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王虎那充满戏剧性(和喜剧性)的变身初体验,李雪的尝试就显得专业、冷静,且富有计划性得多。
她没有急着去拿萝卜,而是先找来张昊,两人对着古籍和图鉴研究了小半个时辰,最终选定了一种在魔化生物群落中极为常见、毫不起眼的小型鸟类——“暗影雀”。这种鸟儿体型只比麻雀稍大,羽毛呈深褐色或灰黑色,善于在林木阴影中穿梭,飞行速度快且无声,以昆虫和小型魔化虫类为食,几乎不会引起任何高阶魔化生物的注意。
“就它了。”李雪选定目标,然后拿起一个变身萝卜,没有像王虎那样狼吞虎咽,而是非常淑女地小口咬下一块,细细咀嚼,感受着味道和身体的变化。
酥麻感如期而至,但李雪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闭上眼睛。她的身体迅速缩小,衣物同样自适应变化(她提前穿了特制的紧身作战服),深褐色的羽毛覆盖体表,双臂化为灵巧的双翼,双腿变得纤细,脚化为爪,口鼻部位向前延伸,形成尖锐的喙。
几秒钟后,一只羽毛光滑、眼神锐利、体态轻盈的暗影雀,静静地立在桌上。她轻轻拍了拍翅膀,感受着空气的流动,然后“扑棱”一声,轻盈地飞了起来。
没有王虎变兔时的慌乱或不适,李雪的飞行姿态从一开始就稳定、优雅。她在培育棚有限的空间里绕飞了几圈,时而滑翔,时而急转,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天生就是一只鸟。
“感觉如何?”林小满问。声音通过某种奇妙的意识连接(变身萝卜附带的基础精神沟通能力),直接传递到李雪的意识中。
“很好。”李雪的声音以清脆的鸟鸣形式反馈回来,但众人能理解其意,“身体很轻,视野更开阔,动态视力极佳,能清晰捕捉快速移动的物体。空气动力学感受独特,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最佳飞行节奏。能量感知……可以察觉到环境中更细微的暗能流动痕迹。”
她落在林小满伸出的手指上,重量轻得像一片羽毛。
“试试侦查能力。”林小满指向棚外,“去黑森林边缘看看,注意安全,保持距离,有任何不对劲立刻返回。”
李雪点点头(鸟头轻点),双翅一振,如同一道深褐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培育棚的通风口,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速度快得惊人。
张昊早已准备好,立刻启动连接着特殊符文的水晶板。画面一阵闪烁后稳定下来,显示的正是李雪飞行时的第一视角!画面极其清晰稳定,甚至能看到下方草丛中昆虫爬过的细节,远处魔化营地篝火的跳动也一清二楚。视角还会随着李雪的头部转动而切换,比固定视角的侦查蒲公英灵活太多了!
“太棒了!实时影像回传!这简直是顶级侦察机!”张昊兴奋道。
众人围在水晶板前,屏息看着李雪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掠过树梢,靠近黑森林边缘的魔化大军营地。她从高空俯瞰,营地布局、兵力分布、巡逻路线尽收眼底。她甚至降低高度,从几个大型帐篷的缝隙间穿过,看到了里面堆积的武器、休眠的魔化兽,以及……中央那个被二十名气息强悍的暗能武士严密守卫、笼罩在一层不断波动黑色能量罩中的巨大帐篷。
“卡伦……”林小满目光一凝。
李雪没有冒险靠近那个帐篷,而是在外围盘旋观察。她注意到,那层黑色结界并非完全稳定,每隔大约一小时,会产生一次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能量波动,结界的强度在那瞬间会降到最低。
她在结界边缘一棵枯树上落下,用喙小心地啄下一片被结界能量浸染过的、已经枯萎的树叶,然后叼着它,悄无声息地返航。
不到二十分钟,李雪便飞了回来,变回人形,将那片树叶交给张昊。“结界能量波动周期约57分钟,每次持续约15秒。卡伦的帐篷内部情况无法窥视,但守卫极其森严,轮换无间隙。另外,”她补充道,“我注意到卡伦眉心符文的亮度,在入夜后会随着月光变化有所减弱,子夜时分最为暗淡。”
张昊立刻对树叶进行检测:“结界能量结构解析中……是复合型暗能防护,结合了‘精神干扰’、‘能量吸收’和‘物理排斥’。波动期的确是最佳突破时机。李雪的小鸟形态体积小、能量波动弱,在波动期小心穿过,成功率很高!”
林小满心中大定:“太好了!李雪,你的小鸟形态,就是我们潜入计划的‘眼睛’和‘钥匙’!不仅能侦查,还能在关键时刻为我们打开通道!”
李雪脸上露出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那是属于顶尖猎手找到最佳狙击位置时的自信。她又拿起一个萝卜:“我再去一趟,这次重点侦查他们的物资储备点和可能的指挥官帐篷。”
说完,再次化身暗影雀,消失在夜色中,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斥候。
看着水晶板上再次传来的清晰画面,众人对潜入计划信心大增。王虎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心理阴影),又看了看天空中那自由翱翔的小黑点,幽幽地叹了口气:“唉,会飞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