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源石的封印加固到一半时,玄极留下的灵根叶突然颤了颤,叶片上的绿光淡了几分——原本顺着叶脉缠向石缝的暖光,竟被石缝里残留的暗源蚀逼退了半寸。我正想往叶上注入混沌力,怀里的渡魂铃突然发烫,铃身的蓝光像被火烤过似的,连挂绳都热得贴在皮肤上。指尖刚触到铃身,赵二郎焦急的脸就映在了蓝光里,他的粗布短褂破了个口子,头发上还沾着黑霜,身后的背景乱得很,能看到翻倒的菜筐和散落的萝卜:“阿澈!镇西头出事了!来了十几个浑身裹黑雾的怪物,手里的黑刀能吞力气,百姓们的锄头碰上去就软了,张猎户的弓箭刚拉满,箭杆就被蚀成了废木,他还护着俩孩子,胳膊都被划出血了,你快过来!”
铃光里传来孩子的哭声,还有怪物的嘶吼,我心里一紧,立刻将灵根叶按在界源石上,转头就见镇长提着个布兜跑过来——布兜里是王婶刚蒸好的热馒头,还冒着白汽,暖香顺着布缝钻出来,刚靠近界源石,石面的土黄色光就亮了些。“镇长,您用馒头的暖光护住界源石,灵根叶能锁光,您别让馒头离石面太远。”我把噬魂剑斜挎在背上,顺手拿了个馒头揣进怀里,“我去镇上支援,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镇长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馒头摆在石边,暖光立刻像薄纱似的裹住石面,连石缝里的暗源蚀都淡了点:“阿澈,你放心去,有我和王婶在,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让界源石丢了!”
翻身上马时,马镫都沾着层薄霜,我猛夹马腹,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的霜粒落在地上,瞬间化了又冻。风里的寒意越来越浓,路边的槐树叶子落得急,黑霜在叶面上凝成层脆壳,踩在脚下“咔嚓”响;田埂里的玉米秆全被冻蔫了,叶子发黑,耷拉在秆上,像没了气的人;百姓家的窗户纸破了洞,里面传来女人的啜泣声,还有孩子喊“娘,冷”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揪。
快到镇西头时,远远就看到片浓黑的雾——雾比青云观的更稠,像刚搅开的墨,裹着十几个高大的身影。雾里传来百姓的呐喊声、农具碰撞的脆响,还有暗源兵的嘶吼,那声音不像人,倒像野兽被激怒的嚎叫。我纵身跃下马,噬魂剑出鞘的瞬间,红蓝双光劈向最近的一个暗源兵——那兵穿着漆黑的甲,甲缝里渗着黑雾,手里的黑刀泛着冷光,对着一个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小孩砍过去。
“住手!”我侧身避开黑刀的同时,剑刃顺着他的甲缝刺进去,红光碰到黑雾的瞬间,“滋滋”声里冒起白烟。暗源兵惨叫一声,身体像被烧融的蜡,慢慢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片发黑的甲片,落在地上还冒着烟,连青石板都被蚀出个小坑。
“阿澈!你可来了!”张猎户的声音从雾里传来,他手里拿着根烧黑的木棍,木棍顶端还沾着点火星——那是他之前烧柴用的,现在却成了武器。他的后背护着两个吓哭的孩子,大的那个攥着个化了一半的糖人,小的躲在他怀里,脸埋在他的粗布衫里,肩膀还在抖。张猎户的左臂上划了道深口子,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竟被黑霜凝成了小冰粒,看着就疼:“这些怪物太邪门了,刀砍上去没感觉,还能吞我们的力气——刚才李秀才想拿砚台砸,结果砚台刚碰到黑雾,‘啪’的一声就碎成了渣,墨汁都被黑雾吸没了!”
