色信封中,递给云斩:“拿着这个,交给阿琛。他看了,自然不会责罚你们。”
云斩双手接过信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云追、云隐齐声道:“谢小主体恤!”
“还有……” 安陵容正欲继续交代,门外传来月华轻轻的叩门声和低语:“小主,两位小主来催了,说晚膳已备好,问您怎么还没过去。”
安陵容扬声道:“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她转向三人,压低声音,语速加快,“还有三件事,务必转告阿琛。第一,华妃送出宫查验的‘欢宜香’香料,让阿琛暗中协助,务必找绝对可靠的大夫,将香料中麝香等物的成分、剂量,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告知华妃,让她彻底死心。第二,夏威夏佐领教女无方,纵女行凶,这个佐领的位置,是时候该换个人坐了。第三,暗中开始收集年羹尧的罪证,不必急于求成,但要细致周全。若将来有一日……我们也好有备无患。切记,这三件事务必隐秘进行,绝不可让任何人察觉!”
“是!属下明白!小主放心!” 三人神色一凛,郑重应下。
安陵容点点头,又从袖中(实则是系统空间)取出一个白瓷小瓶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云斩:“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疗效极佳。还有这五百两银票,天气渐凉,拿去给宫中的兄弟们添些冬衣,再买些酒肉,让大家暖暖身子。”
云斩、云追、云隐三人看着手中的药瓶和银票,心中俱是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划过心间。虽说主子图理琛也常有赏赐,但这位柔小主竟也如此体恤下属,心思细腻至此!三人连忙又要跪下:“小主!此乃属下分内之事,实在不敢……”
“给你们就拿着!” 安陵容微微蹙眉,作为现代灵魂,她实在不习惯这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这银票又不是单给你们三人的,是给宫中所有当值的兄弟们的。还有,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虚礼,以后非正式场合,不必动不动就跪。”
“……是!谢小主厚赏!” 三人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收下,心中感激更甚。
安陵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对了,还有一事。从今往后,你们在宫中所有兄弟的代号,统一改为——‘吃瓜小分队’。”
“吃……瓜小分队?” 三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云斩忍不住问道:“小主,这‘吃瓜’是何意?属下等当值期间,从不……吃瓜果啊。”
安陵容忍俊不禁,解释道:“‘吃瓜’就是看戏、看热闹的意思。今日在翊坤宫门口,云隐你们几个看我和华妃演戏,不是看得挺入神?还有之前在景仁宫外,云追你看夏冬春那出闹剧,感觉如何?往后这宫里的‘好戏’只会更多,你们这支‘吃瓜小分队’,可是重任在肩,不得不看呐。” 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意味深长。
云隐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低声道:“小主……和华妃娘娘的演技……甚好。”
云追也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说实话……那夏冬春,蠢得令人发指。”
安陵容轻笑出声:“开玩笑的。记住这个新代号便好,这是我们之间独有的暗号,外人绝想不到。”
“是!小主!” 三人齐声应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甄嬛略带焦急的声音:“哎呀!云珠、月华,你们拦着我做什么?陵容怎么还没好?这‘更衣’要这么久吗?”
沈眉庄的声音也传来:“就是就是,快放我们进去看看!别是身子不适了?”
云珠和月华连忙阻拦:“两位小主恕罪,小主她……她马上就好!”
安陵容对云斩三人使了个眼色:“今日先这样,你们都退下吧。万事小心。”
“是!属下告退!” 三人身形一闪,如同融入阴影般,瞬间消失不见。
安陵容整理了一下衣裙和神色,脸上重新挂上轻松的笑容,快步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来了来了!姐姐们莫急,我这不是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