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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日头西斜,将幽谷南面山口外那片新起的营寨染上一层昏黄的光晕。马阎王部没有退走,反而像是在这里扎下了根。

营地立在山口内侧一片相对避风的缓坡上,距离幽谷南墙的直线距离约莫三里,中间隔着起伏的坡地、冻硬的小溪和一片稀疏的枯树林。营地搭得粗糙却实用:外围用砍伐的树干和荆棘扎了一圈简易的鹿砦,里面是几十顶颜色杂乱、大小不一的兽皮和粗布帐篷,几处冒着炊烟的地方大概是伙头军的地盘,几匹瘦马拴在避风处,不安地踢踏着蹄子。

了望塔上,赵铁柱举着千里眼,已经盯着这个营地看了快一个时辰。他的眉头越拧越紧。

“不对劲。”他放下千里眼,对身边同样在观察的周青低声道,“你看看他们的布置。”

周青接过千里眼,调整焦距。他也看出了问题。这伙马匪的营地,看似杂乱,实则暗藏章法。帐篷的分布并非随意,而是隐约形成内外两层,核心区域几顶稍大的帐篷周围,警戒明显更严。鹿砦并非完全闭合,留出了几个狭窄的、看似疏漏的出口,但每个出口对应的方向,要么是陡坡,要么是视野开阔地,极易被防守方火力覆盖。营地外围,还有几组游动的哨骑,不时进出,保持着对幽谷方向的监视,同时也警惕着更远的山野。

“不像要立刻强攻的样子。”周青声音凝重,“倒像是在……扎营困守?或者,等待什么。”

“等什么?”赵铁柱烦躁地抹了把脸,“等我们粮尽?等西边那伙人动手?”

“可能都有。”周青将千里眼递还,“他们驱赶的流民呢?”

“一部分被圈在营地最外围,像牲口一样用绳子拴着,估计是当人盾和苦力。另一部分……好像散了,有些钻进两边林子跑了,有些跪在营地边乞食。”赵铁柱啐了一口,“妈的,这些杂碎!”

围而不攻,这是最恶心的战术之一。它消磨的不只是粮食,更是守军的意志和体力。幽谷可以凭借围墙坚守一时,但若长时间被封锁在方寸之地,人心迟早会生变。尤其现在西面还盘踞着一支更加神秘危险的“西林卫”,幽谷等于被两面夹住,动弹不得。

“主事人怎么说?”周青问。

“正在议事。”赵铁柱叹了口气,“吴伯带回了胡驼子那边的消息,怕是也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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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议堂内,气氛比墙头更加沉闷。炭盆里的火像是也感受到了压力,燃烧得有些有气无力。

杨熙坐在主位,听着吴老倌的汇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胡驼子亲自押队,送来了五石粟米,两石豆子,五十斤粗盐,二十斤铁料,还有一批止血的伤药和几件皮甲。”吴老倌的声音干涩,带着长途奔波后的疲惫,“东西是送到了山口外五里,我们的人冒险接回来的。胡驼子没进谷,只带了句话。”

“说。”杨熙吐出这个字。

吴老倌看了一眼在座的赵铁柱、周青、李茂、老陈头、雷瘸子(刚从二营地赶回),缓缓道:“范公言,幽谷之困,他已知晓。此批物资,乃解燃眉之急,足见其诚。然,乱世之中,情义需有凭依。望杨主事体谅,务必于十日内,给予明确答复。否则……后续粮械,恐难以为继。”

十日。明确的答复。这几乎是最后通牒。答应范云亭那近乎吞并的条件,或者,被断掉这唯一的外部物资补给线。

堂内一片死寂。只有炭火爆开的噼啪声。

“另外,”吴老倌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胡驼子私下暗示,西边那支队伍,范公亦有所耳闻,来头极大,让咱们……务必小心,莫要轻易招惹。言下之意,似有让咱们借马阎王之手,先与之周旋,范公或可从中斡旋之意。”

驱狼吞虎?或者,坐山观虎斗,最后出来收拾残局?范云亭打的好算盘。

“王石安呢?”杨熙忽然问,“他什么反应?”