我赶紧将红蓝双光注入张猎户的木棍,暖光顺着木棍蔓延,黑霜瞬间化了,伤口的血也不再结冰,甚至开始慢慢止血。“张叔,您带着孩子往后退,这些暗源兵怕正向能量,咱们百姓的烟火愿力就能克他们!”我转头喊向周围的百姓,只见十几个百姓缩在墙角,有的举着锄头,有的握紧镰刀,王婶甚至抱着个铁锅铲冲了过来,铲上还沾着点面粉,那面粉竟裹着淡淡的烟火气,像层薄光:“阿澈说得对!咱们天天蒸馒头、种地,这些力气不是白使的!我这锅铲刚烙完饼,还热着呢,不信治不了这些怪物!”
“大家听我指挥!”赵二郎的吼声突然响起,他手里的虎头刀泛着越来越亮的黄光——那是刚才护着百姓时,大家的愿力慢慢聚在刀上的缘故。他站在百姓前面,像堵墙:“男人们跟着我和阿澈冲,用农具往怪物身上拍,沾着烟火气的都管用;女人们带着孩子在后面聚愿力,想想家里的热炕、刚煮的粥,愿力越浓,光就越亮!”百姓们齐声应和,手里的农具举得更高了,愿力凝成的黄光在人群里连成一片,像团温暖的太阳,黑雾碰到黄光,瞬间被逼退了半尺,连暗源兵的动作都慢了些。
一个暗源兵突然绕过我,对着王婶的后背扑过去,黑刀带着黑雾,直刺她的胸口。我心里一紧,立刻挥剑挡住,红蓝双光像网似的缠住暗源兵的胳膊,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赵二郎趁机从侧面冲过来,虎头刀砍中他的脖颈,黄光瞬间将黑雾点燃,“滋滋”声里,暗源兵化作一缕烟消散了。王婶拍着胸口,锅铲上的面粉抖落下来,落在地上竟凝成了个小小的愿力光团,淡得像萤火虫:“多亏了你们俩,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交代在这了!等回去,我给你们蒸肉包,管够!”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每一个暗源兵被打倒时,黑雾都会被愿力光烧得干干净净。最后一个暗源兵被我用噬魂剑刺穿胸口时,他的黑甲“咔嚓”碎成了几块,黑雾消散的瞬间,我看到他的甲片里竟裹着丝缕淡黑的暗源力,像没烧完的灰。百姓们欢呼着举起手里的农具,张猎户抱着两个孩子走过来,大的那个已经不哭了,手里还攥着我刚才给他的热馒头,小的探出头,怯生生地说:“谢谢哥哥。”
我刚要笑着回应,怀里的影纹佩突然剧烈发烫,比渡魂铃还热,佩上的黑光闪烁不定,爹焦急的声音顺着佩身传出来,还带着点喘息:“阿澈!暗源使在魔界偷袭界源石,黑石长老为了护石,被暗源刃砍中了肩膀,影纹石的能量快撑不住了,暗源兵还在往魔界涌,你速来支援!”
“赵二郎,你守好镇上!”我立刻翻身上马,噬魂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去魔界支援,要是再有暗源兵来,你就用渡魂铃联系我,千万别硬拼,靠百姓的愿力先挡着!”赵二郎用力点头,举起虎头刀,刀身上的黄光还亮着:“放心!有我和百姓们在,暗源兵别想踏进镇上一步!你路上小心,要是魔界缺人,我带着壮丁们也能去帮忙!”
策马往魔界赶的路上,风里的暗源蚀越来越浓,远处的魔界方向竟泛着层淡黑色,像被墨染了的天。马蹄踏过魔界边界的黑土时,我能感觉到土里的影息都在发抖,像害怕暗源力的侵蚀。我握紧噬魂剑,剑刃的红蓝双光越来越亮——暗源使故意分散我们的兵力,想逐个击破六界的界源石,可他忘了,六界的守护从来不是靠某一个人,而是靠青云观的界源石、清溪镇的烟火气、魔界的影纹力,靠每一个愿意为和平拼尽全力的人。
这次去魔界,不仅要救黑石长老,更要守住魔界的界源石,绝不能让暗源使的阴谋得逞,绝不能让六界的烟火气,被暗源力吞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