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实弥快步穿过庭院,却在廊下与正要出门的香奈惠迎面相遇。
“哎呀呀~
香奈惠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食盒上,眼睛里划过一丝了然。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含笑注视着他,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不死川实弥脸上本来就没有褪去的红晕一时间更深了。他强作镇定地板起脸,眉头紧锁:“看什么看!”
可惜那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窘迫。
香奈惠用袖子掩住下半张脸,眼波流转间满是促狭:“这么精致的食盒,想必装着很特别的心意呢。”
不死川实弥下意识将食盒往身后藏了藏,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引得香奈惠轻笑出声。她缓步上前,在与他擦肩时轻声细语道:
“能收到梓亲手做的点心,实弥先生真是幸运呢。”
这句话像片羽毛轻轻落下,却让不死川实弥僵在原地,待他回过神来,香奈惠早已经走远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食盒,忽然觉得这食盒比任何日轮刀都好像要沉重。
自那日收下荻饼后,不死川实弥发觉与梓的相遇忽然频繁起来。即便见不到她本人,也总能从队员们的闲谈中听见她的名字。
每当这时,他总会感到一种陌生的悸动。
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像被风吹动的风铃,发出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声响。
这种失控感让他心生警惕。
正当他握紧日轮刀准备去训练场发泄这股无名躁动时,鎹鸦的嘶鸣及时响起:
“嘎——东南方向发现下弦之鬼!”
不死川实弥眸光一凛,将所有纷乱的思绪瞬间收敛。他利落地将刀佩在腰间,转身消失在东南角的方向中。
时光在不经意间流转,当梓坐在长廊下,望着在庭院里嬉戏的小白时,才恍然惊觉——似乎已有许久未曾见到那个银发的身影了。
她也曾在香奈惠来问诊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最近好像……都没见到风柱大人呢。”
香奈惠闻言,立即投来促狭的目光,直把梓看得别过脸去,耳尖染上绯红。
最终,在梓软声的恳求下,香奈惠还是松了口:“原本只是去讨伐下弦之鬼,但传回的消息却说——遭遇的是上弦。”她的神色渐渐凝重,“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听到“上弦”二字时,梓的心猛地一沉。
上弦——那是何等危险的存在。
鬼杀队有实力超凡的柱,而鬼中也有森严的等级。
鬼舞辻无惨之下,便是这六位上弦之鬼,每个都拥有着足以与柱匹敌、甚至超越柱的可怖实力。
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袖,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香奈惠见梓脸色苍白,连忙柔声宽慰:“别太担心,富冈先生已经赶去支援了,两位柱联手,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她还轻轻握住梓微凉的手。
“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归来……”梓轻声呢喃,像是祈祷,又像是许愿。
时光悄然流逝,待她回过神时,手中的茶早已凉透。她将茶杯轻轻放下,水面映出她忧心忡忡的眉眼。
小白玩累了,乖乖趴到她身边。
阳光暖融融地洒满庭院,却照不进她心底的角落。
就在这时,鎹鸦嘹亮的鸣叫划破长空,传遍宅邸每个角落:
“嘎嘎——上弦之六,确认斩杀!”
“这真是太好了!”梓终于长舒一口气,眉宇间的忧色渐渐散去。
想必兄长得知这个消息也会倍感欣慰——上弦之鬼的歼灭不仅极大鼓舞了鬼杀队的士气,更如同在漫漫长夜中点燃了希望的灯火。
而此时的不死川实弥,正躺在蝶屋的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的他虽伤势不轻,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
“啧!”
他不耐地咂舌。这次确实伤得重了些,但毕竟是首次与上弦交锋。但突然一抹张扬的笑意忽然绽放在他嘴角:
“下一次,定要将他们全部斩尽杀绝!”
空荡的病房里无人回应。
当激昂的心绪渐渐平复,他的脑海中却不期然地浮现出一张面容——
那张如初雪般清丽,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
“想见她……”
这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不死川实弥自己先呆住了。
他下意识地环顾空荡的病房,仿佛担心有人窥见这份突然涌上的柔软。窗外传来队员训练的呼喝声,而他却在这片喧嚣中,清晰地听见了自己不寻常的心跳。
缠满绷带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缓缓松开。
“那就……去吧。”
不死川实弥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声音低沉却坚定。
“等这些伤好了……”他轻轻按了按胸口的绷带,仿佛在确认某个承诺,“就远远地看她一眼。”
只要看见那抹熟悉的笑容仍如往昔般温暖,便足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连不死川自己都愣住了。
这样带着怯懦与渴望的念头,本不该属于他。可胸腔里鼓动的情感太过汹涌,几乎要冲破层层绷带的束缚。
他索性闭上眼,任由那抹倩影在脑海中清晰——她低头微笑时颤动的睫毛,递来食盒时泛红的脸颊,还有那句“不死川先生其实很温柔呢”。
“……真是疯了。”
他抬手覆住双眼,却遮不住微微扬起的嘴角。
这个认知让他烦躁地翻了个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得益于蝶屋精心的治疗与柱优越的恢复能力,不死川实弥的伤势很快便痊愈了。绷带拆下时,新生的皮肉还带着淡淡的粉色,但他已迫不及待地活动了下筋骨。
就在这时,鎹鸦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也带来了主公召请柱合会议的消息。
不死川实弥不敢耽搁,快步走出蝶屋。
他步履生风地穿过长廊,却在即将踏入院门的刹那猛地收住脚步。
庭内隐约传来同僚们的声音,他攥紧刀柄,竟在门口上徘徊起来。
“等会议结束再去吧……”
他低声自语,然后一脚踏入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