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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江在流过一段险峻的峡谷后,仿佛耗尽了部分狂暴的力气,于此处勉强拐出了一个巨大的“几”字形弯道。北岸,得益于江流的冲积,形成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滩涂和缓坡地。汉中军的临时前进基地,便如同一个突兀生长的钢铁与木石的毒瘤,牢牢楔在了这片土地上。营寨的布局透着久经战阵的老练——依山势而建,背靠着陡峭的、林木枯黄的山脊,足以抵挡来自背后的突袭;傍着浑浊咆哮的沱江,既取了水源之利,也控制了这段关键的水道。粗大的原木被砍伐下来,削尖了顶端,深深打入泥土,构成了营寨外围的栅墙。墙内,帐篷如同灰白色的蘑菇丛,密密麻麻地生长在泥泞之中,按照不同的建制和功能区域分布着,看似杂乱,实则暗含章法。高高的了望塔矗立在营寨四角和中枢位置,上面日夜都有哨兵蜷缩着身子,警惕地注视着江面、对岸以及远处层叠的山峦。

旌旗,代表着王国和不同部队的标识,在永无休止的北风中猎猎作响,那声音干燥而撕裂,与沱江沉闷的咆哮、营区内人喊马嘶的喧嚣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压抑的行营交响。巡逻队的士兵们踩着半冻结的泥泞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穿梭在帐篷与壕沟之间,他们的铁甲上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那是寒气与呼出的白雾共同作用的产物。尽管脸上写满了疲惫,但他们的眼神依旧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尤其是在这黄昏降临、光线迅速暗淡的时刻。

尽管进行了一路近乎疯狂的抢掠,但真正流入底层士兵手中的财富和物资,远不如他们劫掠时那般丰厚。大部分缴获被层层收缴,充作所谓的“军需”。因此,营地里弥漫的空气,并不仅仅是行军劳顿的疲惫,更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焦躁与期待混合的情绪。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烤着湿冷的鞋袜和手脚,火光照耀着他们或麻木或贪婪或茫然的面孔。他们低声交谈着,内容无非是猜测下一个目标在哪里,还能抢到多少东西,或者抱怨这该死的天气、沉重的劳役以及永远不够吃的粮食。一种对未知前路的忐忑,和对更多掠夺机会的渴望,如同营地上空缭绕的炊烟和寒气,交织弥漫,挥之不去。

这日黄昏,天色比往日沉得更快,铅灰色的云层仿佛兜住了无尽的湿意,终于化作了淅淅沥沥的冰冷冬雨,雨丝不大,却异常绵密寒冷,将营地的泥泞变得更加不堪。就在这雨幕笼罩四野、光线晦暗不明之际,一骑快马如同从阴霾中射出的黑色箭矢,冲破雨丝,沿着江岸泥泞的道路疾驰而来。马蹄沉重地踏在泥水中,溅起浑浊的泥浆,马上的骑士全身湿透,伏低的身躯与战马几乎融为一体,唯有那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宣告着紧急军情的到来。骑士毫不减速,直冲营寨辕门,验过符节后,又径直冲向中军大帐所在的位置,留下身后一串迅速被雨水填满的马蹄印。

中军大帐内,相比外面的潮湿寒冷,虽然多了几分暖意,但也绝称不上舒适。数盏牛油大烛插在粗重的烛台上,火苗不安分地跳动着,将帐内的人影投射在帐篷壁上,拉长、扭曲,如同晃动的鬼魅。烛光的光芒勉强驱散了帐内的阴暗,却无法完全祛除那无孔不入的寒意和湿气。章夫屏退了左右亲卫和僚属,独自一人站在粗糙的木质案桌前。他伸出因常年握兵器而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使者带来的、用油布严密包裹的密函。那是第一军军长张开地半月前从遂宁发出的军事计划。

信纸是质地坚韧的桑皮纸,上面的字迹是用特制的墨汁书写,即便在潮湿环境下也不易晕染。字迹瘦硬,锋芒内敛,一如张开地其人的风格。章夫就着跳动的烛光,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着。信中的言辞极为简练,几乎没有多余的客套和修饰,但信息量却巨大。张开地通报,第一军主力已严格按照参谋部制定的战略方略,向合川方向展开了积极的佯动,其意图明确,就是要大张旗鼓,吸引并牢牢牵制住巴国主力部队于北线,使其无暇南顾,为南线的汉中军创造战机。同时,信中提到了一个关键情报来源——黑冰台。这个王国最神秘、也最高效的情报机构提供的信息指出,位于沱江与长江交汇处的战略要地雒江亭(今泸州),其防务巴国方面似乎已无力直接承担,或者说是有意为之,完全交给了以骁勇善战、且极其熟悉当地复杂山林水网地形的僰国为首的西南夷联军负责。

