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攥着典籍的手指关节发白,纸页被他捏得发皱——刚才按“顺旋三寸”运转灵力时,胸口像被塞了团冰碴子,疼得他差点咳出来,指尖还残留着灵力乱蹿的麻意。他把典籍摊在冰魄灯下,灯光柔和地洒在字上,却照得那行“顺旋三寸”格外刺眼。
“不对,肯定不对。”林风喃喃自语,伸手摸了摸墨迹——指尖能感觉到细微的凸起,比周围的字略厚一点,凑近闻,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硫磺味,跟绝情仙子之前用的黑符气息有点像。他突然想起苏瑶说的“凝于指”被改成“凝于腕”,赶紧翻到那页,用指甲轻轻刮了刮“腕”字,墨色竟比其他字浅了些,像是后改上去的。
“这是被人动了手脚!”林风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咯吱”声。他吹灭冰魄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摸出那面“亮瞎眼铜镜”——这镜子能照出被篡改的痕迹,他把铜镜对准典籍,镜面泛出淡金光,那两处被改的字瞬间透出红光,像贴了两张小膏药。
“好啊,敢在典籍上动手脚。”林风冷笑,把铜镜揣回怀里,悄摸摸打开房门。冰月宫的夜色冷得刺骨,廊下的冰棱挂着月光,像串碎银子,巡逻弟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赶紧躲到冰雕后面,等弟子走远,才往藏书阁后的厢房溜。
负责记录典籍的青裙弟子住在最靠里的厢房,窗户还亮着烛火,映出个来回踱步的影子。林风躲在树后,树影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运起灵力放大听觉,能清晰听到屋内传来的嘀咕:“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是发现了,仙子肯定饶不了我……”弟子的声音发颤,还带着点哭腔,“早知道不贪那瓶冰魄露了……”
林风心中一动——冰魄露?绝情仙子最常用来收买人的就是这个!他正想再听,屋内突然没了动静,接着烛火被吹灭,弟子好像要出来。林风赶紧往后退,躲到更深的树影里,看着弟子鬼鬼祟祟地开门,左右张望了半天,才缩着脖子往典籍库走,走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鞋跟磕掉了一小块,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想再改典籍?没门。”林风悄悄跟上,看着弟子摸进典籍库,又摸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沾着墨的布。等弟子回房,他才转身往寒月殿走——这事得告诉冰月仙子,只有她能主持公道。
寒月殿的门没关严,留着道缝,里面传来冰珠手链的“叮咚”声。林风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冰月仙子的声音:“进来。”他推门进去,见仙子正坐在桌前,手里还拿着他早上送的烤红薯,红薯皮已经剥了,放在个冰碟里。
“仙子,我有急事找您。”林风把典籍递过去,指着那两处被改的字,“这典籍被人篡改了,按错的方法修炼,灵力会紊乱,还会伤经脉。”冰月仙子接过典籍,指尖划过字迹,眉头瞬间皱起来:“这墨不对,是加了隐色粉的特制墨。”她抬头看向林风,眼神冷了些,“你怀疑是谁做的?”
“我刚才看到负责记录典籍的青裙弟子鬼鬼祟祟的,还听到他提‘仙子’和‘冰魄露’,恐怕是绝情仙子收买了他。”林风赶紧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都说了,连弟子鞋跟磕掉的细节都没漏。冰月仙子放下红薯,指尖的冰珠手链转得快了些:“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别打草惊蛇,我会让人盯着他。”她顿了顿,又递过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这是我手抄的《冰魄诀》真本,你先用这个练,别再用被篡改的那本。”
林风接过册子,指尖碰到仙子的手,凉得像冰,却比之前多了点温度。他躬身道谢,刚走到门口,仙子突然开口:“小心点,绝情仙子不会善罢甘休。”林风回头笑了笑:“放心,我有镜子,她耍不了花样。”
回到暖雪院时,苏瑶还没睡,坐在石凳上打盹,手里还攥着缝了一半的披风。林风轻手轻脚走过去,把披风从她手里抽出来,刚想掖好,苏瑶突然醒了,揉着眼睛问:“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风把典籍被篡改的事告诉她,还拿出铜镜照给她看,苏瑶气得脸通红:“这绝情仙子也太过分了!连典籍都敢改!”她拉着林风的手摸了摸他的胸口,“你没受伤吧?灵力没乱吧?”林风笑着摇头,把仙子手抄的真本递给她:“你看,仙子给的真本,比被改的清楚多了。”
第二天一早,林风假装去典籍库还书,故意在青裙弟子面前翻那本被篡改的典籍,皱着眉说:“奇怪,怎么越看越糊涂,还是找仙子问问吧。”弟子的脸瞬间白了,手都抖了,还想假装镇定:“可……可能是你没看明白,我帮你看看?”林风故意把典籍递过去,弟子刚想碰,他突然收回手:“不用了,还是麻烦仙子吧,她讲得清楚。”
看着弟子慌得差点撞在书架上,林风心里暗笑——鱼儿要上钩了。他没直接回住处,而是悄悄跟在弟子后面,看着弟子一瘸一拐地往审讯室方向走,走几步就回头看,像只受惊的兔子。
审讯室在冰月宫最偏僻的角落,周围连个冰雕都没有。弟子走到门口,对着守卫说了句什么,守卫竟放他进去了!林风赶紧躲到远处的冰柱后,等了没一会儿,弟子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个小瓶子,应该是绝情仙子给的奖励。
“果然是绝情仙子!”林风握紧拳头,转身往寒月殿走——这次有了证据,看她还怎么狡辩!冰月宫的晨光洒在他身上,暖得他心里的火气都消了点,他知道,这场跟绝情仙子的较量,终于要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