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仙随通天神来到韦顾联军大营,韦绘与顾绅连忙出营迎接,满脸堆笑,口中不住地奉承。然而东山仙满心都是为弟子报仇之事,哪有心思应酬,不耐烦地挥手道:“不必多礼,速速点兵叫阵,让那哪吒小儿出来受死!”
韦绘与顾绅不敢违逆,当即下令联军列阵,在商军大营外高声叫阵。李靖听闻联军再次来犯,且多了一位气度不凡的青衣人,心知定是通天神请来的帮手,不敢怠慢,即刻率领商军出营列阵。
阵前,李靖望着联军阵中那位头生四角、眼眸如羊的青衣人,心中暗惊,连忙对身旁的哪吒叮嘱道:“那怪人气息诡异,定是对方请来的强援,你且小心应对,切勿轻敌。”
哪吒闻言撇了撇嘴,不耐烦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多了个毛怪吗,小爷照样打得他哭爹喊娘!”
话音未落,东山仙已飞身出阵,目光如电,锁定哪吒,怒喝道:“黄口小儿,便是你杀了朱耳与海尼?可知他们是我东山仙的弟子。”
哪吒踩着风火轮迎上前,傲然道:“是又如何?什么东山西山的,小爷没听过!他们技不如人,死有余辜!”
“放肆!”东山仙被哪吒的狂妄激怒,手中岐舌鞭猛然抽出,鞭梢分叉如蛇信,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抽哪吒面门。哪吒见状,火尖枪一抖,枪尖精准地撞上鞭梢,二人瞬间在空中战在一处。
东山仙的岐舌鞭灵动诡异,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灵蛇缠绕;哪吒的火尖枪则迅猛霸道,枪影如梨花绽放,招招狠辣。二人你来我往,兔起鹘落,在空中斗得难解难分,一时间不分高下。
然而,随着交战渐久,哪吒渐渐感到不对劲。东山仙周身仿佛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气场,不断干扰着他的心智,让他心中莫名生出烦躁、愤怒等负面情绪。心神一乱,招式也随之散乱,破绽渐露。
东山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抓住哪吒一个破绽,岐舌鞭如闪电般抽出,正中哪吒左臂。哪吒只觉左臂先是一阵麻痒,三息之后,剧痛陡然传来,仿佛骨头都要被抽碎一般。他吃痛之下,连忙祭出混天绫护体,踩着风火轮狼狈地飞回本阵。
“哪里逃!”东山仙得势不饶人,化作一道流光紧随其后追杀而来。
“休伤我儿!”李靖见状,提戟上前,迎上东山仙。戟来鞭往,二人瞬间战在一处。李靖武艺非凡,又有舍利玲珑塔护身,虽也受到东山仙气场的干扰,心神烦乱,反而比哪吒强上许多,勉强抵挡住了东山仙的攻势。
与此同时,韦绘与顾绅见商军阵脚松动,当即下令联军进攻。商军将士受东山仙气场影响,士气低落,只能且战且退。李靖见商军大部已退回营寨,心知再战无益,虚晃一戟,抽身而逃,退回营中紧闭寨门。
回到大营,清点伤亡,商军折损三千余人,哪吒左臂伤势愈发严重,痛得龇牙咧嘴,连他的莲花清净之体都无法豁免这鞭伤的效力,一时间无再战之力。李靖看着营中惨状,眉头紧锁,心中焦急万分。
然而,东山仙并未善罢甘休。他对韦绘道:“区区营寨困不住我,且让商国百姓也尝尝痛苦的滋味!”说罢,命通天神持一角质令牌,前往东山召来两只凶兽——蠪侄[long zhi]与蜚。
蠪侄状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以吃人为乐,尤其嗜食婴儿;蜚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所过之处瘟疫横行。
两只凶兽进入商国境内后,顿时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蠪侄所到之处,哭声震天,婴儿被其吞噬;蜚所过之地,百姓尽皆“双目发赤,视线模糊,浑身酸痛”,瘟疫迅速蔓延,一时间,商国风声鹤唳,百姓哀嚎遍野,连营中的士兵也受到波及,勉力支撑。
消息传到崇吾山,泰玄听闻百姓遭此劫难,勃然大怒,当即遣灵官前往东岳泰山,召请泰山正神金虹氏之女碧霞下凡,救治百姓,斩杀妖魔。
碧霞接到命令,不敢耽搁,当即乘坐青鸾,身着青衣,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手持如意,飞速赶往商国。
抵达商国境内,碧霞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与愤怒。她取出泰山玉印,高喝一声:“山神土地何在?”
霎时间,数十名山神土地从地下钻出,躬身行礼:“小神参见上神!”
