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清晨六点。
林清婉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去摸床头柜——想找眼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眼镜在晚宴上碎了。
该死。她揉揉眼睛，世界有些模糊。
没有眼镜，她看什么都得眯着眼，像个近视却不肯承认的老太太。这是个她从不愿意示人的狼狈模样。
手机在疯狂震动，她眯着眼看——99+未读消息。
苏雨薇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平板：老板，您醒了？大新闻！罗伯特完了！
什么？林清婉撑着想坐起来，但刚一用力，眼前就是一黑。献血过度的后遗症还在。
您慢点！苏雨薇赶紧扶住她，医生说您至少要休息一周...
新闻。林清婉打断她，接过平板。
屏幕上，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同一个消息：
【震惊！医药巨头黑凤凰cEo涉嫌商业犯罪】 【罗伯特·韦伯慈善晚宴丑闻录音曝光】 【受害者还是加害者？林清婉反击始末】
视频网站上，晚宴的录音已经有三千万播放量。评论区炸了锅：
天啊，原来有钱人都这么玩的？ 林清婉太惨了，还好她早有准备 凤凰计划绝了！不愧是云上集团 陈锦程最后的表现真男人！
林清婉放下平板，靠在枕头上。她以为自己会很兴奋，但实际上只是觉得累。
老板，苏雨薇兴奋地说，黑凤凰的股价开盘就跌停！已经蒸发了500亿市值！
欧美那边呢？
更惨。三家最大的合作方已经发声明要解约，说要和罗伯特撇清关系。还有，苏雨薇翻着资料，美国证监会宣布调查黑凤凰，欧盟也在准备反垄断诉讼。
林清婉闭上眼睛。
三年了，她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可真到了这一刻，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她已经不再需要用别人的痛苦来证明什么。
老板？苏雨薇担心地看着她，您还好吗？
帮我配副眼镜。林清婉睁开眼，度数是...
我知道，左眼375，右眼400，还有50度散光。苏雨薇笑了，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拿出一个眼镜盒，里面是一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黑框眼镜。
林清婉戴上，世界瞬间清晰了。她推了推眼镜——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安心。
现在，她掀开被子要下床，我们去公司。
不行！苏雨薇按住她，医生说您必须卧床休息！
雨薇，林清婉看着她，猎物已经受伤了，现在是收网的最佳时机。
可是您的身体...
林清婉已经下了床，但刚站起来，腿就软了。她赶紧扶住床沿，假装只是在穿鞋。
我没事。她说，声音有些虚弱但很坚定。
二十分钟后，云上集团总部。
林清婉走进会议室时，所有高管都站了起来。
林总！ 您应该在医院休息... 我们可以处理...
都坐下。林清婉在主位坐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赶紧把手放在桌下，汇报情况。
财务总监开始汇报：黑凤凰崩盘已成定局。保守估计，他们至少要损失1000亿。罗伯特个人资产也被冻结了大半。
他们在亚洲的布局呢？
全线崩溃。合作方纷纷解约，渠道商避之不及。市场总监补充，现在是我们接手的最好时机。
林清婉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
那是个很旧的U盘，塑料外壳已经磨损，但她一直贴身保管。
各位，她举起U盘，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里面有她二十年的研究成果。
会议室安静下来。
其中包括三个专利配方，每一个都能改变医药行业格局。林清婉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激动，罗伯特觊觎了二十年的，就是这个。
她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资料。
天啊...技术总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这是癌症靶向药的完整配方？
不止。林清婉翻到下一页，还有罕见病的基因疗法，以及...
她停顿了一下：一种可以延缓衰老的药物配方。
整个会议室陷入死寂。
这三样东西，任何一样流出去都会引发医药界地震。
林总，法务总监咽了咽口水，这些如果公开，会引发全球医药公司的疯狂争夺...
我不打算卖。林清婉说。
所有人都愣了。
这些配方，她看着屏幕上母亲的笔记，那些熟悉的字迹让她鼻子发酸，我要建立一个非盈利机构，专门生产平价药。
平价药？财务总监不敢相信，林总，您知道这些专利值多少钱吗？至少...
我知道。林清婉打断他，保守估计，五千亿。
那您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母亲的遗愿。林清婉站起来，走到窗前。
江城的早晨，阳光正好。
我母亲曾经说过，医学不应该是富人的特权。她的声音很轻，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拯救。
罗伯特想要垄断，用这些配方赚取暴利。她转过身，而我要做的，正好相反。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林总，罗伯特的律师在楼下，说要见您。
林清婉笑了：让他上来。
十分钟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律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林总，我代表韦伯先生...
前韦伯先生。林清婉纠正，他已经被董事会罢免了，不是吗？
律师脸色难看：林总，韦伯先生愿意用他所有的个人资产，交换您手中的配方。
所有资产？林清婉推了推眼镜，让我算算，冻结之后，他大概还剩...300亿？
350亿。律师说，现金。
会议室里有人倒吸凉气。350亿现金，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林清婉站起来，但起得太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她扶住桌子，装作是在思考。
转告罗伯特，她说，我母亲的研究，不是用来做交易的。
林总，请您三思...
我已经决定了。林清婉走到律师面前，另外，转告他一句话。
什么？
二十年前，他输给了我母亲的理想。她微笑，二十年后，他输给了我的选择。
律师愣了几秒，转身离开。
门关上后，林清婉再也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
林总！众人围上来。
我没事...她虚弱地说，额头全是冷汗。
苏雨薇急得要哭：您真的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您会倒下的！
林清婉靠在椅背上，看着U盘里母亲的笔记。
最后一页，是母亲的留言：
清婉，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这些研究是我一生的心血，我希望它们能真正帮助需要的人。记住，医者仁心。不要成为第二个罗伯特。爱你的妈妈。
林清婉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妈妈，她轻声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