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段燥热的路段后,远处终于不再是无尽的黄沙 —— 灰褐色的戈壁滩像一块巨大的破布,从沙漠边缘铺向天际,而在戈壁滩尽头,赫然立着一座座郁郁葱葱的高山,墨绿色的植被覆盖着山体,连空气似乎都被染成了清新的绿色。山腰间,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像银色的丝带,隐约能看到路痕在绿树间穿梭。生与死,人间与地狱,就是这条 “沙漠 - 戈壁 - 青山” 路线的真实写照 —— 前一刻还是能烤化金属的灼人热浪,下一刻就有戈壁的苍凉与远山的生机在眼前铺开。
任弋驾驶着寒霜冰魄行驶在戈壁滩上,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 “嘎吱嘎吱” 的轻响。不同于沙漠里的顺畅,这片戈壁滩的路面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石块藏在灰褐色的土层下,稍不注意就会磕到车底。寒霜冰魄的冰晶车身虽坚韧,却因底盘较低,好几次都被凸起的石块顶得微微震动,连带着驾驶座都传来细碎的颠簸感。
“看来这台车不太适合戈壁路。” 任弋皱了皱眉,转动方向盘避开一块半露的岩石 —— 寒霜冰魄的操控偏向灵敏,在平坦路面上能精准转向,但在布满碎石的戈壁滩上,过度灵敏的转向反而让他需要时刻紧绷神经,稍不留神就可能蹭到路边的石块,刮花车身的冰晶外壳。更让他不适的是,戈壁滩的风比沙漠更烈,风裹着沙粒打在冰晶车身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是在不断敲击着这块 “冰”,听得人心里发紧。
他抬眼看向四周 —— 戈壁滩上没有任何遮挡,除了偶尔能看到几丛枯槁的骆驼刺,连只飞鸟都没有。太阳悬在头顶,把戈壁滩烤得发烫,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远处的高山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怎么也靠近不了。一种莫名的孤独感突然涌上心头 —— 从离开绿洲到现在,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除了那三辆越野车之外的人,此刻行驶在空旷的戈壁滩上,竟觉得自己像这片荒野里唯一的活物,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空旷的回响。
【宿主,检测到前方 10 公里处有片相对平坦的戈壁空地,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系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而且根据路程计算,我们大概要到下午才能进入山地,现在刚好到了午饭时间~】
任弋点点头,操控着寒霜冰魄朝着空地驶去。越靠近空地,路面越平坦,颠簸感渐渐消失,但他心里的不适感却没减少 —— 他忽然想念起之前开五菱宏光的日子,那辆车虽然老旧,却像个可靠的老伙计,不管是沙漠还是戈壁,都能稳稳地扛住,哪怕磕到石块,也不会让人有 “心疼” 的顾虑。
“统子,把寒霜冰魄收起来吧,换回五菱宏光。” 任弋轻声说。
【收到!正在切换车辆~】随着系统提示音,寒霜冰魄的冰晶车身泛起淡蓝色光纹,渐渐缩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五菱宏光熟悉的银色车身 —— 车身上还沾着些沙漠的黄沙,却透着一股亲切的烟火气。任弋坐进驾驶座,握住熟悉的方向盘,心里的紧绷感瞬间放松下来,连之前的孤独感都淡了几分。
他把车停在空地中央,下车伸展了下僵硬的四肢。戈壁滩的风依旧烈,却比刚才在驾驶座里感受的更真实。任弋打开藏车馆的储物格,从里面翻出之前储备的物资:两串腌制好的肉串、一个便携烤炉、一小罐炭火,还有几个洗干净的番茄。
“幸好之前在绿洲多备了点吃的。” 他笑着把烤炉放在地上,用打火机点燃炭火 —— 炭火 “噼啪” 作响,很快就冒出橘红色的火苗,温暖的光映在他脸上,驱散了戈壁滩的凉意。他把肉串架在烤炉上,油脂顺着肉串滴落,落在炭火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诱人的香味瞬间在空地上散开,与周围的尘土味混合在一起,竟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等待肉串烤熟的间隙,任弋拿起一个番茄,咬了一大口 —— 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清爽的口感瞬间缓解了口干舌燥。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高山,阳光把山体的轮廓照得格外清晰,盘山公路的痕迹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些。风裹着烤串的香味吹过,孤独感渐渐被食物的暖意取代,他忽然觉得,哪怕是独自在戈壁滩上吃一顿简单的烧烤,也是件难得的惬意事。