“王师傅……闭门不出。”吴老倌摇头,“自收到西边信号和南边接战后,他便深居简出,连每日的‘巡视’都免了。送物资的队伍到谷外,他也未曾露面。”

王石安的沉默,比他的活跃更让人不安。这往往意味着,更高层面的指令已经下达,他正在权衡,或者……等待某个时机。

杨熙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众人:“都说说吧,眼下这局面,怎么破?”

赵铁柱第一个开口,拳头捏得嘎吱响:“马阎王想困死咱们?那就出去打!夜里我带一队好手,摸进他营地,烧他粮草,宰他头目!看他还围不围!”

“风险太大。”周青立刻反对,“他们营地有章法,哨骑游动,夜间防备必然更严。我们人手本就不足,精锐折在里面,墙还守不守?况且,西边那‘西林卫’虎视眈眈,我们若主动出击,实力暴露,他们趁虚而入怎么办?”

“那难道就干等着?”赵铁柱瞪眼,“粮食一天天少,人心一天天散!等西边那伙看戏的看够了,下场摘桃子?”

雷瘸子咳嗽一声,沙哑道:“二营地那边,新通道和哨垒基本成了,西面的监视也一直没断。那‘西林卫’拔营后,去向不明,但肯定没走远。我们现在……动不如静。马阎王围困,消耗的也不只是我们。他们一百多号人,人吃马嚼,在这冰天雪地里,能撑多久?只要我们墙头不倒,人心不散,先扛不住的,未必是我们。”

“可范云亭那边……”李茂忧心忡忡,“十日之期,还有那些条件……若不答应,断了补给,我们更难支撑。”

“答应?”老陈头忽然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一股执拗,“答应了,幽谷还是幽谷吗?咱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立起的规矩,攒下的这点家业,转头就姓了范?那和给马阎王当牲口,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到了很多人心里。乱世求生,所求不过是一个相对自主的活路。若头上换个更强势、更贪婪的主子,今日的辛苦挣扎,意义何在?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杨熙身上。他是主心骨,最后的决断,需要他来下。

杨熙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幅地图前。他的手指先点在南面马阎王的营地上,然后移到西面原本“西林卫”驻扎的鹰嘴岩,再移到代表黑风岭矿脉的位置,最后,回到幽谷本身。

“马阎王想困,我们就让他困。”杨熙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但他困不住我们全部。”

他转过身,面对众人:“雷叔说得对,动不如静。但我们不能完全被动。赵叔,夜袭风险大,改为小股骚扰。挑选最擅长山地潜行和弓箭的弟兄,三人一组,夜间轮番出墙,不靠近营地,只在远处用弓箭、抛石索袭扰其哨骑、惊扰其马匹、射其灯火。目的不是杀敌,是让他们睡不好觉,时刻紧绷,消耗他们的精力和物资。”

赵铁柱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零敲碎打,恶心死他们!”

“周青叔,”杨熙看向周青,“西边的监视不能放松。‘西林卫’去向不明,但他们的目标无非是矿,或者是观察我们与马阎王的争斗。加派人手,扩大侦察范围,尤其注意通往黑风岭的各条小径。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

“明白!”周青应下。

“内部,”杨熙看向李茂和老陈头,“粮食实行最严格的配给制,除守墙将士和重体力工匠外,其余人等口粮再减半成。盐铁等战略物资,由共议会直接掌控,按需分配,严禁私兑。同时,组织妇孺老弱,在墙内安全区域,尝试用木箱、破盆等物,培育些耐寒的菜苗,哪怕只是几片叶子,也是个盼头。”

这是开源节流,稳定人心。

“至于范云亭……”杨熙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拖。吴伯,你回复胡驼子,幽谷感激范公雪中送炭,然强敌环伺,局势危殆,此时确无暇细商长远。恳请范公宽限些时日,待击退马匪,稳住阵脚,必亲往拜谢,共商大计。另外,可私下向胡驼子透露,西边那股势力,似乎对黑风岭矿脉兴趣极大,且来者不善……看看范公的反应。”

这是以拖待变,也是祸水东引。将西林卫这个更大的威胁,隐隐指向范云亭感兴趣的矿藏,迫使他不得不继续关注,甚至可能提前与西林卫发生摩擦。

吴老倌领会了其中深意,缓缓点头:“老朽明白,这话一定带到。”