信的末尾,张开地以一种近乎上级对下级、且不容置疑的口吻,“希望”章夫能“抓住战机,果断进攻雒江亭”,以期“有效吸引和消耗巴国残存的军事潜力”,从而缓解第一军正面的压力,最终实现战略上的东西对进,紧密策应。

帐内角落的炭盆里,上好的木炭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微爆裂声,溅起几点火星。章夫的脸上如同戴着一副精心雕琢的面具,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反复看了两遍密函,确认每一个字都印入脑中之后,缓缓地将信纸凑近跳动的烛火。纸张的边缘先是焦黄卷曲,随即明火窜起,迅速吞噬了那些承载着战略意图和潜在算计的文字,最终化为一片片蜷曲的、带着余温的黑色灰烬,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与张开地,分属王国军中不同的派系,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在资源分配上,明争暗斗,素有龃龉。但在此刻,在这川南的战局之中,无形的线却将他们暂时捆绑在了一起。章夫心中雪亮,张开地这封信,看似通报军情、协同作战,实则包藏祸心。所谓的“希望果断进攻”,无非是要他章夫和麾下的汉中军去充当吸引火力的诱饵和攻坚拔寨的铁锤,在陌生的地域,去硬碰西南夷那些凶悍的地头蛇。打赢了,自然能缓解北线压力,符合整体战略;打输了,或者即便打赢却损失惨重,消耗的也是他章夫的实力,他张开地的主力则得以保全,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出来收拾残局,攫取更大的功劳。

“尉驷!”章夫沉声唤道,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早已奉命等候在帐外的参谋尉驷立刻应声而入。他身上的军服还带着南下途中沾染的泥点和风霜痕迹,年轻的脸上虽然难掩疲惫,但那双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却显得格外锐利和清醒,与月前那个初出茅庐、心怀不忍的年轻人已有了些许不同。战场的残酷,显然正在迅速地磨砺着他。

“你看看这个,”章夫用脚将地上那点灰烬轻轻碾散,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张开地将军,要我们去做这个出头鸟,去雒江亭,硬碰西南夷那群盘踞多年的地头蛇。” 他简练地将密函中的关键信息,特别是关于雒江亭防务由僰国等西南夷联军负责,以及张开地要求进攻的部分,向尉驷复述了一遍。

尉驷凝神倾听,眉头逐渐皱紧。他迅速在脑中分析着局势:“将军,西南夷联军凶悍异常,尤其擅长在山林水网间作战,神出鬼没。如今他们据守雒江亭地利,以逸待劳。我军劳师远征,士卒疲惫,后勤线漫长,若强行攻坚,恐难迅速攻克,一旦迁延日久,伤亡必大。张开地将军此举……恕卑职直言,颇有借刀杀人之嫌,是想让我军与蛮夷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借刀杀人?”章夫从鼻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他几步走到悬挂在帐壁上的那幅由军中画匠根据探马情报和旧图拼凑而成的、略显粗陋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标注着“雒江亭”的那个墨点上,“他张开地想保存实力,躲在北线摇旗呐喊,难道我章夫就是那任人拿捏、替他火中取栗的软柿子吗?!”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被压抑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决心:“你看这里!雒江亭,乃沱江、长江交汇之要冲,水陆枢纽!拿下此地,则控扼了两条大江的咽喉,向西可沿江威胁巴国腹地核心区域,向南则可震慑诸夷,使其不敢轻举妄动!此战,表面上是为策应他张开地的北线,但本质上,更是为我汉中军自己打出一条生路!我们要用这场胜利,向新郑证明我等的价值,打出今后安身立命的粮饷和地盘!”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如同两道凝聚的火焰,紧紧盯住尉驷:“我军一路抢掠而来,士卒们口袋里或许多了点零碎,但军心浮躁,终非长久之计。抢劫只能维持一时的凶悍,唯有打一个大胜仗,一场酣畅淋漓、足以震动朝野的胜利,用蛮夷的鲜血和头颅堆砌起来的功勋,才能真正稳固军心,凝聚士气!同时,也要让北边那位看看,我汉中军的战刀,历经磨砺,非但没有卷刃,反而更加锋利!”

