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茹心头一沉。她知道自己的挑衅失败了。这个杀手,远比她想象的更棘手。她该怎么办?
夏缘的心脏狂跳不止。她感到刘可茹全身肌肉的僵硬。她知道,刘可茹可能对付不了杀手。她稳住心神,手指轻轻扣住刘可茹的手腕,指腹在她的脉搏上轻点。这是她们之间特有的暗号,意味着——冷静,我来。
刘可茹身体微僵,但很快放松下来。她知道夏缘的意思,也选择相信她。
夏缘不再躲避。她从刘可茹身后走出,站在了微弱的月光下。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身形纤细,在“秃鹫”高大的身影前显得尤其娇小。
她抬起头,直视“秃鹫”的眼睛。那双眼睛澄澈明亮,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她道:“是林璐瑶的后台派你来的吧?”她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秃鹫”的眼神死死盯在夏缘的身上。那是一种捕食者锁定猎物的眼神,不带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评估。
“知道就好。”他喉咙里发出一串音节,嘴角似乎向上勾了一下,像一个冷硬的弧度。他缓慢地抬起手中的三棱军刺,尖锐的刀锋指向夏缘的喉咙。“你没有机会回林家了。”这句话,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像是一道死亡的判决。
刘可茹全身血液逆流。她猛地前冲,想把夏缘重新护到身后。
“刘姐!”夏缘却抬手阻止了刘可茹。她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向前一步,让三菱军刺的尖端距离自己的喉咙更近了一分。她的眼睛,依旧直视着“秃鹫”。
“是吗?”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却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笃定。
“秃鹫”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不是没见过临危不乱的猎物,但这种毫无恐惧、甚至带着挑衅的笑容,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我确实没有机会了。”夏缘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你,也没机会了。”
“秃鹫”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感觉到一丝异样。
夏缘的目光突然越过“秃鹫”的头顶,望向他身后那片漆黑的夜空。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院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她问,声音带着某种蛊惑的魔力。
“秃鹫”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确实感到奇怪。这个院子是他仔细观察过的,按理说应该还有那帮混混和林建军,但此刻,除了他和这两个女人,再无一人。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夏缘的右手猛地抬起。她手上握着的,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只小巧的口哨。
“咻——”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划破夜空。这声口哨,不同于寻常的鸣笛,它带着某种特殊的频率,短促而有力,瞬间传遍了整个街区。
“秃鹫”脸色骤变。他意识到不对劲。这口哨声,不是求救,更像是一种……召唤。
他猛地转回身,三菱军刺直刺夏缘咽喉。他决定不再听她废话,直接结果掉这个诡异的女人。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院子周围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秃鹫”的右臂猛地一麻,手中的三菱军刺瞬间脱手,掉落在地。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肩,被一颗子弹精准地贯穿。他身形一晃,强大的自控力让他没有倒下,只是半跪在地。
狙击手!他心中警铃大作。
在京城,能如此精准地使用枪械,并且毫无顾忌地开枪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黑暗中,几道黑影迅速靠近。他们行动敏捷,身形矫健,手上都握着消音手枪。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占据上风的“秃鹫”,瞬间陷入绝境。
刘可茹呆立在原地,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她只觉得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夏缘……她什么时候布置了这一切?
“秃鹫”捂着流血的右肩,眼神阴鸷。他知道自己失算了。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没想到,自己成了猎物。他盯着夏缘,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情绪——不解,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
“你……怎么可能?”他沙哑地问。
夏缘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你花了三个月调查我,是吗?”她反问,声音里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俯视,“你以为你掌握了一切,以为自己是那个最优秀的掠食者?”她微微摇头,像是在为他的愚蠢感到惋惜,“可惜啊,你只看到了你想看到的东西。”
她往前走了几步,捡起掉在地上的三棱军刺,纤细的手指握住冰冷的刀柄,继续说道:“你以为我身边只有刘姐一个保镖吗?你以为我离开了京城的安保范围,就任人宰割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太小看我了。”
“袋鼠”花费重金请来的顶级杀手“秃鹫”,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他调查了夏缘,调查了她的生活轨迹、社会关系。他甚至知道了林建军这条线,以为自己掌握了完美的布局。
但他忽略了一点。或者说,他从未想过,夏缘本人,可能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数。夏缘的“安保范围”,从来就不止于她身边那几个保镖。
早在去年遭遇伪装成酒驾的谋杀之后,为了彻底摆脱未来可能出现的家族纠葛和潜在威胁,夏缘就利用手中的财富和林家的情报网络,组建了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秘密队伍——“陨七”。
这支队伍的成员,来自五湖四海。有退役特种兵,有身怀绝技的武术高手,甚至还有一些在国际上声名狼藉,却被她以重金和承诺收服的自由佣兵。他们没有任何官方背景,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只听命于夏缘一人。他们是她的眼睛,是她的耳朵,更是她藏在暗处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