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灵根谷的瞬间,溯源气像潮水般裹住我们——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是十年前的灵根谷,灵根树比现在粗三倍,玄极正和年轻时的父亲、天帝聊天,共生核泛着纯金的光,没有一丝裂痕。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师父在喊我“阿澈,快过来,玄极前辈给你灵根果”,我甚至能闻到灵根果的甜香,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差点往前走。
“阿澈!贴符!”赵二郎的声音带着急,他将一张定忆符拍在我的背上。淡金光炸开,眼前的幻影瞬间碎掉——真实的灵根谷满是狼藉,灵根树的一半枝干变回了幼苗,另一半在往种子形态退,玄极倒在树旁,灵根叶变成了嫩芽,他的手里还攥着半块定忆符;共生核被淡银光裹住,正往十年前的形态回溯,周围的共生线倒着流,像在往回抽;十几个溯源者围着共生核,中间站着个穿银白长袍的人,手里举着块半透明的“溯源晶”,晶里映着六界过去的画面,正是溯源者首领。
“你们终于来了。”首领的声音像旧钟敲响,他举起溯源晶,淡银光对着我们射过来,“看看吧,这才是六界该有的样子——魔界的影息最强,神界的天光最亮,妖界的草木最盛,没有共生的拖累,没有危机的破坏。回到过去,不好吗?”
他的话刚落,父亲突然挥刀砍过来,影息刃的黑光劈中淡银光:“不好!过去的六界虽然强,却互相敌视,天天打仗!现在的六界靠共生和平相处,有伙伴,有温暖,这才是我们要守的!”
墨风叔公也举起影纹令牌,影纹术的黑光缠住几个溯源者:“你以为大家愿意回过去?赵二郎不想再失去父亲,青璃不想再看到聚魂树受伤,阿澈不想再失去师父——过去有太多遗憾,我们要的是弥补现在,不是退回过去!”
首领却冷笑一声,将溯源晶按在共生核上:“遗憾?回到过去就能弥补!阿澈,你看——”晶里映出十年前的画面,师父正站在灵根谷里,手里拿着灵根果,“只要共生核回溯到十年前,你就能再见师父,就能让他不要走,不要去对抗暗源,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吗?”
晶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师父的笑容像真的一样,我甚至能看到他袖口的补丁,是当年我帮他缝的。心口的痛突然爆发,噬魂剑差点从手里掉下去,耳边传来师父的声音:“阿澈,过来啊,我们一起守灵根谷……”
“阿澈!别信他!”青璃的寻踪藤突然缠住我的手腕,绿光里映出现在的画面——赵二郎举着虎头刀对抗溯源者,父亲的影息刃被淡银光缠住,玄极在努力撑起灵根叶,“师父要是还在,肯定希望你守现在的伙伴,不是活在过去!他教你练剑,不是让你逃避,是让你面对!”
青璃的话像道惊雷,我突然清醒——师父当年离开时说“阿澈,要守好身边的人”,不是让我守过去的他,是让我守现在的赵二郎、青璃、父亲!我握紧噬魂剑,将定忆符贴在额上,红蓝双光暴涨,对着首领的溯源晶劈过去:“你错了!过去的遗憾,是用来提醒我们珍惜现在的,不是用来逃避的!我要守的,是现在的六界,不是过去的幻影!”
双光劈中溯源晶,淡银光炸开,首领后退几步,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讶:“你竟然能挣脱溯源气的控制?破界者的血脉,果然不一般。”他突然将溯源晶捏碎,淡银光全部注入共生核——共生核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开始疯狂回溯,灵根树的枝干快速退回种子形态,周围的共生线倒着流,六界的画面在空气中闪:魔界的影纹石变回原石,神界的天光玉变回矿石,妖界的聚魂树变回种子,鬼界的忘川河变回枯河。
“不好!共生核要回溯到混沌状态了!”玄极挣扎着站起来,将灵根叶按在共生核上,“快!用六界的纯向能量,结合定忆符的力量,阻止回溯!要是共生核变成混沌,六界会彻底消失!”
父亲立刻将影纹石的能量注入共生核,墨风叔公、天帝、阿凝、青璃也同时注入能量——影息、天光、魂息、草木气、烟火愿力,五种光在共生核周围绕,却挡不住溯源气的回溯。首领笑着站在一旁:“没用的!溯源晶的力量能让共生核退回起点,六界很快就会消失,然后回到过去的单界时代……”
“还有我的破界者之力!”我突然纵身跃到共生核上空,将噬魂剑插入核中,红蓝双光与五种光融在一起,形成道七彩光盾,“大家把定忆符贴在光盾上,用现在的记忆对抗过去的回溯!记住我们现在的伙伴,现在的家,现在的六界!”
赵二郎第一个将定忆符贴在光盾上,符上的字亮起来:“我现在有阿澈、青璃做伙伴,有王婶、李秀才在镇上,我不要回过去!”
青璃也贴上符:“我现在有聚魂树的新叶,有胡爷爷和小妖们,我不要回过去!”
父亲、墨风叔公、天帝、阿凝、玄极、小妖们……所有人都将定忆符贴在光盾上,符上的记忆化作光,融入七彩盾中——盾上突然映出现在的六界画面:人界的清溪镇飘着包子香,魔界的影纹部练着新术,妖界的聚魂树开着新花,鬼界的忘川河渡着新魂,神界的天光殿闪着新光,灵根谷的灵根树冒着新芽。
“这才是我们的六界!”七彩光突然暴涨,对着共生核里的溯源气劈过去。溯源气发出凄厉的尖叫,淡银光一点点被净化,共生核的回溯慢慢停止,开始恢复成现在的形态;灵根树的种子重新发芽,快速长成小树,接着变回正常大小,新叶冒出来;周围的共生线不再倒流,重新顺着六界的方向流,泛着淡金的光。
首领看着眼前的画面,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为什么……你们宁愿守着有遗憾的现在,也不愿回完美的过去?”
“因为现在有伙伴,有温暖,有希望。”我走到他面前,七彩光裹住他的身体,“过去再完美,也是回不去的幻影;现在再难,也是我们能抓住的真实。你一直活在过去的遗憾里,却忘了,现在的每一刻,都会变成未来的过去,我们要做的,是让未来的自己,不遗憾现在。”
首领的身体慢慢变软,银白长袍变成了淡灰,他的眼里流出眼泪,手里攥着张旧符——是张定忆符,上面写着“娘,我想你”。“我……我只是想再见我娘一面……她在十年前的危机里走了,我总想着回过去救她……”
玄极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我懂你的痛。可你娘要是还在,肯定希望你好好活在现在,不是活在过去。以后,留在灵根谷吧,我们一起守着现在的六界,让遗憾变成珍惜的动力。”
首领点点头,眼泪掉在定忆符上,符上的字慢慢消失,淡银光从他身上散去——他终于挣脱了过去的缠缚,接受了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