“将军英明!是卑职思虑不周!”尉驷肃然抱拳,眼中那点残存的犹疑被章夫铿锵的话语彻底点燃,化作两簇跳动的战火。他深吸一口带着帐内炭火气和帐外寒意的空气,将心头关于派系倾轧的那点憋闷强行压下,思绪如疾驰的探马,瞬间转向了如何克敌制胜的具体方略。“只是,将军,”他语速加快,指向脑海中勾勒出的险要地形,“蛮夷在前方必然扼守河道狭隘之处,依仗两岸密林山岭层层设伏,我军若不明就里,一味挥师强攻,损失恐怕……”

“强攻?自然不行。”章夫打断了他,语气恢复了磐石般的冷静。他踱步到帐门口,伸手“哗”地掀开那厚重的、用以抵挡风寒的毛毡帐帘。一股夹杂着冰冷雨丝的凛冽寒气立刻如同窥伺已久的野兽般扑入帐内,让案头牛油大烛的火苗一阵剧烈摇曳,光影乱舞,映得他脸上的轮廓明暗不定。他凝望着外面阴沉沉、仿佛用铅汁浇铸而成的天空,听着沱江那永恒不变的、如同万千冤魂在峡谷间呜咽咆哮的轰鸣声,半晌,才缓缓说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压过了风涛:“蛮夷有蛮夷的优势,山林、水性、地利,这是他们的巢穴。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

他的目光如同盘旋的猎鹰,缓缓扫过营寨内林立的、在寒风中挣扎嘶鸣的旌旗,扫过江岸边密密麻麻停泊的、随着浊浪起伏不定的各式船只——高大的楼船如同浮动的堡垒,较小的艨艟斗舰则似蛰伏的水兽,更别提那些承载辎重的舢板,它们共同构成了一支不容小觑的水上力量。最终,他深沉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在凄冷冬雨中依旧忙碌穿梭的、隶属于工兵营和辅兵队伍的身影上。他们如同蚁群,正在泥泞中加固营垒的鹿角拒马,叮叮当当地修理着笨重的攻城器械,或是将沿途抢掠来的粗大木材,用斧凿锯刨加工成所需的构件,空气里弥漫着新鲜木材的苦涩气息和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我们人多,船多,更重要的是,”章夫的声音里注入了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我们拥有王国军队应有的组织和工程能力!我们善于构筑坚不可摧的营垒,更善于改造眼前这不利的地形,将蛮夷倚仗的天堑,转化为埋葬他们的坟场!” 他猛地收回目光,那目光锐利如刚刚磨好的战刀,直刺尉驷,“传令下去:全军于此地休整一日,饱食足眠,彻底检查器械船只,弓弦务必绷紧,刀锋务必见光!后日拂晓,不等天明,水陆并进,目标——雒江亭上游西岸!我们要在那里,选择一个适合我们发挥所长的战场,给这些自以为是的蛮子,精心准备一份意想不到的、终身难忘的‘大礼’!”

命令既下,如同在滚热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一股无形却足以让人汗毛倒竖的张力瞬间在偌大的军营每一个角落弥漫开来。表面上的“休整”命令,其背后是每一个老兵都能嗅到的大战将临的浓烈血腥气。士兵们蹲在帐篷口、篝火旁,擦拭环首刀、长矛槊锋的动作变得异常专注而用力,检查弓弩望山、清理箭矢羽翎的眼神也格外锐利。工匠营里,打造箭簇、修理云梯冲车的叮当声变得愈发急促密集,炉火映照着工匠们淌着油汗和雨水的紧张面庞。就连那些被掳来的、面色麻木的民夫,也在监工更加粗暴的呵斥与鞭影下,踉跄着加快脚步,将一捆捆箭矢、一块块礌石默默搬运到指定的位置。沱江那永不疲倦的咆哮声,混合着营地里金属摩擦、人员呼喊、牲畜嘶鸣的喧嚣,以及那凄冷彻骨、无孔不入的冬雨,共同为这支即将开拔的军队,奏响了一曲沉重而压抑的出征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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