“最后,”杨熙的目光变得深沉,“我们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围困。黑风岭的矿,是祸根,也可能是生机。既然西林卫来了,马阎王也来了,说明这矿藏的价值,远超我们之前想象。我们近水楼台,不能光看着。”

他看向周青和雷瘸子:“周青叔,雷叔,你们从侦察队和二营地,挑选绝对可靠、熟悉黑风岭地形的人,组成一支精干小队。不要带太多人,三五人即可。任务不是探查矿脉主体(那太显眼),而是……寻找并确认所有通往矿区的、尽可能隐蔽的小径、山洞、裂隙。尤其是那些可能避开西林卫和马阎王耳目的路线。地图要精确,标记要清晰。”

这是未雨绸缪,为将来可能的争夺或合作,积累最宝贵的地理情报。

“主事人,你是想……”周青似乎猜到了什么。

“现在不想。”杨熙摇头,“但手里有地图,心里才不慌。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需要和某一边做交易,或者需要自己动手拿点什么东西,不至于抓瞎。”

众人心下凛然。主事人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也是在为任何可能出现的转机做准备。

会议又商讨了一些细节,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才散。每个人肩头的担子都很重,但思路清晰之后,那种被重重围困的窒息感,似乎稍稍缓解了一些。至少,他们不是在盲目地等待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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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寒风刺骨。

二营地西北方向,一支由石锁和两名老练侦察兵组成的小队,正沿着白天发现可疑足迹的方向,在密林深处艰难跋涉。积雪没膝,林木茂密,几乎看不见星光。三人全靠石锁对方向的敏锐直觉和那名本地老兵对地形的模糊记忆,以及手中微弱的松明火把照明。

他们是奉命搜寻刀疤冯可能踪迹的后续小队,同时也兼有探查西面地形的任务。

“停。”走在前面的本地老兵突然低声示警,蹲下身,用手拨开一丛被积雪压弯的灌木。

火把凑近,照出雪地上几枚模糊的、几乎被新雪覆盖的脚印。脚印很浅,间距不规则,像是有人受伤后踉跄行走留下的。

“是刀疤冯?”另一名侦察兵压低声音。

“方向不对。”老兵摇头,指着脚印延伸的方向,“这往更深的山里去了,不是往西林卫那边,也不是往马阎王营地。倒像是……在瞎跑。”

石锁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来,仔细观察着脚印的形状和周围被踩断的枯枝。忽然,他的目光被脚印旁不远处、一块裸露的、颜色深暗的岩石吸引。那不是普通的山石。

他走过去,用匕首刮下一点岩石表面的附着物,放在指尖捻开,又凑到火把下仔细看。暗红色的粉末,夹杂着细小的、闪亮的黑色颗粒。

“这是……”本地老兵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含铁的矿砂?这地方怎么会有?”

三人立刻在周围仔细搜寻。很快,他们在一处被积雪和藤蔓几乎完全掩盖的山壁根部,发现了一道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裂缝。裂缝边缘,有明显的、并非天然形成的刮擦痕迹,像是有人或动物经常进出。

火把探入裂缝,光芒被深邃的黑暗吞噬,只能照见眼前几步。里面隐隐有冷风吹出,带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和金属混合的湿润气息。

“这后面……是空的?”侦察兵惊讶道。

石锁侧耳贴在裂缝边缘,仔细倾听片刻,然后退开,浅褐色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着光:“有风声,很深。可能……是通往山腹的天然裂隙,或者……矿洞?”

刀疤冯慌不择路,难道撞进了某条通往黑风岭矿脉的隐秘入口?

这个发现,让三人瞬间心跳加速。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警惕。

老兵当机立断:“标记位置,立刻撤回报告!这不是我们能探查的!”

石锁迅速用匕首在裂缝旁一棵不起眼的树干上刻下一个特殊的记号。三人不敢久留,熄灭多余的松明,只留一支照明,循着来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退去。

幽谷西北方向的深山之中,一条可能连接着巨大财富与更大危险的隐秘小径,就这样偶然地、却又注定般地,显露了一角。

而东西两面的敌人,对此尚且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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