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老宋,巧了么这不是,在这都能遇到你。”张栩从卫生间回来了,比之前精神许多,看得出来醒完瞌睡还补了个妆。
她见明漾不在原位就拐了过来,惊讶的神情恰到好处,自然得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偶遇。
“我突然想起家里沐浴露用完了得补新的,约小漾妹妹出来逛街呢,你的事情谈完了吗?要不要一起?”
明漾一阵心虚,嚼着宋其音给她买的手工小饼干,低下头,默默地杵在一旁当不会说话的电线杆子。
宋其音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咖啡,不带感情地弯了弯唇角:“漾漾已经招供了,你还打算狡辩什么?”
“嘶。”张栩倒抽一口凉气,一脸失望地看向明漾,“小漾妹妹,你太经不起考验了,组织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转眼就把同志卖了。”
明漾抱歉地笑了笑,把饼干盒推到张栩面前:“对不起,张栩姐姐,向你赔罪。”
宋其音挑眉:“当着我的面借花献佛?”
“哦,你买的啊?”张栩表情一变,笑眯眯地抓起一块饼干,“那这朵花我收下了。”
明漾把盒子往宋其音那边挪了挪:“姐姐,你也吃。”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宋其音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留着当深夜小零食吧。”
张栩闻言动作一顿:“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放下饼干立地成佛?”
宋其音:“我是明示,谢谢。”
“没事,张栩姐姐,你吃吧。”
“这还差不多。”张栩满意了,嚼着饼干连连点头,“你别说,味道还挺好的,里边是加了杏仁吗?回头我囤点儿,加班的时候吃。”
宋其音揉揉眉心,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围着一盒饼干扯大半天。
张栩这人真是,工作之外十足地不着调,越说越跑偏了。
“行了,饼干等下再讨论,你要问什么赶紧问。”
“哦,”张栩装傻充愣半天,就等她这句话了,“合同签了?”
“签了。”
“你们聊什么了?”
“聊合同。”
“还有呢?”
宋其音沉吟片刻,简单概括:“齐修想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许小姐希望我能拒绝,她说不想在婚礼上看见我。”
“神经,那她跟姓齐的直说啊,找你干嘛?”
“我哪知道?”
“两口子都不坦诚,这能结婚?”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姓齐的好像有那个大病,老死不相往来就完了,搞这死出。”张栩揉着下巴,“不过话说回来,她不想在婚礼上看见你,大概是很介意你的,但是又能接受用你的画布置婚礼现场?这是什么脑回路?”
“不见得会用,或许这张稿只是约我出来见面的借口。”至于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宋其音不想管,她就当作一个普通工作,正常接稿正常赚钱就行。
张栩眼睛一亮,宋其音立即接上后半句:“但还是得好好画。”
“哦。”张栩会意,“行行行,我尊重你的职业态度。”
话落,张栩看看周围,凑近宋其音压低声音又问了一句:“没别的了?那女人没欺负你吧?”
“无聊。”宋其音抵开她,把合同塞进包里,拉起袖子看了眼手表,“吃饭吗?吃完饭送漾漾回学校,然后我就准备回家闭关了。”
“吃。”张栩向明漾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收拾东西走人,“听你这意思,最近很忙?”
“嗯。”宋其音想想最近的工作安排就觉得手腕隐隐作痛,“清不完的稿子,赚钱好难。”
“你可以问问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要是看得上,我马上去学画画。”
“少贫。”
买完单,宋其音和张栩并肩往咖啡店外走,明漾自觉跟在后面,没走几步就被宋其音拉到身边。
“你是准备当我俩跟班吗?”
明漾不好明说她插不上话,只冲宋其音笑了笑:“是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拎包。”
张栩挪出一个位置,把明漾拉到她和宋其音中间:“来,c位给你,从这里走过去,我们仨就是这条街上最靓丽的风景线。”
“好土的说法。”
“哪里土了?”
“我没记错的话,我小学作文里尤其喜欢写这一句。”回忆往昔,宋其音语气里甚至有几分对自己的嫌弃。
“你觉得土吗小漾妹妹?”张栩问。
明漾为难地挠了挠脸,这要让她怎么回答。为什么两个相熟的朋友总是热衷于这种让第三个人“评评理”的事情。
她好难。
好在宋其音及时解围,她揽着明漾往里挪了挪,避开一个在路上横冲直撞的小男孩,然后扭头对明漾说:“无聊的问题,不用理她,不如想想待会儿吃什么。”
张栩看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拧起眉毛,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小孩怎么跟个猴似的。”
家长也是心够大,即使这边是步行街没有车辆来往,就不怕走丢了吗?
“大概是小孩的天性吧,我小时候也很闹腾。”宋其音说完,忽然想起旁边这个好像挺乖的,于是问,“漾漾,你小时候是不是很乖?”
“我吗?”明漾还以为有机会听听宋其音小时候的事,没想到话题绕到了自己身上,“不算乖,我小时候有点孤僻,不爱说话,挺让家里人操心的。”
宋其音和张栩视线对上,双方眼里显露出相同的惊讶神色。
张栩更为悲观一些,瞬间有了各种不好的联想,她很快反应过来,眉毛动了动,朝明漾笑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以后姐姐带你玩,保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宋其音赞同:“她说的对。”
明漾压根不知道她俩脑补了什么,乖巧地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