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朝颜：“老子？你还挺狂的。”
八哥扬了扬头：“怎么？你也开始为我着迷了吗？”
苗朝颜：“……”
她忍住了想要现场扒鸟毛烧鸟肉的冲动：“我认识的鸟不多，但我知道八哥喙的基部有竖起来的比较醒目的冠状额羽，乌鸦就没有这个明显的特征，你是八哥？”
八哥：“老子抹发胶了。”
苗朝颜：“……”
苗朝颜：“你有病啊？”
虽然这鸟会说话，但她就觉得它长得不太像乌鸦，可它的额羽被发胶抹平了，她刚刚愣是没敢往八哥那个方向猜。
是谁在教一只八哥抹发胶啊？又是谁在教他自称老子的？
八哥嘎嘎叫着：“你懂什么叫时尚吗？人类世界的精英男性都这么做！”
苗朝颜：“……”
“你是公鸟？”
“当然。”
“妖修？”
“不是，是妖精。”被拒绝停落在她肩膀上，两鸟也没什么意见，就扑扇着翅膀飞在她身侧，“刚开灵智不久，还不会幻化人形，不能算妖修。”
“这位呢？”
“它就更不行了，它连话都不会说，不像我，有学人说话的先天优势。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说话的能力在椋鸟科中是佼佼者。”
苗朝颜的感觉更不对劲了，这鸟习惯自称老子也就罢了，她勉强能把这当做一只小鸟的个鸟语言习惯，可它说话怎么还有一股茶味啊？
这还是只绿茶鸟？
“跟着我干嘛？”
“老子在那条狗身上闻过你的味道，你和那条狗认识？是来找它的吗？”
苗朝颜这才停下了脚步，“你认识我的契约魔兽？”
“啧。”八哥突然啧了一声。
苗朝颜：“？”
八哥：“你和那条狗已经契约了啊，老子就知道好主人这种抢手货不会在市面上流通。”
苗朝颜：“……”
“想来碰瓷我？”
“你话别说那么难听，这不叫碰瓷，这叫混个脸熟，以后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都是我的谋划。怎么样？老子很有智慧吧？”
苗朝颜：“……”这言语间让人莫名火大的感觉就先不说了，但是这八哥的词汇量还真是丰富，大概开了智就是不一样？
“那你别想了，除了我家小狗，我没有第二次契约的想法。”
八哥：“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们两个可以给你唱小曲儿解闷儿哦。跟那种只会汪汪狗叫的大型生物不一样，你就是没养过，你养养就知道了。”
苗朝颜终于忍不了了，开始考虑在动物园当着近近远远这么多潜在的目击证人和开启的镜头，把鸟打一顿会不会被人发现。
“你在想什么？”
苗朝颜哼笑：“在想去哪儿能找一桶热水把你的毛给拔了。”
八哥：“！！！”
它立刻飞高了一些：“为什么？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苗朝颜：“你刚刚说那些话该不会是在向我推销你自己吧？”
八哥：“是啊，不明显吗？你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很惊讶，出乎你的意料了吗？”
苗朝颜无语地笑了出来：“要向我推销自己，那你还敢跟我老子来，老子去的？你很嚣张啊，我欠你的？”
八哥：“……”
它看懂了苗朝颜的表情，也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可是它的鸟眼里也同样写满了震惊：“你生气了，为什么？这是我跟精英男士学来的搭讪方式，你不喜欢吗？难道是我哪里学错了？”
苗朝颜：“……”果然。
她终于知道这种心里冒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把这小八哥说的话复盘一遍，这不就是网上某些典型男人的发言吗？
原来这还是只受害鸟。
苗朝颜的火消了大半，朝八哥招招手，示意它飞低一些：“你跟谁学的？”
八哥虚心求教：“网上一个叫‘情感导师阿凯’的网红博主，他有2万多粉丝呢！”
苗朝颜：“……”
这种强调成功和优越类型的网名，听上去就很不靠谱啊。
“你知道2万粉丝是什么概念吗？”
“知道啊，就是有很多很多人都很崇拜他喜欢他。这可是2万粉丝呢！你知道2万只八哥聚在一起能拉多少屎吗？”
苗朝颜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她为什么要知道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又分不清好赖话，就做你自己不好吗？一定要去学习别人吗？”
八哥看上去有些萎靡了：“可是在我眼里，人类是最高级的生物啊。你们有很完美的四肢，还有独属于自己的语言，我以为向人类男性学习肯定不会有错……”
它飞不动了，嘎嘣一下坠落，还在地上弹了两下，看起来像一只死鸟。
“所以你真的不喜欢听我说这样的话，人，谢谢你这么容忍我，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苗朝颜叹气。
这小鸟正常说话的时候不是挺有礼貌的吗，多可爱啊。
八哥：“我每天晚上都在看阿凯老师的直播，虽然没钱从不买课，但我是他最忠实的听众，因为我会从头听到尾，认真学习他是怎么说话的。”
“可是，原来他的说话方式是有问题的，原来你们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那我——啊，我说最近几个周我的鸟缘怎么变得这么差了……天哪，太社死了，它们没把我打死实在太善良了。”
话音刚落，另一只羽毛艳丽的鸟也扑扇着翅膀降落到八哥身旁拱了拱它，又啾啾了几声，像是在安慰。
八哥：“小翠，你怎么也不提醒我啊？”
鸟：“啾啾啾啾啾啾。”
苗朝颜挑眉，“它在说什么？”
八哥：“它说，它也以为人类男性就是阿凯老师这个样子的，毕竟2万粉丝呢！你知道2万只翠鸟聚在一起能拉多少屎吗？！”
苗朝颜：“……”很好，她知道另一只鸟的品种了，是翠鸟。
她掏出手机开始搜索举报，什么情感导师阿凯，给天真的妖精八哥和妖精翠鸟毁成什么样了。
做完这件事，苗朝颜又蹲了下来，伸手拨弄一下八哥，帮忙拍了拍羽毛上的沙土就把它摆正了。
“没事我就走了。”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话，并且从来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你少玩点手机，你这就是玩手机玩多了。”
“唉。”八哥摇头叹息，“还以为赶上好时候了，我们以前哪有这种条件啊？没想到进步的时代也有弊端啊。”
苗朝颜哭笑不得：“你还感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