“肉串快熟啦!” 系统的声音带着期待,【宿主记得翻面,别烤焦啦~】
任弋笑着应下,用签子翻动肉串 —— 肉串的表面已经烤得金黄,油光闪闪,香味更浓了。他看着跳动的炭火,心里盘算着:等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儿再出发,说不定下午就能顺利驶进山地,到时候就能告别这片苍凉的戈壁滩,感受山林的清凉了。
不多时,两串烤肉就烤好了。任弋拿起一串,吹了吹热气,咬下一口 —— 肉质鲜嫩,带着淡淡的香料味,虽然简单,却比在沙漠里吃的压缩饼干美味多了。他慢慢吃着烤肉,偶尔咬口番茄,阳光、炭火、远处的青山,还有身边的五菱宏光,构成了一幅简单却温暖的画面,让这片空旷的戈壁滩,也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吃完午饭,任弋把烤炉和剩余物资收回藏车馆,靠在五菱宏光的车门上歇了会儿。戈壁滩的午后风很轻,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下来,带着点暖融融的温度,吃饱后的松弛感裹着倦意涌上来,他闭着眼,听着风掠过骆驼刺的 “沙沙” 声,竟不知不觉眯了十几分钟。
再次坐进驾驶座时,任弋还有点昏昏欲睡 —— 大概是炭火的暖意和饱腹的满足感太容易让人放松,他揉了揉太阳穴,发动了五菱宏光。白色的车身缓缓驶离空地,重新踏上戈壁滩的路途。好在这个世界没有交警,也没有行人,更没有复杂的交通规则,他能稍微放慢速度,顺着路面的痕迹慢慢往前开,偶尔遇到凸起的石块,五菱宏光也能稳稳地碾过去,不像寒霜冰魄那样需要小心翼翼。
【宿主!打起精神来呀~】系统的气泡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担忧,【你刚才都快把方向盘握松了,戈壁滩虽然路宽,但前面快到山地入口了,路面可能会更复杂,可不能走神哦!】
任弋愣了愣,赶紧直了直腰,指尖重新握紧方向盘:“知道了,刚才确实有点困。” 他打开车窗,让戈壁滩的风灌进来 —— 风里带着点尘土的粗糙感,却能让人瞬间清醒,“幸好有你提醒,不然真要出问题。”
【那当然!我可是宿主的专属安全小助手~】系统的声音透着得意,【前面大概 5 公里就到山地入口了,盘山公路的弯道很多,到时候要记得减速哦~】
任弋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远方。随着距离拉近,高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原本模糊的盘山公路,此刻能看清路面的弧度 —— 有的弯道几乎是 180 度的回环,像缠绕在山体上的蛇。又行驶了十几分钟,戈壁滩的路面渐渐被灰褐色的山石取代,前方的山路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墨绿色的植被从山壁上垂下来,遮住了大半阳光,仅留中间一条狭窄的道路通向山里,路面湿漉漉的,像是刚下过雨。
当五菱宏光的车头缓缓驶入山路入口时,任弋忽然觉得浑身一凉 —— 山壁的阴影瞬间笼罩了车身,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与戈壁滩的干燥截然不同。他抬头看向两侧的山壁,高耸的山体仿佛能随时压下来,蜿蜒的山路在黑暗中延伸,竟像一头巨大的野兽张开了嘴巴,而他正驾驶着车,慢慢驶入这头巨兽的口中。
【哇…… 这里感觉有点阴森森的。】系统的声音也压低了些,【宿主小心点,我检测到山路里的信号不太稳定,里皮那家伙的导航可能会偶尔断联,你一定要注意看路,以西理的导航为准喔~】
任弋应了声,放慢车速,打开了车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前方的路面,他看着蜿蜒的山路在光影中延伸,心里忽然升起一丝紧张 —— 这片看似充满生机的山林,或许比沙漠和戈壁滩,藏着更多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