“速将蠪侄与蜚的踪迹报来!”碧霞沉声道。
山神土地不敢怠慢,连忙将两只凶兽的位置报上。碧霞点了点头,驾着青鸾直奔蠪侄所在之地。
只见蠪侄正在一个村落中肆虐,九张嘴巴不断吞噬着村民,场面惨不忍睹。碧霞怒喝一声:“孽畜,敢尔!”说罢,取出金虹神剑,剑光如虹,直劈蠪侄。
蠪侄见状,九首齐吼,九尾摆动,虎爪挥舞,迎了上来。碧霞的金虹神剑锋利无比,剑光所过之处,九尾纷纷被斩断。
蠪侄吃痛,转身欲逃,碧霞岂会容它,青鸾展翅追上,金虹神剑再次挥出,一剑将其九首尽数斩落,蠪侄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斩杀蠪侄后,碧霞驾着青鸾赶往蜚所在之地。蜚正趴在一座山头,不断散发着瘟疫之气。碧霞取出玉如意,口中念念有词,玉如意化作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地冲向蜚。
蜚见状,喷出毒雾反击,青龙却不惧毒雾,龙爪一挥,将毒雾打散,随即一口咬在蜚的脖颈上。蜚惨叫一声,挣扎片刻便没了气息。
斩杀蜚后,碧霞让青龙携带如意宝瓶中的甘露,行云布雨,将甘露洒遍商国各地。百姓沾染到甘露,身上的瘟疫顿时痊愈,双目恢复清明,浑身酸痛也消失无踪。
处理完凶兽,碧霞来到商军大营,见到哪吒痛苦不堪的模样,取出如意宝瓶,倒出一滴甘露,滴在他的左臂上。甘露入体,哪吒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意蔓延开来,剧痛瞬间消散,左臂恢复如初。
“多谢仙子!”哪吒活动了一下左臂,喜出望外。
翌日清晨,商军大营寨门大开,李靖率领大军再次列阵,碧霞立于阵前,神色威严。韦顾联军也列阵而出,东山仙见碧霞到来。
“来者何人?敢管我东山仙的事?”东山仙怒喝道。
碧霞淡淡道:“碧霞,特来斩你这为祸人间的妖孽!”说罢,手持金虹神剑,飞身冲向东山仙。
东山仙挥动岐舌鞭迎战,二人战在一处。碧霞身披的霞帔乃是朝霞织成,能隔绝一切负面气场,东山仙的蛊惑人心之术对她毫无效果。
二人斗了百余回合,东山仙渐渐落入下风,心中焦躁,猛地从七窍喷出青、赤、白、黑、黄五色毒雾,正是五毒炁,分别对应蚀金、焚木、凝冰、腐肉、迷魂之效。
碧霞见状,祭起如意宝瓶,瓶口对准毒雾,毒雾被宝瓶尽数吸入,消失无踪。东山仙见状大惊,连忙催动草木掌控之术,周围的树木化作人形,手持藤蔓冲向碧霞。
碧霞取出玉如意,轻轻一点,那些树木人形纷纷倒戈,转而攻击东山仙。东山仙手忙脚乱,被自己操控的树木人形打得狼狈不堪。碧霞抓住机会,金虹神剑一挥,一剑将东山仙重伤。
东山仙不敢再战,化作一道流光飞逃。碧霞祭出泰山玉印,大喝一声:“哪里逃!”玉印在空中化作一座小山,锁定东山仙砸下。
东山仙见状,狂吼道:“你是东岳之神!”
碧霞冷声道:“这么久才发现,真是蠢货,怪不得敢插手人间战事!”
“轰隆”一声巨响,泰山玉印正中东山仙,将其砸得粉碎。随着东山仙身死,现出原形,是一头马身羊角、四目犬尾的凶兽峳峳。
见东山仙被杀,商军士气大振。李靖趁机下令进攻:“杀!”
商军将士如潮水般冲向联军,韦顾联军本就士气低落,此刻更是溃不成军。混战中,哪吒踩着风火轮冲向朱眉,火尖枪一抖,将其挑杀;巨灵将军挥舞宣花斧,一斧将左守全劈死;黄女被哪吒的乾坤圈砸中,身受重伤,化作一道风狼狈逃窜。
通天神见大势已去,悄悄溜出战场,一路逃到黄河边上,正欲渡河,却见前方一道金光闪过,烛明手持赤霄剑,拦在他面前。
烛明调笑道:“通天神,你不是能知过去未来吗?可算到我会在此等候?”
通天神见状,面如死灰,知道不能幸免,当即祭出法宝拼死攻击。然而烛明乃是太阳神鸟化身,赤霄剑化作无数红色剑光,瞬间将通天神的法宝斩碎。
随即,赤霄剑一挥,将通天神斩成几截,再吐出一口太阳神火,将其烧成灰烬。这般挫骨扬灰的作风,不知是跟谁学的,反正泰玄若是知晓,定会表示与自己无关。
这一战,韦顾联军被彻底打残,投降的士兵就有两万余人。李靖趁机率军进攻,一举灭了韦国。只是商军经过连番大战,兵力损耗严重,难以继续进攻顾国,李靖遂下令在韦顾边界休兵,消化胜利果实。
商军大营内一片欢腾,将士们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而远处的顾国,已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