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面轻轻晃动，咖啡杯底躺着一块烧焦的主板碎片。苏棠的手指停在显微探针上方，电压调到0.3伏，小心翼翼地压向芯片边缘还没坏掉的缓存区。突然，屏幕上的数据流猛地跳了一下，一串残留指令被捕捉到了——“唤醒协议激活，信号源：南极洲罗斯冰架气象站”。
她没抬头，声音很稳：“不是临时装进去的，是半年前就埋好的监听点。对方早就知道我们要融资，提前动手了。”
江临川站在她身后，手腕上的机械表微微震了下，系统提示浮现出来：军政信用背书冷却中，暂时无法调用外部权限。他沉默了几秒，左手轻轻搭上苏棠的椅背，掌心悄悄贴住一块微型存储卡。
苏棠察觉到了，接过卡，插进读取槽。密钥包展开后，是一组离线解密算法——这是昨天签到军政实验室时系统给的奖励。她快速导入破解程序，一层层剥开双频伪装。屏幕上，一条完整的路径慢慢显现：
【南极气象站 → 新加坡中转节点 → 北美数据中心（Vt capital）】
“源头不在北美。”苏棠眯起眼，“这个气象站的信号特征和维克多团队常用的协议对不上，更像是个跳板。”
这时，周媛从侧门走进来，递上一份加密文件：“查过了国际通信备案库。过去三天，那个气象站只连过一次外网，终点是莫斯科第七区的一栋商业楼。电力数据显示，那边有服务器集群一直在运行。”
江临川盯着地图上的坐标，指尖滑过屏幕，放大建筑轮廓。玻璃幕墙、斜顶结构、东侧还有一座通风塔……和上次视频会议时维克多身后的背景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他说。
岑疏影站在另一台控制台前，正翻着平板：“我可以申请跨境数据协查令，但流程要四十八小时。”
“等不了。”苏棠敲下回车，启动灰雀留下的暗网爬虫工具，“我们自己挖到底。”
代码界面铺满整屏，她输入Ip地理指纹参数，再结合电力消耗曲线交叉验证。五个假站点接连被排除，最后一个节点锁定在莫斯科市中心列宁格勒大道19号，楼层布局和视频背景完全吻合。
“找到了。”她推了推眼镜，“这不是普通办公室，是维克多在东欧的指挥中心。所有造谣、水军调度、技术窃取的命令，都是从这儿发出去的。”
江临川点头：“启动反编译猎杀程序。”
苏棠调出“蜂巢”核心模块——这原本是系统早前在图书馆签到获得的一个分布式逆向工程算法，后来演化成现在这个追踪利器。她把它拆解成隐形流量镜像器，通过新加坡中转节点，悄悄注入敌方通信链路。
进度条缓缓推进。
【镜像捕获中……8%……14%……】
突然，警报响起！
“他们设了诱饵包！”苏棠立刻切断连接，“一旦深入扫描，所有路径都会自动销毁。”
江临川闭上眼，在心里默念：命运签到系统，调用荒野签到获得的“干扰波形模拟技术”，生成虚假扫描信号。
苏棠把模拟信号注入追踪链，伪装成普通的日志查询。敌方防御系统没反应，镜像继续加载。
【52%……67%……91%……】
终于，数据流完整复制成功。分析结果显示，对方不仅操控海外论坛舆论，还建了个自动化机器人网络，每天发布上千条关于临川科技的负面消息，还会自动推送给多家国际媒体编辑部。
“他们在打认知战。”岑疏影低声说。
“那就让他们尝尝被反咬一口的滋味。”苏棠冷笑，开始重构“蜂巢”程序，把它改成一个逻辑诱饵包，伪装成最新版飞行模拟器的补丁文件。
“他们会忍不住下载的。”她说，“这种人总想第一时间拿到对手的技术细节。”
江临川批准执行。
诱饵包通过已被渗透的新加坡节点反向推送，直达莫斯科管理后台。三分钟后，系统显示，一名管理员账户点击下载并安装。
瞬间，深层权限被激活。
反向注入程序启动，蓝屏病毒顺着内部网络迅速扩散。监控画面里，莫斯科服务器的负载曲线急剧上升，随后骤降到零。
“第一波瘫痪完成。”苏棠摘下眼镜，轻敲键盘，“他们的水军系统崩了，远程控制终端全部死机。”
岑疏影查看实时舆情面板，原本密集的负面帖文数量断崖式下跌，多个主控账号显示“永久封禁”。
“但他们很快会发现不对劲。”她说。
“没关系。”江临川看着大屏上莫斯科大厦的卫星图像，“我们不需要他们永远闭嘴，只要这段时间足够干净就行。”
苏棠已经开始准备下一步。她打开一个加密子程序，调出南半球中继链路的日志备份，想还原更早之前的指令流向。
“这个气象站……”她皱眉，“它不只用了这一次。我发现了五条历史通信记录，时间从去年十月开始，每次都在重大事件前启动。”
江临川眼神一沉。
去年十月，是他正式注册临川科技的日子。
十一月，岑氏集团开了临时董事会。
今年三月，航天材料专利申报前夕。
每一次，都有谣言先冒出来。
“这不是巧合。”他说，“这是有计划的狙击。维克多早就盯上我们了。”
苏棠继续深挖，发现其中一条记录曾短暂连接过一个隐藏域名，后缀是“.gov.ru”，但只存在了十七分钟就消失了。
她正要标记追踪任务，周媛忽然开口：“俄罗斯联邦通信监管局刚发通告，说近期有境外势力非法使用他们废弃的基站搞网络活动，已经启动清网行动。”
“他们在擦屁股。”苏棠冷笑，“怕我们顺藤摸瓜找上门。”
江临川沉默片刻，下令：“保留所有证据链，别暴露我们的溯源能力。现在还不是正面开战的时候。”
岑疏影点头：“我可以利用欧洲数据保护法案，申请冻结Vt capital在欧盟境内的舆情操作账户。”
“去做。”江临川说，“同时让周媛联系国家网络安全应急响应中心，提交部分匿名化证据，请求协助监控后续动态。”
苏棠重新编译“蜂巢”程序，加了自毁机制和误导路由，确保就算以后被人逆向分析，也追不到源头。
“下次他们再动手，我会让他们连补丁都不敢点。”她说。
大屏上，莫斯科那栋大楼的影像静静立着。但在数据世界里，它的神经已经被彻底切断。
江临川抬起手腕，机械表内芯轻轻震了下，系统提示浮现：
【反制成功，气运积累+1500】
【下一签到地点待解锁】
他没去看奖励，只是把手轻轻覆在主控台上。
苏棠切换界面，准备跨境取证方案。鼠标停在一个加密压缩包上，标签写着“Ro-0421”，来源未知，上传时间是十分钟前，Ip经过七重跳转，最终指向黑海附近某个浮动服务器。
她右键点击，选择“隔离分析”。
文件开始解压。
第一层伪装是普通文档格式。
第二层弹出一个动态验证码窗口，要求输入一段摩斯密码。
苏棠愣住了。
那串节奏……和九爷敲拐杖的方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