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硬着头皮请求:不求别的,就捎他一程行吗?
此时王卫东已想起崔大可的身份,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这个白石公社的社员,在原作中就是借送猪之机混进了轧钢厂。
在《人是铁饭是钢》的故事里,崔大可趁着丁秋楠醉酒之际强行占有了她。
就连向来阴险狡诈的许大茂,都不曾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行径。
崔大可的所作所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
王卫东强压怒火,沉声对牛志军说道:志军哥,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牛志军原本还想跟那位队长理论几句,听到这话便作罢,摆了摆手转身上车。
王卫东拿起摇把走到车前,将铁棍插入深孔,弓着身子用力摇动几下,卡车随即发动。
他将摇把扔进车厢,指着崔大可警告道:再敢跟来,别怪我不客气。”
崔大可张了张嘴,终究没敢上车,只能目送卡车远去。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惯用的伎俩为何突然失效了。
途中,听着车厢里肥猪的哼叫声,王卫东不禁莞尔——这回倒是体验了回运输生鲜的差事。
......
回到轧钢厂,王卫东惊讶地发现杨厂长带着一众领导正站在寒风中等候。
见到卡车驶来,领导们立即热情地迎上前。
有位车间主任跑得太急摔倒在地,顾不上擦伤的手掌,连滚带爬地冲向卡车,生怕落在后面。
王卫东心中疑惑:不过是一头猪,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牛志军却理解其中缘由。
这年头能吃饱已属不易,吃肉更是奢望。
更何况这头猪是上级奖励,代表着无上荣誉。
就这样,这头两百多斤的肥猪在临终前享受了堪比大领导的待遇,被全厂管理层欢天喜地地迎了进去。
但如何处理这头猪却成了难题。
食堂班长何雨柱入狱后,厂里无人会杀猪。
况且这么好的猪肉,必须由手艺精湛的厨师料理才不算浪费。
正当杨厂长犯愁时,有人提议道:厂长,还记得那个被罚去扫厕所的人吗?
杨厂长思索片刻:你说南易?
正是!何雨柱来之前,他才是食堂班长。
只要请他出山,肯定能搞定。
再说何雨柱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食堂不能没有主事的。
他那徒弟还欠火候,不如让南易官复原职。”
可他愿意吗?
这有何难?当初罚他的是李副厂长,咱们替他 就是。”
杨厂长觉得有理,便吩咐道:那就这么办,你亲自去请他。”
王卫东将这番对话听在耳中,没想到厂里还有这样的隐情,于是悄悄拉住牛志军打听详情。
志军哥,焊工车间是不是有位叫梁拉娣的同志?
是有这人,你打听她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牛志军连连摆手,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可千万别打她的主意。
梁拉娣虽然模样俊俏,但这朵玫瑰浑身是刺,扎手得很!再说她都带着四个娃了,你年纪轻轻的,犯不着给人当后爹。”
王卫东无奈苦笑,心想老牛这脑回路也太清奇了。
他不过是随口打听个人名,对方就以为他看上人家了。
要论接盘侠,全厂也就傻柱那个痴情种最在行。
志军哥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对了,梁拉娣跟秦淮茹比怎么样?
牛志军冷哼一声:半斤八两!不过梁拉娣虽然名声不好,焊工技术可是车间里数一数二的。
那些闲话多半是占不到便宜的人编排的。
不像秦淮茹,本事没有,装可怜倒是一流。”
王卫东好奇地打量牛志军: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牛志军顿时语塞,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王卫东眯起眼睛,暗自琢磨:莫非这个老实人也惦记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真是人不可貌相!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牛志军干笑两声:我去看看那帮小子活干得怎么样了。”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王卫东摇头失笑,转身往医务室走去。
既然南易和梁拉娣都在厂里,那位兼职兽医说不定也在。
刚到医务室门口,王卫东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寒冬腊月里,几十号人排着长队,个个缩着脖子揣着手。
他凑到队尾问道:同志,你们这是领什么物资?
对方像看傻子似的瞪他一眼:谁跑医务室领东西?当然是看病了!
