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窟的震动彻底平息时,晨光正顺着石壁的裂缝爬进来,在地上织出一道细长的金线。陈砚将青萍剑插在水晶柱旁,剑身上的青光还未完全褪去,与水晶折射的虹光交织在一起,在穹顶投下流动的光斑。
“得找人来修补这里的裂缝。”玄风摸着被震松的石壁,指尖蹭了满手灰,“刚才那一下太猛,怕是灵脉外围的岩层都受了影响。”
凌紫渊已经能自己站起来了,她走到水晶柱前,伸手触摸那些刚刚消退的黑斑,指尖传来温润的暖意。“灵脉本源没伤着就好,”她回头看向陈砚,嘴角还沾着点血渍,却笑得轻快,“你那招‘灵脉剑法’,比竹简上写的还厉害。”
陈砚正弯腰检查昏过去的黑袍人,闻言挑了挑眉:“可能是借了你的断剑灵气。”他从黑袍人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暗紫色的晶石,表面萦绕着淡淡的黑雾。“这是蚀心珠的原石,”他捏起一块,晶石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难怪他们能引动黑雾,原来是靠这个。”
玄风凑过来,用刀背敲了敲晶石:“这玩意儿硬得很,刚才砍了半天都没碎。”
“不能硬毁。”凌紫渊接过一块晶石,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探进去,晶石立刻剧烈震颤,黑雾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你看,它能吸食灵力,硬来只会让它更活跃。”她撤回手,指尖已沾了点黑灰,“得用净化符。”
陈砚从行囊里翻出几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早有准备。”他将符纸贴在晶石上,指尖燃起一小簇青火,符纸瞬间亮起红光,黑雾在红光中滋滋作响,很快就消散了,晶石也变得黯淡无光,像块普通的石头。
“搞定。”玄风拍了拍手,“那这几个黑袍人咋办?捆起来交给巡灵卫?”
“先捆起来,”陈砚看了眼天色,“等天亮了让巡灵卫来押走。我们得先回营,昨晚的动静太大,说不定营地那边也有麻烦。”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陈砚背起还没完全恢复的凌紫渊,玄风扛着两个黑袍人,另一个被捆在剑上拖着,慢慢往聚灵窟外走。晨光越来越亮,照在洞口的藤蔓上,露珠滚落,折射出细碎的光。
刚出洞口,就见营地方向跑来几个身影,为首的是个穿着灰布短打的少年,见到他们就大喊:“陈队!凌姐!你们没事吧?昨晚营地晃得跟筛糠似的,我们还以为……”
“没事了,”陈砚放下凌紫渊,揉了揉少年的头,“就是处理了几个搞破坏的。”
少年叫阿木,是营地的杂役,平时负责给他们送水送饭,此刻手里还提着个食盒,见凌紫渊受伤了,赶紧打开食盒:“我带了伤药和热粥,凌姐快擦擦。”
凌紫渊接过粥碗,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陈砚看着远处的营地,炊烟正袅袅升起,几个早起的队员在收拾器械,阳光洒在帐篷上,泛着温暖的金色。
“看来营地没事。”玄风松了口气,“回去补个觉,这觉睡得,比打了场仗还累。”
陈砚却望着聚灵窟的方向,青萍剑还插在水晶柱旁,剑身上的青光已融入晨光,变得若有若无。他总觉得,刚才双剑合璧时,剑里好像传来了一声叹息,像是释然,又像是不舍。
“在想什么?”凌紫渊递给他一碗粥。
“没什么,”陈砚接过粥,热气暖了暖冰凉的手指,“在想,下次得把青萍剑好好擦擦,沾了太多黑雾,都不亮了。”
凌紫渊笑起来,晨光落在她带伤的脸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柔和。“等你擦好了,教我那招‘灵脉剑法’呗?”
“好啊,”陈砚迎上她的目光,晨光里,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不过得等你伤好了才行。”
玄风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踢了踢脚下的黑袍人:“喂喂,秀恩爱也看看场合,这还有三个活的呢!”
晨光漫过山林,聚灵窟的洞口渐渐被藤蔓遮住,只有青萍剑的微光还在水晶柱旁闪烁,像在低声诉说着昨夜的激战,又像在期待着下一次的出鞘。而营地的炊烟,正慢慢融入晨光里,将新的一天,晕染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