王卫东才不信这套说辞,全厂要真有这么多病号,怕是早就闹瘟疫了。
他径直走到窗前张望,只见一位扎着双马尾的白大褂女医生正在问诊。
当看清女医生的面容时,王卫东眼前一亮。
比起秦淮茹的风韵、冉秋叶的书卷气,眼前这位不仅身材窈窕,更有一张耐看的俏脸,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人一见难忘。
正在写病历的丁秋楠忽然觉得背后发烫,回头正对上王卫东含笑的目光。
这个陌生男人不仅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还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向清冷的丁秋楠,此刻心跳莫名加速,连忙别过脸去,故作镇定。
王卫东瞧见她这副羞赧模样,嘴角笑意更深。
他没急着上前,而是退回队伍末尾,向先前搭话的工人打听:同志,里头那位女大夫怎么称呼?
那工人斜眼瞥他:连丁秋楠都不认识?新来的吧?
王卫东也不恼,笑着拍拍对方肩膀:晓得了,多谢啊!说罢哼着小调转身就走。
回到车队调度室,众人见他满面春风,纷纷围上来打趣:卫东哥,捡着钱了这么乐呵?
比捡钱还美!王卫东环顾四周不见牛志军身影,志军哥人呢?
俞长生鬼鬼祟祟凑近耳语:焊工车间那个俏寡妇来找他,正在外头说话呢。”
当真?王卫东瞪圆了眼睛。
不信自己看去!
王卫东刚要起身,见俞长生几人眼神闪烁,顿时警觉:你们几个长舌妇今儿怎么这么安分?憋着坏等我上钩呢?
几人干笑几声——他们确实好奇寡妇为何来找牛志军,但早被警告过不敢 。
见王卫东回来,便合计怂恿他去探风。
横竖牛志军待他亲厚,总不会真恼。
王卫东冲众人翻个白眼,虽知有诈,却按捺不住好奇。
轰走俞长生几个后,他蹑手蹑脚摸到门边,正好听见外头对话。
院墙根下,牛志军正对梁拉娣皱眉:拉娣,别跟我演这出。
能帮我肯定帮,但厂里餐券都是有数的。
我那份额早给瘦猴家了,总不能要回来吧?最多帮你问问旁人,可别抱指望。”
梁拉娣眼泪说收就收,瞬间笑靥如花:晓得啦!不管成不成,这份情我都记心里!
赶紧走,看着你就闹心!牛志军不耐烦地摆手。
梁拉娣浑不在意,扭着腰肢笑嘻嘻走了。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牛志军长叹一声,转身推开调度室的门。
哗啦!
哎?你小子躲这儿干啥呢?
牛志军一抬眼就瞅见躲在门后的王卫东,顿时瞪圆了眼,满脸诧异。
王卫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志军哥,没瞧出来啊!这事儿多久了?
牛志军皱眉:啥瞧不出来?少在这儿打哑谜,该干啥干啥去!
王卫东嬉皮笑脸:嘿,你就不怕我去嫂子那儿告状?
牛志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有胆你就去!
王卫东碰了一鼻子灰。
看来牛志军和梁拉娣之间确实清清白白。
没热闹可看,真没劲!
王卫东拎起饭盒就要去食堂,却被牛志军叫住。
卫东,等等!
咋了?
牛志军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厂里准备宰了那头猪,年前搞个聚餐。
正式工每人一张餐券。
瘦猴胳膊伤没好,家里老小等着吃饭......我打算把我那张给他。
你那餐券......能不能让给我?我出钱买。”
王卫东立刻明白了——牛志军这是要帮梁拉娣。
他笑道:志军哥,你这可就见外了。
咱俩这交情还提钱?餐券送你都成!不过你得老实交代,你跟梁拉娣到底啥关系?
牛志军无奈摇头:你小子!
沉默片刻,他说起了往事。
事情很简单,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纠葛。
梁拉娣去世的丈夫是车队前任队长,当年带过牛志军,按规矩得喊声师父。
有次出车时,在 笑那段路上,一辆小轿车上坡不让道,直冲着卡车开来。
为躲轿车,梁拉娣丈夫猛打方向盘,结果重载的卡车在窄路上撞树翻车。
车毁了,人也当场没了。
念着这份师徒情,牛志军一直关照梁拉娣母子。
好在梁拉娣争气,不像秦淮茹整天装可怜。
她凭真本事干到六级焊工,明年有望升七级。
可就算现在这工资,养四个孩子也紧巴巴的,以前更艰难。
失去顶梁柱后,梁拉娣只能想法子换粮票。
除了焊工活儿,她就会做衣服,但手艺实在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